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噼里啪啦下了一夜的雨,一整晚,我听着雨声,数着自己还可以存活的时间。
三天下来,这道铁门不曾被打开过,房间里渐渐充斥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也许,这就是尸体正在腐烂的气息。
这一夜的雨我没有听完,就完全没有了意识。
死的时候很难受,却连挣扎都没有力气。
万千世界,大好时光,无福消受。
我在天堂里,一堆穿着奇怪衣服的天使,微笑着对我。
我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原来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到了天堂就是什么样子。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等我再次有了意识,我才发现,原来我不是死了,那只是我做的噩梦而已。
睁开双眼,周围是熟悉的一切。
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
我不清楚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的焦虑都写在了脸上。
我意识到自己没有死,反应过来之后,又没有了知觉。
浑浑噩噩几次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已经回到了家里。
警方介入此事,几个歹徒全部被逮捕入狱,而救我的人,是阿詹。
他们一直有我的手机定位,只要出现异常,就有人立即跟踪。
他们找到了我的手机,被丢在荒郊野外,废了好一会儿工夫,才找到我被关的地方。
当时的我,差点就死了。
这件事在当地引起轩然大波,团伙作案,正是几年前从非洲逃到澳洲的地下组织,进行非法的人口买卖。
我们几个人,死了两个,被卖了四个,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恐慌。
大学里进行反抗,要求将歹徒枪决。
这些消息都是小西后来告诉我的,这一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而我正在恐惧中与病魔斗争。
我身上被打了药,声音发不出来,又陷入恐惧,精神涣散,那段日子,我认不清谁是谁。
我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多月,等我记起我经历的一切,我顿时又精神崩溃了。
李阿姨他们没日没夜地照顾我,我心里没有半点的安全感,常常睁着眼睛到天亮。
我才发现,原来权立昂在这里,他一直在这里陪着我。
可我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心中的恐惧一直萦绕在心头,动不动就被吓得大惊失色。
有时候想着想着,就胸短气闷,只能靠吃药才能稍稍镇定。
我不敢面对他,只是一味地逃避,逃避那个曾经囚禁我的牢笼。
权立昂几乎天天守着我,可我见到他之后,情绪激动,反应异常,后来他才没有直接出现在我面前。
没有了生命的危险,我依然在痛苦的深渊里挣扎,心中的阴影一直徘徊。
事情过去了两个月,我依然心有余悸。
在他们眼中,我经常动不动发疯,精神失常。那几天,与死亡搏斗的过程,我完全吓傻了。
我甚至在看见同学死亡时狰狞的面孔,浑身麻痹,只有嘴角在抽搐。
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每天都活在不安之中。
心理医生也治不好,我的脑袋里乱糟糟一片,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害怕密闭的空间,要抓着别人的手睡觉才有安全感。
生命经历了那段最可怕的岁月,好几个月之后,才渐渐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