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人参与?陆周,你难道以为通敌判国这种事情, 凭着人多势众, 就能逃脱罪责了吗!本皇子在这里告诉你,我大乾皇朝什么都不多, 就是人多!”
看着陆周那轻蔑的眼神,听着那不屑的话语,秦子轩只觉得一股火直冲脑子, 便想让人把陆周拉出去砍了, 不过只是一瞬, 便又平静了下来。
坐在那高高的椅子上, 秦子轩目光紧迫的逼视着陆周,声音冷冷的, 并不高也不重,但让人听着, 却只觉得从心里涌上来一股寒意, 头皮都开始发麻。
真以为他年纪小,就不敢杀人吗,前世看那些抗日神剧时, 他最恨的就是那些汉奸了,现在有着这个机会, 他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些人。
不全都杀了,那怎么对得起死去的那些御林军, 怎么对得起死去的那些灾民, 怎么对得起浴血奋战的边疆战士, 怎么对得起他自己。
这句话一出,就连一旁坐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林慕,都不禁偏头看了秦子轩一眼,神情瞬间凝重了几分,他这位小弟子,还真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就连他都有些顾忌这件事情的影响太大,牵连太多,不敢全都下狱处置,怕影响了云州的大局,可看五皇子的意思,却是根本就不会顾虑到这些。
教了五皇子这么多年,这个弟子有多聪明,林慕很清楚,对于陆周话语的真假,他相信五皇子是能够看得出来的,可即便这样,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这份决心,当真是够坚定的了。
“五皇子既然想知道,那臣便告诉你也无所谓,在我府里,有着一本账册,上面记载了所有参与此事的云州官员,希望五皇子你看到这些名字的时候,还能保持现在这份决心!”
被秦子轩话中的含义惊了一下,等陆周回过神来的时候,不禁感到几分羞恼,这所谓的五皇子,不过就是一个毛头小子,连个儿都没长起来,还得坐高一截的椅子。
被这毛都没长齐的娃娃给吓到,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对方估计连这件事的严重性都不清楚,现在也只是口号喊得厉害罢了,等真看到那些名字的时候,估计就会萎了。
这么想着,陆周不禁冷笑了两声,甚是痛快的便把他藏账册的地点给报了出来,只是脸上的不屑和轻蔑,反而变得更重了一些。
他倒想要看看,这位小皇子说得好听,能不能像是他说得一样,真的不顾云州的大局,把这些官员都给处置了,若真是这样,那怕是这位五皇子也讨不了什么好。
虽然这么想着,但说句心里话,陆周还真是有些期待,这位小皇子去这么做,毕竟,眼看着自己就要死了,家族也都逃不了,怎么能让其他人逃过这一劫。
该发财的时候,既然都一起发了财,那现在要死,是不是也应该一块死才对,凭什么那么多人中,就只有他一个人出事,那岂非是太不公平了。
“影一,去把陆周府内的账册取来!”
见陆周甚是痛快的把那账册具体的地址说了出来,秦子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为防万一,直接便出声唤了一句,让影一前去取那账册。
毕竟,这本账册涉及到了太多云州的官员,他现在又是在这里公开的审问陆周,很容易这消息就会被泄露出去,若是怕那些衙役前来,不说安不安全的问题,很可能根本就来不及。
不过换了影一,那就不一样了,就算是有人听到了陆周的话,想派人去把那账册销毁,速度也不会比经过专业训练的影一更快。
虽然说这样做,可能会让暗卫暴露在人前,但这会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更何况,刚刚派人去求援的时候,影一就已经暴露在人前了,现在多一些人知道,也没什么。
“陆周,本皇子不想问你为什么要卖这些赈灾的粮食,不过这云州的知府,到底是怎么昏迷的,你最好还是老实的交代!”
见影一应了一声,便飞快的消失在大堂,秦子轩的目光又转回到了陆周的身上。
看着对方那一脸死不悔改,半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的样子,秦子轩冷笑了两声,也懒得搭理,他就算是在义正言辞的斥责对方,这心里早就没有了良知的人,也会不以为然。
与其浪费那个功夫,自己还会被气个半死,但不如问一些正事,那些灾民虽然说了,这知府可能是被陆周给设计弄晕的,可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却谁都不清楚。
“老实交代,我一个快要死的人了,凭什么要听你的,难道我老实交代了,你就会放过我,或者放过我妻儿不成!”
冷笑着瞅了五皇子一眼,陆周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小皇子怕是被人一直捧着捧惯了吧,这话竟然都能说得出口,真是太天真了。
还老实交代,自从五皇子逃出来,而自己又被抓住了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活,通敌判国,多大的罪过啊,怕是九族都要受他牵连。
现在他能站在这里,与这小皇子对话,那完全是因为不想让其他人逃脱,想要临时之前,还要在拉几个垫背的,要不然,他会理这毛头小子就怪了。
“你犯了这等大罪,还想让本皇子放过你,简直就是妄想!不过,你若是老实交代的话,本皇子可以做主,让你的妻儿,不受任何折磨……”
并没有在意陆周那一脸嘲讽的模样,秦子轩身子往后靠了靠,很是淡然的说道,见到对方的神情一瞬间便发生了变化,既惊又怒的看着自己,秦子轩唇边不禁勾起了一抹冷笑。
真是想得太美了,以为自己做下了那么多恶事,害死了那么多人后,竟然还能够痛痛快快的死吗,简直是妄想,这古代的凌迟之刑可不是只说出来吓人的。
虽然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应该迁怒于那些无辜的人,但秦子轩却不会这么去想,什么是无辜,那些人当真无辜吗。
陆周得势的时候,这些人既然依靠着对方,享受到人上人的待遇,享受到了建立在无数灾民苦难上的优越生活,那怎么能叫做无辜。
他们若是无辜的话,那因为陆周的行为,而死去的那些灾民,岂不是更加无辜,他们又要去找谁说理。
与其考虑那些,反而是他身为皇子,用这种话去威胁一个可以说得上是阶下囚的人,感觉有些掉份那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