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樱的攻势非常迅猛,一连串的攻击,连黑衣人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随着苏樱虚晃一招过后,黑衣人终于败了一招,被苏樱一掌将面巾扯掉。
娄杰,终于露出了他的脸。
只是这张脸,却和之前见到的,完全不一样了。
两个深深的凹陷,在左右脸颊上深深陷入,就像是沉下去的两个深坑。
看到这消瘦到极致的面容,苏樱忍不住浑身一震,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
“嘿嘿,本来是不想吓到你的。”娄杰随手又拉出一条面巾蒙在脸上。
“你这是怎么回事儿?”苏樱问道。
“还能是怎么回事儿,天天睡女人,把身体都掏空了呗。”娄杰阴森的眼眸中,掠过一丝玩味,然而,在这玩味之中,却似乎还夹杂着些许无奈。
“呵呵,随你是怎么搞得,反正今晚过后,你就会是一具尸体了,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
“哦?是吗?虽然你的实力精进了不少,让我非常震撼,可是如果你觉得,仅凭现在的你,就能将我给打败,你是不是有点太自大了哦。你不要以为,你自己的实力提高了?我就原地踏步!”
娄杰说着话,身体立刻紧绷起来,紧接着,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的体内喷涌而出。
这强大的气息冲到苏樱面前,让她都为之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家伙的实力,怎么会强到这种地步?
苏樱当然不知道,自从娄杰那次跳水假死消失之后,他可是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呢。
在那个冰冷,死寂,荒芜的小岛上,他的身体被人改造了。
他的肌肉,他的骨骼,甚至是他的心脏,都被改造成一种半人半机械的属性。
就连他的大脑里,都被植入了一枚芯片。
在这枚芯片的催动之下,他可以最大程度的激发体内的潜力,将内力最大化释放出来。
而他被改造过的肌肉骨骼,则是能帮他提供最为强悍的抵抗能力。
高温、重击、重压、强电,都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
只有释放出超出他身体负荷的超强破坏力,才能将他击败。
而拥有这等强悍力量的人,在东南七省之中,可是为数不多呢。
即便变强之后的苏樱,想要做到,也不容易。
苏樱也算是见多识广,什么没见过。
娄杰释放的那股强大的气息,虽然让她感到震惊,但等她感受片刻之后,便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
目光震惊,苏樱惊愕的问道:“你,居然人工改造了自己的身体?!”
“哈哈哈!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呢!”
娄杰大笑着承认。
不知为什么,苏樱的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看来,你已经不把自己视之为人了呢。”苏樱惨然一笑。
然而,娄杰却是再次放声狂笑起来,那笑声,直接将苏樱的笑给盖了过去。
“人?不好意思,从八年前那声爆炸响起,我就已经再也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了!”
没错,娄杰的确就是当年反抗军中的卧底。
可是,他也是被逼无奈。
他的父母,姐妹,十几个至亲之人,全都被武装分子绑架,并用他们的生命当做威胁,逼着娄杰这么做的。
本来娄杰成功成为卧底之后,是打算争取立功机会,来换取亲人的性命的。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遇见了年少的苏樱。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娄杰不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女孩。
也正是因为这,他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迟迟没有出卖反抗军的重要信息。
而武装分子当然是急不可耐,威逼之下,娄杰还是屈从了。
所以那天,他故意带着苏樱出去执行任务,与此同时,因为他的出卖,反抗军的总部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
只不过娄杰万万没想到,武装分子早就盯上了苏樱,所以派出大队人马进行围杀。
娄杰万般无奈之下,便不顾一切的用牺牲自己的方式,保护苏樱离开。
不过万幸的是,他并没有被炸死。
可是,他的行为,却还是被武装分子认定为背叛,并且将他的亲人全部杀害。
当娄杰的父母、妹妹,以及其余十几个亲人的血淋淋的头颅,被摆成一排放在他面前的时候。
他蒙了。
也后悔了。
为什么,为什么因为一个女人,害死了自己的至亲。
为什么上天要对他这么残忍。
绝望之下,他的内心彻底发生了巨变。
他疯了。
疯狂让他彻底陷入了一个心灵怪圈。
他把亲人的死,归咎到自己身上,他恨自己,很自己的无能,无法保护好亲人。
他也恨苏樱,若是没有这个女孩出现,自己就不会爱上她,亲人也就不会死了。
所以,必须杀死苏樱!
只有杀死她,自己的亲人,才能活!
内心陷入无尽痛苦与折磨的娄杰,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时而暴虐,时而平静。
直到有一天,他终于找到机会,可以亲手手刃那个曾经深爱的女孩。
当他把利刃刺入女孩喉咙的一刻,他也犹豫了,曾经两人在一起的一幕幕美好画面,不停在脑海中播放着。
可是,这些画面越是出现,他的内心就越是备受煎熬。
尤其想起那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被整齐的摆放在面前的一幕。
他便再次恢复决然的神情。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马上要下手的时候,有人却救了苏樱,并将他打成重伤。
好在,后来他被黑樱花的老板救下,于是便成为了黑樱花中的一名招牌杀手。
时光荏苒,当初的疯狂,渐渐平息。
剩下的,只有对苏樱性命的执拗,以及那一股如躲在阴暗角落里,准备随时对任何人发出致命一击的毒蝎一般的阴狠。
而这样早已没有灵魂,早已变成只为杀戮而杀戮的存在,当然不能称之为活人。
所以,不管他是否改造自己的身体,不管他如何堕落,他都依然和从前一样。
都是一个早就失去了心的人。
一个心死之人,谈何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