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有备而来(1 / 1)

<>第199章有备而来

自福安堂中出来,苏悦憋着一肚子的怄火无处可发,气哼哼的窝在出云阁的锦榻中。

“二小姐,大小姐和老夫人会不会是哪里搞错了,怎么可以提那种无厘头的要求嘛,就算大少爷再忙也不至于真的会怠慢了苍王府来的贵客的啊。

况且,老爷最近一直都很忙,时常都不在府上,二少爷又忙着春闱,啊,咳,忙着他自己的事儿,所以啊,轮说起来,其实当下能挑大梁招待好各方贵客的人,也非是大少爷莫属啊,难不成还要后宅妇人招待男宾?”

接过她递来的热茶,苏悦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角,祖母和姐姐的那点子心思根本就是昭然若揭,左不过是要踩着她的人脉攀龙附凤而已,事情究竟能否如她们所愿,在于她的心意,更在于太子那个当事人。

但事实上,不论苏老夫人与苏玉兰说得如何的冠冕堂皇,却都刻意在回避一个问题,对此苏悦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犹在托着下巴兀自出神的苏悦心思百转千回间,缓步而入的萧昱苍先是同春杏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而后方才斟了一杯热茶向她走来。

“悦儿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呃?你怎么来了?”被他蓦地拉回了神思的苏悦眼睛陡然一眯,“不是说又急着要进宫的么?怎么又突然有闲心了?”

“悦儿!”萧昱苍低沉暗哑的轻唤她一声,捧着茶杯动作略发迟缓的同她在锦榻上相对而坐,“……我错了!”

“呵呵,这句话好不新鲜!”余怒未消的苏悦面色不善的哼了哼。

“悦儿……”

萧昱苍轻叹一声,缓缓起身来到她身旁,深幽晦暗的星眸灼灼的凝视了她良久,方才半蹲半坐在锦榻上靠向她。

“据消息,此次陪同太子与红霞公主来访的还有一人,相比而言,也许悦儿你会对此人更感兴趣。”

“嗯?什么人?”苏悦略发怀疑的眯了眯眼睛,总觉他话犹未尽间定是别有深意,但一时间却又猜不透其中关卡。

“西凉公主李静的驸马。”

“呃?”苏悦一脸茫然的错愕无言,西凉李静公主的驸马要来关她什么事?

“西凉公主李静的驸马穆远原名穆志远。”

“穆、穆志远?”苏悦蓦地唇角一僵,腾的退离他稍远,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你确定?”

“嗯,此前一直没确定所以无法同你透露,他们今日抵达京城后平阳公主的驸马作为礼部尚书也随同迎接,从而认出了陪在西凉太子李宏伟身边的幕僚,尽然是原御医首领穆鹤轩的长子穆志远,而也仅是但笑不语并未反驳。”

“所以真的是大表哥?”苏悦蓦地唇角微僵。

“确定无疑。”不由分说的将她一把拉入怀中,萧昱苍紧抿的唇角微微颤动,“不过,既然悦儿不许我操劳太过,所以刚刚我已经命人拿牌子进宫向皇上陈情推掉招待西凉使者的事宜了。”

推掉了?

该死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苏悦一脸黑线的猛地推开他,无视扑通一声跌坐在地的萧昱苍吃痛到抽气连连,跳下锦榻头也不回的抬脚便走。

“悦儿,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被她突来的消息精到瞠目结舌的苏浩手中的茶杯啪嗒一声掉在桌子上,茶水瞬间狂泻而出,但只顾着同苏悦确认答案的苏浩却是恍若毫无所觉。

“阿苍刚刚亲口同我说的,该是不会有错。”苏悦说着却是忽而一顿,将两人神色流转间的激动之色看在眼中,唇角莫名勾了勾,却是忍不住泼冷水道,“只不过,阿苍说他推据了招待西凉使者的担子……”

“……”忽而想到了什么的苏浩与杜仲齐齐唇角狠狠一抽,事情怎么那么巧呢?

“哎,你说说,老大这好容易听话一回,结果、结果却又弄巧成拙了哈。”杜仲抖着唇角哭笑不得的直摇头。

而深深的凝望了苏悦良久,苏浩眸色深沉的眯了眯眼睛,“既然大表哥并未刻回避自己的身份,他该是有备而来。”

“有备而来?”苏悦先是狐疑的柳眉高挑,而当不意瞥见不知何时就斜倚在门框边眸色深幽的萧昱苍时,不禁眸光微闪,“你该不会是知晓什么内情吧……”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苏浩与杜仲齐齐唇角微僵,“我说老大啊,你这什么时候也学人听墙角了?”

“被你缠上的时候。”

杜仲先是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托着下巴默默良久后却是倏地哈哈大笑。

萧昱苍深色莫名的勾了勾唇角,迈着和缓的步子朝三人走去,在苏悦灼然审视的注目下薄唇轻启。

“薛良传来的消息,那人确系穆志远无疑,但至于他为何会这么堂而皇之的回归故里,还对你外公曾经的幕僚毫不避讳,暂时尚还没有明确的定论,不过,有件事倒是可以肯定,那就是薛明贵父子的反应实在奇怪。”

“呃?怎么个奇怪法?”杜仲瞪着好奇的眸子灼灼的看向他。

“龙一传来的消息,薛明贵与薛魁得知陪西凉太子与红霞公主一道而来的人是穆志远后的第一反应便是莫名失踪,就连本就被赵景康突然病危给吓到皇后与镇国侯都找不到他的行踪。”萧昱苍眸色深幽的道,接过苏浩递来的一杯热茶轻抿一口。

“耶?搞屁啊,尽然搞失踪……”杜仲抖着唇角不可置信的瞪直了眼睛,“他还真不怕赵景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皇后和镇国侯不会同秋后算账?”

“恐怕还有比皇后和镇国侯的秋后算账更为要命的事,否则的话,以薛明贵那种精于算计的小人,又怎会留这么大的把柄给人瞧……”

苏浩深色莫名的瞥一眼面色苍白的萧昱苍,方眼睛微米的看向苏悦。

“悦儿,大表哥那边的事,我会特别留意,你啊,还是先别关心旁的事,虽说你的嫁衣王爷早就帮你备好了,但女孩子家的很多东西,却还是需要你亲手准备的,眼看这婚期马上就要到了,悦儿你还是安心准备大婚的事宜才是当务之急啊。”

“……”苏悦很是无言的憋了憋嘴,别开眸子转而看向萧昱苍的眸光中满是古怪之色,“你该不会也正是为此才推脱接待西凉使者重任的吧。”

“表面上的理由正是如此。”萧昱苍毫不迟疑的微微点头,但见她面色陡然一沉,不禁忙又补充道,“另外,我是真的不希望看到悦儿你生气。”

萧昱苍刻意压低了嗓音的呢喃却是清晰可辨,尤其听在苏浩与杜仲耳中不由得齐齐眼前一亮,而瞬间羞红了俏脸的苏悦忙别开了眸子,意味不明的瞪了他一眼,却是蓦地面色一沉,拉过他微凉的大手探上腕脉。

“咦?怎么了?”将神色流转间的凝重之色看在眼中的杜仲担忧的凑上前来,“老大你该不会又妄动内力了吧……”

“无碍的,只不过是刚刚走得有点儿急而已。”萧昱苍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

却是惹来了苏悦的狠狠一瞪,“还逞强,嗯?”

萧昱苍紧抿的唇角蓦地勾起一抹无力的讪笑,“……好吧,我累了,悦儿你能陪我休息一会儿么?”

“不能!”苏悦抛下两个字负气的起身便朝一旁的锦榻走去。

见她根本就是余怒未消,萧昱苍忙不迭起身去追,而相识但笑的苏浩与杜仲则默契的趁机开溜。

而却说带着莫名的火气将自己抛进锦榻中,面色潮红的苏悦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眼前却是蓦地一道黑影压来,苏悦只看到他紧抿的薄唇微微上扬,下一秒便不不由分说的挤上锦榻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没料到他竟会跟她耍赖的苏悦蓦地唇角微僵,只觉得将头搭在她颈间的萧昱苍呼吸好是愈发粗重,犹在苏悦的担忧间,肩头的分量越来越沉,而原本搂在她腰间的大手也悄然垂落,整个人沉沉的扑在她身上,直叫苏悦叫苦不迭。

而在邵峰与林寒的合力下好不容易才将睡梦中都十分警觉的萧昱苍安置到厢房中,屏退了两人兀自给他细细查体的苏悦却是忽而眸光微闪。

被萧昱苍那么突然的一打断,她竟一时间将苏玉兰的事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但苏悦才如是想着,转身要走的脚步却终是因着萧昱苍深深的不安所羁绊,思量片刻也只好派林寒将苏浩请来。

而相对于苏悦此前心思流转间的各种担忧与怀疑,得知此事的苏浩却是脸色丕变。

“悦儿,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苏浩黑着一张脸眸色深沉的登着她,直觉得眼前阵阵泛黑——被气的!

“还不都是阿苍他刚刚打岔的事也实在忒叫人心惊了点儿,所以我也才一时间给忘了嘛。”苏悦说着都忍不住唇角微僵,“不过,当时祖母和姐姐好想都很亢奋,也并未多言其他,只是一个劲儿的提及要哥你忙着帮我准备嫁妆事宜就已经够忙的了,至于招待来自苍王府的贵客,有她们照应着才会更加稳妥一些,免得哥你忙的焦头烂额的回头再怠慢了贵客。”

“呵呵,这种话你也会信?”苏浩神色莫名的勾了勾唇角。

“信她才怪!”苏悦先是同他轻轻摇头,轻抿了一口热茶,迟疑了一下,方才沉吟道,“不过,既然她们都没有提及旁的那些个有的没的,我自然也不会闲极无聊去提。”

“所以你就答应祖母了?”苏浩眼睛微眯的看向她。

“当然,祖母和姐姐话都说到那个份儿上了,我若再搪塞,就很难看了,当然就毫无芥蒂的应承下来了啊。”

苏悦说着却是不觉莞尔一笑,“不过,那种事日后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这种关键时候不好搪塞祖母,难道我还不能要求阿苍管好他的手下甚至包括总‘惹是生非’的太子殿下吗?”

将苏悦言语间的讥讽听在耳中的苏浩讪讪苦笑,“……之前你那陡然膨胀的无名火该不会是就因为太子的擅作主张吧?”

“当然,我这会儿都已经够焦头烂额的了,他竟然还来给我添乱,你说我能不火大么?”回眸深深的瞥一眼睡梦中眉头紧锁的萧昱苍,苏悦很是心疼的帮他将鬓角间的乱发掩到耳根后,“这都已经第三天了吧,阿苍的身子竟还是如此的虚弱,他不过是从出云阁追到听雨轩短短的距离都险些累到虚脱。”

“心疼了?”将她神色流转间的异色看在眼中的苏浩唇角微微翘起,“既然心疼他,你就不要总是磋磨他嘛,他这样你自己好好想想,该也是有你不少的功劳吧。”

“……”苏悦无言的回瞪他一眼,她虽是无心,但却是无法控制心头莫名的火气嘛,尤其是他逞强到浑然忘我的时候。

虽是昏昏沉沉,但却是并未昏死过去的萧昱苍将两人的话听在耳中,而直到久久不闻苏悦的声音,方才缓缓睁开星眸,反手紧握住她的小手。

“悦儿,不要自责。”

“咦?阿苍你怎么没有睡着么?”苏悦狐疑的抬手摸上他的额头,“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悦儿放心吧,我只是睡不踏实而已。”萧昱苍同她微微勾了勾唇角,“况且,谁叫你总想着弃我而去……”

萧昱苍说着却是忽而一顿,瞥一眼神色莫名的苏浩,而后方才目光深幽的凝视着苏悦喃喃道,“不过,我真的是好累,但却又睡不着……”

苏悦与苏浩齐齐眉头紧蹙,忙搭上他的腕脉细细把脉,面色愈发深沉的两人不时交换一下眼神,而直到许久之后,久到萧昱苍被两人拉来扯去的都忍不住无力苦笑了方才结束了酷刑。

“哥,阿苍的脉象只不过是虚乏而已,但好似并不会引起失眠才对啊,该不会是我们疏漏了什么地方?”苏悦忧心忡忡的道。

“如果我猜不错的啊,王爷这该是心病,有些事不好说。”苏浩说着却是忽而一顿,眯一眼神色莫名的萧昱苍,勾了勾唇角转而同苏悦小声嘀咕,“你如果心疼他,这几日最好寸步不离的陪着他休息,免得他、呃、嗯,洞房花烛夜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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