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柳奇见狼群退入白桦林中,心中大定,这时才恍然听到宝玉的问话,答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狼群一批接着一批的出现?莫非野狼们在此处操练兵马?”言罢,却连自己也不信,苦笑着摇摇头。
既然已行到此处,且两次碰到小股野狼,均自行退去,甄柳奇胆子愈发大了起来。他也不再瞻前想后,只管驱动马匹向西北方向前行。
又行了一会儿,前方隐隐传来人声犬吠。
再往前行不远,甄柳奇和宝玉翻上一座小山坡,看到西北方一大片野地里,灰压压一片野狼围成了大圈。
被围的大圈当中,有数十头灰毛猎犬,也散成圆圈,屁股对着圆心,身体一致向外,正在冲着圈外的野狼群吠叫。圆心处,站着七八个人,看其装扮,象是猎人,手里或拿着铁枪,或拎着猎叉,或持着猎弓,神情紧张。
野狼和灰毛猎犬中间,一道圆形的火圈横在它们之间,这七八个猎人,见哪一面火圈的火势有些弱了,便投掷向几根树枝过去,以保持火势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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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得火圈中,有一处火炎渐渐熄灭,想是新投掷的树枝有些湿绿,尚未能燃起。此时,火圈出现了一个可借一人通过的缺口,耳听得一声野兽的吼叫,这吼叫之声音频较低,却似在向狼群下达的什么命令。
紧接着,数只野狼接连不断从那火圈的缺口之中跳了进去。
甄柳奇急忙向那发出吼叫声响处看去,却见正北方有处高坡,比自己这面小山坡还要高出不少。那高坡顶上似有一高台,虽长满了金达莱灌木丛,仍隐约可见有数只野狼立在其上。这数只野狼簇拥着一只狼王,却正好被灌木丛挡住,看不清楚皮毛长相。想必这声低吼,就是这只狼王发出。
既然看不清楚,就不再去看。又听得火圈里狼嚎犬吠之声不绝于耳,甄柳奇再转头看向火圈之内。冲进火圈之内的十来只野狼已和众多灰毛猎犬撕咬在一起,不时发出震天怒吼。
此时,火圈那个缺口的火势已重新燃起,七八个猎人又一起围了上来,叉定枪扎,这冲进内圈的十来只野狼没有了后援,不一会儿,尽数被杀死。猎人们又用短刀割下野狼头颅,放入一个兜袋内,并用猎叉将无头狼首叉出火圈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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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个猎人往圈外叉野狼尸首之时,正好抬头看见了骑着马匹立在一座小山坡之上的甄柳奇一行。领头一人见到后大惊,急忙喊道:“那位老哥,小心了,有野狼,要么快逃,要么快跑到我们这圈里来!”
甄柳奇听言,打量此人,只见他方脸阔耳,身形阔伟,三十岁左右,手中拎着一杆铁枪,正在焦急地向他招手。
四边围着的野狼顺着这人的手势一起看来,上百双狼眼同时注视着甄柳奇和宝玉,个个目光森然,眼瞳赤红,带着嗜血之意。离得近的几只,更是瞳孔微缩,亦步亦趋,逼上前来。
正在此时,北面高坡顶的高台之上,传来一声兽吼,围到甄柳奇眼前的这些个野狼顿时眼神迷茫,不知所措。接着,这上百只野狼中有近十只野狼跳了出来,一边低吼着,一边还用肩膀去撞同伴们的身体,不多时,甄柳奇眼前的野狼群竟然让出一条道来,直通远处西边,也就是他们此番要去的莫河城方向。
甄柳奇犹豫了一下,刚驱动马匹顺着狼群空出的道路前行了几步,忽听得刚才喊话的那位大汉又喊道:“老哥,救兄弟一救!”听到他这番言语,甄柳奇愣了一下,想起刚才这人曾好心提醒自己,还出言相邀自己进入火圈之内躲避,便想帮他一把,可是又不知从何帮起,当即愣在那里。
此时,那大汉又喊道:“家中还有老小妇孺,请老哥无论如何拉兄弟一把!”
就在甄柳奇踟蹰不前之际,宝玉忽然开口道:“你们将猎得的野狼头颅悉数放在地上,然后将手中武器用双手高高举起,这些个野狼,兴许就会放过你们!”
值此紧要关头,众猎户见甄柳奇未开口,却是一个八九岁黄口孺子发声,均有些不满,瞪了宝玉一眼,又一起看向那当中大汉。
那大汉略微想了一想,道:“不管怎么样,试一试也好!众位弟兄暂且按这小孩子说的去做吧!”言罢,当先从挂在腰间兜囊中取出两颗野狼头颅,掷在地上,又双手握持铁枪,高高举起。剩余那七名猎户见状,纷纷自兜囊里取出野狼头颅,扔在地上。并手持武器,双手高高举起。
宝玉看了一眼扔在地上的野狼头颅,有新鲜的,也有些已被石灰做过简单处理,不知是多久之前割下的。
等八名猎户将全部野狼头颅掷在地上,并高举双手和武器之后,只听得北边北面高坡顶的高台之上,传来一声兽吼。围在火圈之外的野狼听到这一声吼叫,登时就有几个野狼跳了了出来,低吼着驱赶同伙,不多时,也在火圈之外让出了一条道。
这条道和甄柳奇眼前的那条道合在一处,一直通向西边的莫河城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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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柳奇见状,对那个大汉招呼了一声,道:“既然狼群已让开通路,还不走么?”
那大汉和一众猎户看着火圈外众野狼嗜血的眼神,却怎么也跨不出第一步来。
忽听得高台顶上又是一声兽吼传来,紧接着,西边的野狼群里有几只野狼也跟着嚎叫了几声,似是在应答着什么。然后这几只野狼又是几声低吼,包围在火圈外的野狼群,有一半散了开来,从火圈西边全部退到火圈东边。此时火圈西边,再无一只野狼。
猎户当中,领头那个大汉牵着马匹,战战兢兢地率先步出火圈之外,行了两步,回头一看,众野狼们仅是目光森然,仇恨嗜血,却并不扑上前来撕咬,顿时放下心来。他冲其他七位猎户一挥手,众皆依次而出,骑上马匹,带着猎犬,惶惶然与甄柳奇一道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