小侯爷是想报复陈亦真的,但是在府城这边,他能借到的势就只有袁珍袁氏了。
问题是,他这个小侯爷在袁镇府眼里也不算什么,一方镇府,相当于‘地球’华国一省的长官,那是封疆大吏啊,而侯爷呢,京城多的是,不是封了侯的都掌着实权,实权位职就那么多,大家争破头了,一个侯爷一个坑,那不乱套了?所以,十个侯爷中有一个掌实权的就不得了。
这位小侯爷的老子,就不是个掌实权的,一般封侯就让你去‘荣休’,名誉有了,实权没了。
而小侯爷本身,也只是侯爷诸多子嗣中一个不算起眼的,能不能挤进前五都难说。
那么,一个封疆大吏会看中这样一个小侯爷?根本不会。
封疆下一步若入中枢,更不了得,若退,必然封侯赐爵,这是国朝惯例,老袁现在可比一个侯爷要强势的多,收刮之权更比侯爷强胜百倍。
袁珍虽是袁镇府女儿之一,但也不是最出色的一个,最出色的女儿已经是玄真门的‘术师’了。
当小侯爷怂恿袁珍给他出这口气时,袁珍就翻了白眼。
“小侯爷,你是侯爷之子不假,可你觉得你在我父亲眼里算个人物?还是觉得我在我父亲面前挺得宠的?我父亲子女一大堆,我最厉害的姐姐已经是玄真门‘术师’了,我若在父亲面前说出这点小事,让他出面帮你出气,我父亲会给我面子啊?陈亦真老爹每逢年节,给我父亲进贡多少,你知道啊?他们的关系远胜我们这点,你明白不?所以陈亦真才不怕你,唉,你怎么看不出来?”
袁珍有点丧气,自己看上了小侯爷京城的人脉,甚至是在玄真门的一些关系,但也不完依靠他,自家姐姐都是术师,罩自己也绰绰有余,无非是多条路多个依靠,当初有点架不住他的追求,才和他相好了,他也的确挺宠自己的,不远千里追在怀安城陪自己,丢开旧爱宠新欢,袁珍有点小得意。
但往深了想,小侯爷能丢开以前的旧爱,以后就能丢开自己这个新宠,因为新宠玩腻了就成旧爱,就要被丢弃了,她多少有点悲哀,大不了自己也换个更强势的。
这世界的爱情观没什么忠贞可言,人人都向往强者,你够强大,你就能掠夺别人的一切。
哪怕是别人的妻妾也能顺理成章的变成你的妾婢,拳头大,能力强,你就能征服这个世界。
在这个世界,什么道德呀,人性啊,正义啊,都很扯淡的,活着生存下来才是最根本的。
说穿了,为了生存,人们不择一切手段。
也有具备道德底限和人性正义的,但没有能力支撑你去坚定自己的信仰,最终只会沦为笑柄。
“珍儿,你真不帮我?错非在怀安,没我的势力,我能求你这点小事?”
小侯爷急眼了。
袁珍撇了撇嘴,“我说的不够明白啊?陈亦真老子和我老子关系不一般,她是陈镇州最宠的女儿,老陈还托我父亲照料呢,怎么可能帮你出这口气?而且你没看出来,陈亦真的修为可能是术士了吗?她得了什么奇遇?我正在琢磨呢,你现在让我和我好姐妹扯破脸?你知否,当初我和她一起入京,有人想J了我,却是她救了我的,我这个姐妹还是不错的,我不可能和你去算计她,你说要把她睡了,变成你女人,我是同意的,这样我和她就更亲了,但现在弄成这样,我就不可能再和她翻脸了,救过我的人,我能翻脸啊?我还是不是人呀?”
“这么说,你要和我翻脸?我可是你男人。”
“行啦,男人多的是,三条腿的蛤蟆没有,三条腿的男人满世界都有,你要非逼我做个选择的话,我只能告诉你,你回京城去吧,嗯?”
袁珍很有坚持,宁肯和男人断交,也不和姐妹断交。
因为她看的很清楚,这个男人终究是靠不住的,和他交往上,自己是没经住甜言蜜语的引诱,没经住少女Y思的引诱,所以痛失贞身,结果发现男女之间那点事,也就那么回事,再不神秘了。
小侯爷脸色变了,“你、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知我有多爱你?”
“你若爱我,就该为我着想,就不是给我找麻烦,明白吗?我看出来了,你挺自私的。”
“本侯怎么会自私,唉,你给本侯一句话,帮不帮忙吧?”
袁珍轻轻摇头,“我刚才说了,在你和陈亦真之间,我选择姐妹情谊,侯爷,你请!”
袁珍打了个送人的手式,脸色也冷了。
“好好好,袁珍,你会后悔的,我们走着瞧。”
小侯爷脸面全无,气的俊脸苍白,甩袖子就走了,回京,不信以后扳不回这一局,姓袁的贱人你等着,老子不找一堆哥们恁烂你,老子不是侯爷养的,还有姓陈的贱人,等你们来了京城,就是你们为奴做母‘狗’的时候,哼。
带着一腔怨毒的小侯爷,就这么走了。
袁珍一点不可惜这段情缘,似还松了一口气,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她去守奉一生,靠不住。
其实袁珍的确是美人儿,和陈亦真不相上下,只是家境太优越,某心开的也早些,没经引诱就堕落了,想想有点后悔,但这段人生经历,让她认识了不少世情人心,也成熟了起来。
她没有回家,而是转身又去寻陈亦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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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栈,陈亦真把袁珍引荐给了自己男人方堃,袁珍为了她与小侯爷决裂分手,陈亦真甚为欣慰,好姐妹就是好姐妹,她看清了人,看出谁更靠得住,所以她做出了正确选择。
悟真都挑大拇指赞袁珍,“好样的,十三婶的姐妹,悟真我服了,珍婶,我挺你。”
袁珍脸一红,轻啐,“看在亦真份上,这次不计较你,乱挺,我阉了你。”
呃,说错话了哇?
悟真一阵尴尬。
方堃却大笑,陈亦真也白了眼悟真,她们对悟真的那个‘挺’字很敏感,谁叫你乱‘挺’?
“哈哈,误会,误会。”
方堃搂住陈亦真小腰,解释道:“真儿,这个‘挺’字的意思是支持,你们不要想歪了,你小子也别乱用词,我们那块儿的地方语和这边不太一样,让人家阉了你,多亏呀?”
陈亦真和袁珍都噗哧笑了,原来是这样啊。
悟真挠了下头,干笑道:“汗,珍婶,对不住啊,我支持你。哈哈。”
他率真豁达,个性阳光,人又长的俊,虎躯雄阔高大,可不是小侯爷那种小白脸儿能比的。
袁珍这时仔细看这个男子,芳心就微微一动,笑道:“别叫我婶,叫老了都。”
“呃,你是我十三婶的姐妹,我不叫你婶,十三婶也饶不了我呀?”
“各交各的呗,亦真不怕老,我怕呀。”
袁珍道。
悟真望着陈亦真,“十三婶,成不?”
陈亦真笑了,“成,我没意见哦,对了,老公,袁珍姐姐可是玄真门的‘秘传’弟子,只要晋升为‘术师’的,都是‘秘传弟子’,也就是宗门重点培养的奇才,可不得了呀。”
“术师?”
方堃不由点头,“不错啊,有机会的话,一定见见珍姐的这位传奇姐姐。”
袁珍听亦真男人叫自己姐姐,便知对自己接纳了,不会计较小侯爷的事。
她笑道:“过两日我父亲庆生,我姐明日回来,我就请你们去我家做客,就可以见了啊。”
悟真忙道:“术师啊?好牛叉,珍姐,你姐美不啊?有你漂亮吗?”
这小子真会问,讨打的节奏,能在一个美女面前说别人比她漂亮吗?蠢啊。
袁珍却道:“我姐可是府城第一美女,不过,你就别想了,她矜傲绝伦,视男如粪土,你敢口花花的话,珍姐我也护不了你,给打残的话,别说我没警告你呀,嘻嘻。”
“要不要这么变态呀?”
悟真缩了缩脖子。术师啊,自己仰望的境界。
但是想起小师叔的话,要泡就泡个比自己境界高一截的正经女人,那才叫本事呢。
他这心思真活络了,要不要泡袁珍姐姐啊?别死球了。
悟真回过头朝方堃眨巴了眨巴眼。
大该也只有方堃明白这小子心里是什么龌龊念头。
方堃一笑,朝他一竖拇指,说了句让陈亦真和袁珍没明白的话。
“成,本师叔在精神上支持你。”
悟真就干笑了,“小师叔,你盼我死呐?”
“滚。”
方堃笑骂,
悟真却笑嘻嘻的道:“不过很有挑战性啊。”
陈亦真看看他们,“说什么呢,听不懂你们。”
方堃朝她一挤眼儿,“过几天你就懂了,哈哈哈。”
“呃,老公,到底什么呀?”
陈亦真扭腰跺脚了,明显的撒娇呀。看的袁珍有些眼红,自己就没有个撒娇的对象了,小侯爷虽算前男人,但已事过境迁,靠不住的主儿,迟一天走这一步,早了断早舒心。
她美目不由瞟了眼悟真。
而悟真因为准备勾搭她的‘术师’姐姐,也正看她呢。
袁珍一触他的目光,羞涩的躲闪了,心中暗骂自己够Y‘贱’的,刚和小侯爷断了,就和另一个男子眉来眼去了,我这也太S浪了吧?唉,羞死个人。
方堃和陈亦真交换了一个眼色,他们都精明,看出点什么。
袁珍有点呆不住了,“真儿,我先回去了,明天请你们过府坐坐。”
“好啊,那个,悟真,你替十三婶送送珍子,送到府上啊,我们明天要过去,你顺便认路。”
悟真道:“那太没问题了,珍姐,走,我送你。”
袁珍俏脸又一红,但没推辞,朝方堃点点头,就和悟真走了。
他们一走,陈亦真道:“老公,到底怎么回事?快说啊。”
方堃就笑,把和悟真说的泡个厉害妞儿的想法说了,估计悟真想试水袁姐姐,哈哈。
陈亦真翻白眼,“好我的小爷爷呀,你打发悟真找死呀?我可是知道袁姐姐的个性,冷若冰霜的,矜傲的吓死人,就悟真那个轻佻性子,惹上袁姐姐,纯粹作死的节奏。”
“哈哈,那也未必,老公我看不出悟真近日有劫,反而有桃运临头。”
“啊,不会是和袁珍……他们刚才挺对眼的,只是袁珍和小侯爷刚分了,心绪怕是不佳,她其实私下里早和我说过,后悔跟了小侯爷,因为发现这人靠不住,但又没选择,毕竟失了贞身,在别的男了眼里就不被重视了,我替她不值,唉,其实珍儿很义气一个人,是我好姐妹。”
“看得出来,我让悟真把她也泡了算了,正好近水楼台,能接近冰霜般的袁姐姐哟。”
“你还真不阻他泡袁姐姐?要出大漏子的,老公,千万别啊,袁姐姐的脾气一发,袁老爷都拦不住的,阖府上下没一个拦得住的,‘术师’一怒,要死人的啊,凡间有几个惹得起术师的?”
方堃安逸一笑,“各人各命,悟真也不简单,我,看好他,不信咱们走着瞧喽。”
“你呀,就吓唬人家呢,悟真那德性就象你吧?都是胆大包天的主儿,”
“真儿,等入了玄真门,看老公泡个‘术宗’美人儿的。”
陈亦真更翻白眼,“你别胡来呀,我去告诉倩姐姐她们,你作死,我们可不想守寡。”
“呸呸呸,说什么呢?这么不吉利。”
陈亦真也连呸了三口,“说错了,再呸呸,好吧,我男人能泡到术尊或术王,术宗算什么?不过,老公,我不信啊,你信不?”
方堃也笑歪了,“先叫我梦着,总可以吧,哈哈。”
陈亦真也笑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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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真陪着袁珍行走在人潮如海的府城大街上。
这巨大府城可比北漠州阔绰气派的多,满街尽是修者,和北漠州商人遍地的情况完全不同。
不过满街的修者,几乎看不到一个高明的,尽是能被悟真一眼看透底儿的。
要是悟真看不透的,那对方就是高手了,因为悟真现在是‘准术士’啊,半步超人。
他一但破了瓶颈,就能迈入术士境界的。
眼下,他就卡在准术士的颠峰,差那么一丁点堪破晋级。
悟真雄阔如战神的躯体在人潮中极为显眼,如鹤在鸡群,袁珍和他走一起,有种虚荣之感。
偷眼望这男子时,发现他侧脸轮廓如刀削斧剁的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慑人气势。
尤其悟真深邃的眼神,充满对生命爱恋的味道,盎盎一片生机,正显示出他朝气的一面。
看着看着,心头就噗噗跳的更快了,袁珍暗骂自己不争气,我这是怎么了啊?刚和小侯手分手没一点难过,还很快对另一个男人动心,我要不要脸了啊?咋能这样呢?
但那种感觉来了时,根本不由她控制。
失神的袁珍心神不属。
迎面来几个年轻气势很强的人,哇哇讨论着什么,横着走来,眼看要撞在袁珍身上。
他们似故意的,大该瞄见这个妞儿身姿凸凹有致,起了邪念,撞一撞呗。
但是悟真是干什么的?
他微探长臂就将袁珍揽在怀里,脚下微跺,元气暴裂漫散开来。
“滚开给我,几个狗屎一样的东西,不睁眼想找死啊?”
悟真竖眉吼了一声,元气暴散在脚下弥漫,他这一怒,身后一只无白虎就现形了,三丈高大的幻化白虎,栩栩如生,吓死人的说,白虎嘶吼一声,周围的人尖叫清场,四散奔逃。
本来要撞上袁珍的几个人,给暴散弥漫的元气,震的倒摔出去,一个个惨叫着口喷鲜血。
砰砰砰砰砰,五声,五个家伙都摔的灰头土脸。
悟真的霸气,顿时令袁珍心迷神醉。
尤其听到虎吼,她扭头一看,身后一只幻形的三丈大白虎,吓的她软软依在悟真怀中了。
不过她也是修者,能从白虎溢散的气势中感觉到悟真的气息,这是他的白虎啊。
紫枢道典中第二卷的意白虎,元气之虎,以悟真现在的修为驾御是迎刃有余的。
但这种异术,世所罕见,不是进入十二宗门的修者,就别想修到真正的异术,意化白虎,凛凛如真,在民间是极基罕见的,当场被吓尿的人不知有多少。
袁珍在悟真怀里,强烈的男子气息薰的她气都快喘不上来了,这才叫男人啊。
在小侯爷身上,根本嗅不到这种浓郁的男人气息,真奇怪了。
“悟真,算了,几个小人物,教训一下就好,我可是袁府小姐,给人认出来说我横行府城欺负老百姓,也不好听呢。”
“嗯,听珍姐的,这几个家伙想撞你,都活的不耐烦了。”
悟真这时才松开袁珍,大街上搂在怀里,也不成体统呀。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你很嚣张啊?哪来的?怀安有你狂妄的姿格,哟,不是珍小姐的新欢吧?我就说呢,这么狂?感情是仗着袁府珍小姐呀,是女人裆里躲着的那种货色吗?”
一个锦袍年轻人从人群中出来,厉目盯着悟真的三丈大虎,眼里有警惕色。
“这种妖术,化幻的妖形,吓唬谁啊?”
悟真可不受挑衅,这人一言道破袁珍身份,又出言鄙她新欢什么的,明显是对头。
那就不用客气了。
悟真龇牙一笑,“看是否吓唬你。”
他意动之际,三丈大白虎暴吼一声,扑噬过去,那家伙猛拔佩剑,腕了卫抖震出七朵剑花来,元气飙散开来,似要一剑撕了白虎,他看出这是元气白虎了,所以不是很怕。
但是悟真的元气能幻化虎形,这是异术秘术啊,令他很是嫉妒。
他是怀安数一数二的奇才,年轻修者中的顶尖人物,又是副职‘巡府’之子,和袁家不对付的很,遇上袁珍冷嘲热讽再正常不过,他老子虽是副职,但上面有靠,在怀安府就是监视袁镇府的。
一剑无功,元气四散,白虎却一口吞噬了年轻人,连人带剑都进口了,因为是气化的透明虎,大家都看的真切,虎口各种咬,年轻人身躯各种抖,虽未真的血崩肢断,但也大该受了伤。
不过这家伙也是准术士的颠峰修为,难怪这么狂傲想出手教训悟真,以落袁珍的脸面。
哪知他想错了,悟真可不是任人搓捏的软柿子。
虎吼连声,包裹着年轻人喀喀嘶咬。
年轻剑士连声狂喝,剑斩剑劈,似真的卵足了浑身元气,拼命的架式。
虽和悟真同样的境界,他的前期积累,怎么可能和悟真相比?差远了,两个他也不是对手。
最终,这家伙喷血为代价,聚力一击,撕碎了幻化白虎,自己也摔出三丈多远,一脸灰白。
悟真却气定神闲,“呃,就这点本事?也敢跳出来指手划脚?你丢不丢人啊?”
“好,你给我等着,我们很快会再见面。”
悟真朝他甩了甩中指,“给,你认识这是个什么?‘J’‘八’玩意儿,滚。”
滚字出口,元气滚滚,居然直接把年轻人卷的倒飞出十丈多远,啪一声摔在地,晕死了。
袁珍一翻白眼,今儿算见识了,陈亦真男人这个师侄,也太变态了吧?
她赶紧拉住悟真胳膊,“走,先去我家,他是巡府之子,他老子掌兵权的,会抓你,到了我府上,他们就不敢的,”
悟真不屑的道:“珍姐,这种货色,废物一个,我会怕他啊?笑话。”
“好啦,我的小爷,快走吧。”
她拉着悟真就走。
街头是一片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