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涵坐在一旁,听闻此言,不禁“啊”了一声。苏拙淡淡笑道:“不错,金陵江州两地相隔数百里。朱贵是做生意的,程明度则开镖局,两人可谓是风马牛不相及。可是我查到,金刀镖局也正是十年前才开始发迹。而且朱贵每次托镖,都找的金刀镖局。正因为朱贵这个大主顾,金刀镖局才在短短时间内,累积了巨大的财富和人望。”
程涵道:“你休要胡说!我们金刀镖局的名头,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根本不会依靠旁人!”
苏拙笑道:“即使你父亲再厉害,金刀镖局也不可能靠十年时间,从一文不名,到如今的声势。况且程家的刀法,也确说不上高妙。因此,我便怀疑金刀镖局与朱贵背后有同一个人,正是这个人,将朱贵和金刀镖局捧了起来。于是我便想出了一场布局,想要让幕后那人露出马脚。当然,这一切都要有个诱饵。一个当然是引诱幕后之人的饵,那就是一本书。在百里村时,朱贵偷了我两本紧要的书,后来却怎么也找不到。我便怀疑是幕后之人拿走了,因此我便以第三本书为诱饵,引他出来。第二个饵,就是引起天下人关注的五万两银票!”
“什么?原来这都是你的阴谋!”程涵怒道。
苏拙笑道:“你先别动怒,听我说完。这五万两银票是我从朱贵的尸体上搜出来的,恰好可以送给程明度,也造成了轰动,让幕后那人得知了这件事。他必然就会对这单镖感兴趣,只要他出手,我就能抓到他的狐狸尾巴。然而我却没想到,朱贵的银票是有问题的。幕后之人自然十分清楚,因此他并没有上当。而我这时候在金陵,从秦捕头口中得知了银票案,并且受他委托,开始调查。之后便是一系列的命案,不但与银票案有关的人,陆续身亡,而且无辜牵涉其中的人,也难逃毒手。”
秦雷不耐烦道:“你快别卖关子了,凶手到底是谁?事情真相究竟是怎样的?”
苏拙笑道:“秦捕头别急,今晚一切都将水落石出!假银票的谜题我们已经解开了,破绽就在编号上。其实那些所谓的假银票并不是假的,而是把明年的编号拿过来用了!”
燕玲珑大声道:“哦!我懂了!天下钱庄提前印制了明年的银票,把明年的银子拿出来用了!”
“没错!”苏拙点头道,“这就是为什么银票没有假的,而是提前把明年的银票挪过来了。其实只要数额不大,等到明年有人存银子,这些银票再发出去,填补了亏空,便神不知鬼不觉。可是不知怎的,今年印制出的银票特别多,挪用的银子数额巨大,让户部发现了,这才有了后来的事。这也是为什么朱贵去百里村,身上居然还带的是有问题的银票!”
秦雷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查不出来哪些银票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也难怪凶手每次一定要将钱庄里那本编号的册子拿走!”
苏拙道:“朱贵就是这个蚕食白银计划的实施者。他印制出银票,通过手下的钱庄兑换出白银。而后通过金刀镖局,全都运往了江州!”
“江州?”众人惊道。
苏拙点头:“没错!程明度为什么经常往返于江州和金陵,又为什么每次都要在朱贵府与城东钱庄中间的那个不起眼的客栈落脚?他就是再为主谋运送白银!”
“原来如此。”秦雷点头道,“果然是一个巨大的阴谋!通过这种方法,不出几年,不但主谋会囤积巨额财富,还会令天下大乱!”
苏拙面色阴沉,冷然道:“没错,他就是要天下大乱!银票案发后,天下钱庄加紧将散落出去的假银票回收,只剩下我手中的五百两银票,从已死的朱贵手中得来的。魏周礼作为朱贵的得力助手,天下钱庄的总掌柜,假银票的事根本不可能绕过他。因此幕后主谋第一时间将魏周礼逼死。凶手以为这样就不会再有人知道真相了,谁知道我手上恰好有假银票。我将银票拿到城东的天下钱庄兑换,熟知编号的钱通掌柜立马发现了其中的端倪。他自然知道了最近出的银票案,因此立时知道其中原委。不过他并不知道,幕后主使就是那位大老板。因此他派那个姓陈的伙计将银票送给幕后老板。而他得到的指示,是正常兑换给我!虽然这位幕后黑手知道了我,却没有来找我,而是将钱通和那姓陈的伙计杀死,以为这样就可以一了百了。”
秦雷接着道:“可是他没想到你还有两张银票,又听了我的计策,到王永福的钱庄里兑换。可是那天我们布下天罗地网,却根本没有抓到人,反而把王永福的命也搭进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拙道:“那天我们都失策了。当时王永福得知我要兑几百两银子,十分高兴,银票看也不看,就兑换给我。我只以为他是粗心大意。可是后来得知,王永福已经做了十几年掌柜,怎么会因为几十两银子的抽成,就粗心成那样?现在我才想明白,王永福不是没有注意到银票的问题,也不是没有向幕后的老板禀报!”
“什么?可是那天我们一直盯着,王永福和他的伙计根本没有出过钱庄!”秦雷不解道。
苏拙冷笑道:“他们的确没有出钱庄,而是幕后老板当时就在钱庄!”
“就在钱庄?”众人惊道。
苏拙点头道:“没错,因为幕后主谋提前就得到消息,我们会在钱庄外守株待兔。因此那人事先赶到钱庄。王永福其实早就把银票给幕后老板看过了,得到了与钱通一样的指示。而后凶手再将王永福杀死在后院,扮作普通客商,从大门而出!”
秦雷疑惑道:“可是凶手怎么能事先得到消息呢?难道说……”
“没错!”苏拙肯定了他的怀疑,说道:“凶手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在我们中间,有对方的奸细!”
秦雷怒道:“这人到底是谁?”
苏拙道:“秦捕头,你做事向来正派谨慎,引蛇出洞那样的计谋,并不想是你想出来的。你可还记得,是谁给你出的这个主意?”
秦雷皱眉道:“我记得,那天早上,有个人跟我提了一句,我才想出这个主意……”
苏拙大声道:“奸细就是那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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