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言,不是害羞,不是矫情,实在是开不了口,太特么尴尬了!
短途车站,杨义停下车。车子趴在那里陷入一阵空寂,良久,一道男声响起。
“老樊,你也别黑着脸了。把东西拿来。”
老樊眼冒绿光幽幽看着杨义,“什么~东西?”
杨义被看的打了个激灵,急忙别过视线,“呃,老爷子让你带的东西。”
老樊定定地盯着杨义,手在口袋里摸索,“给你。”
杨义接到手中看一眼,是一个银白金属色泽的盒子,有一半巴掌大。
石霆早就被车中幽怨气氛搞的满头黑线,他推开车门,“杨叔,我回去了。”
“等一下,这个给你。”杨义把手中盒子递给石霆。
石霆疑惑看着杨义,没伸手去接,他看到这个盒子是某智障给杨义的,好像是什么老爷子让带来的。
杨义见石霆不接瞬间明白他的意思,“这个是你…父母留给你的……”
父母留给自己的?石霆脑海中瞬间如惊雷炸裂,震得耳窝嗡嗡作响,连杨义接下来又说的什么话都没有听清。
石霆木然接过盒子,勉强笑了笑,“我知道了,谢谢你杨叔,我回去了。”
杨义看石霆失魂的样子暗叹一口气,担心道,“你没事吧?要不下午再走?”
石霆深吸一口气,表面恢复常态,“没事,只是没想到父母还留给我东西,有些惊讶而已。那杨叔再见,我回去了。”
“嗯,再见,路上注意安全,到站你二姨会去接你,我给她打过电话了。”杨义说完看着石霆大步走向车站。
“知道了。”
望着石霆手中拿着盒子一步一步远离,身上充斥着与他这个年龄段孩子不应该有的萧瑟,欧美范儿惊异起来,“老杨这孩子是…”
“石皓君的儿子。”
“石皓君?是他!”
……
石霆靠在车椅上,手中捧着银色盒子,盒子中间有一个指纹槽,他盯着自己的手出奇的平静。耳边清晰的听到嘟嘟车笛,家常的闲聊,嗡嗡的马达窃窃私语。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在能源汽车的一个颠簸,石霆回过神来。他抬起拇指轻轻按在盒子中间,只听“滴”一声,四道光线以拇指为中心呈现十字流光缠绕在盒子上,流光陷入盒子底部,“咔”盒子缓缓张开。
盒子内部是暗白色,里面放有一张黑色银行卡,一个水晶球。水晶球里面嵌着一个立体图形,很快吸引住石霆的视线。图形是一个英俊男子和一个貌美女子,他们手牵着手,在男人怀里还抱着个小男孩,他们站在一片绿色草地上。
男人是石霆的爸爸,女子是石霆的妈妈,小男孩就是石霆自己。
“爸爸,妈妈…”石霆在口中轻声低喃,喉咙处有股胀胀的刺痛。
水晶球似乎听到男孩的呼唤,里面一家三口的图像微微转动,一道光芒从水晶球中骤然射出,连接在石霆眼睛上。
石霆的眼睛缓缓闭上,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荡在他的心房。
“孩子,当你打开这个水晶球的时候,说明我和你的爸爸已经不在了。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伤心,但是我们向你道歉,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我和你爸爸在你最天真烂漫的年龄没能陪伴在你身边。”
“你的爸爸妈妈他们是罪人,他们毁坏了一个本可以让你快乐成长的幸福家庭,让你自小就去体验人生的辛辣苦难。我们的自私,让你你变的自闭,冷漠。你开始恨世界,恨他的不公。你开始恨你的父母,恨他们的自私自利。这一切我都知道,但是我没有资格去怪你,因为这一切本来就是我们酿下错,我们只能承担所成的果。”
“虽然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但是你的妈妈还是想和你说,她是很爱你的。她只想让你简简单单的度过童年,慢慢长大,成人,结婚,生子,她不想让你重蹈他们覆辙。你要知道你是你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你的痛她都会体会到。她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心如刀割,她宁愿所有苦难都发生在她的身上也不愿意看到你受到伤害。不过那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在你们最后的通话中,她知道,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你的沉默让她发现自己的语言,自己的爱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她懊悔,可是她没有一点改变的办法和能力。她只能每天透过冰冷屏幕默默注视着你孤单的小身影,泪不知不觉的落,她不敢出声,只能与你的父亲相互抱拥在一起。”
……
“世界要变天了,你长大了,六岁的你已经活脱脱像个小大人,总是能有条不紊的处理自己的事情,我很开心,却又有许多苦涩,我们亏欠你太多了,这些事情本不该是你一个小孩子去做的。”
……
“世界变天了,我能感觉到我和你爸爸时间已经不多了。但是我相信你已经能够照顾好自己,哪怕我们是真的不在了也可以放下心了。”
……
“来了,唉,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霆儿,请允许我这样叫你,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是抱歉霆儿妈妈不能告诉你,你也不要试图去问,去查,因为知道的越多越会害了你。答应妈妈不要再沉迷下去了,好好活着!活着……”
一滴泪珠从石霆的轻闭的眼睛中挣脱出来,它晶莹、璀璨,顺着石霆的脸颊砸落在车厢上,发出“啪嗒”脆响。
“活着…”
“奶奶,你快看,大哥哥羞羞,在那哭鼻子呢!”天真的童音在石霆耳边响起。
“丫丫乖,不要随便用手指指着人家。大哥哥只是被沙子迷进眼睛里面了。”老人慈祥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哦,这样啊~”
石霆睁开眼睛把盒子收起来,抬起手不留痕迹的在眼角擦拭而过。感激的朝旁边座位上老人看一眼。
老人抱起小姑娘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笑呵呵的看着石霆说道:“小伙子你还年轻,有什么槛啊坑洼的很正常,咬咬牙就过去了。”
“嗯,我知道了。谢谢婆婆。”石霆感谢的点点头。
“哈哈,老婆子就随口说说,哪有什么谢不谢的。”老人揉揉腿上小丫头的脑袋哈哈笑起来。
小姑娘也眯着月牙般的小眼睛笑起来,趴在老人怀里害羞的看着石霆。
“老婆子到站了,该下车喽。小伙子要好好的,你还年轻着嘞!丫丫,给大哥哥再见。”老婆婆环抱起小姑娘,笑呵呵的用额头在小姑娘的脸蛋儿上蹭蹭,小姑娘也咯咯笑起来。
“大哥哥再见!”
“丫丫再见!婆婆再见!”在石霆的视线里,老婆婆笑着,小姑娘也笑着,她们娘俩之间有一根亲情的纤线,把彼此亲密连在一起,在芸芸众生中越走越远。
石霆收回目光,摸摸怀中的盒子,他笑了,笑的很天真。
妈妈,我终于懂了。但是我必须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无论是什么原因,伤害你们的人必须付出代价!
我发誓!
石霆目光幽幽闪烁蓝色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