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冉就是从梯子上摔下来的吗？”
姜铎问这话的时候，牙根咬得让脸都有些变形，手里紧紧抓着紫砂茶杯。
陆夫人摇了摇头：“如果是从那上面摔下来，那估计就真的一尸两命了。苏冉是我走后出的事，因为姜老夫人觉得让我看到了苏冉被虐待的事情，让她很没脸，要打苏冉。苏冉护着肚子躲闪，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才摔倒的。当时她为了护着肚子里的孩子，强行用胳膊撑在地上，右手臂骨折。”
“啪嚓——”
姜铎手里的茶杯应声而碎，茶杯的碎片刺进了他的掌中，血立刻便涌了出来。
陆夫人只淡淡地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反应。
比起当年苏冉所受的那些伤痛，姜铎的这点小伤，根本不值一提。
姜铎也似乎察觉不到疼痛一要，问道：“是谁推的她？”
“苏冉说，她也没看到是谁推的，那人站在她的背后，但是当时屋子里除了她之外，就只有姜老夫人和刘芸芝。”
陆夫人的声音刚落，就猛然感觉到姜铎的气息发生了变化。
那是一种透着死气的压抑，让她的心都忍不住颤了颤。
端着茶杯喝了口热茶，抚慰一下乱了序的心脏。
“苏冉摔倒后，便有了早产的迹象，要不是怕她死在姜家，姜老夫人甚至都不打算送她去医院。苏冉被送到医院之后，姜家人一直没有露面，因为苏冉当时的情况很糟糕，瘦得皮包骨头，只剩下一个大肚子，这种情况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姜老夫人觉得丢不起那个人，只让家中的佣人去守着，医生下的病危通知都找不到人签字。佣人怕出事，又找到了我，我赶到医院后，医生说苏冉的血型很特殊，他们不敢做手术，怕苏冉死在手术台上。”
“我联系了其他的医院，得到的答复都是一样，除非找到合适的血型，否则他们不敢手术。我找到姜老夫人，希望她能帮忙想想办法找找当时姜老先生所在的部队，毕竟部队里人多，或许能找到合适的血型。但姜老夫人说，她是个妇道人家，不懂那些事情，也没那么大的面子为了这点事情去求那些领导。还说生死有命，苏冉若是生不下来，那都是她自己不中用。”
“苏冉知道自己当时的情况，她是豁出去拿把孩子生下来的，孩子的头围有些大，苏冉出血过多，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建议赶紧找血源。当时我跟陆有为的关系差到了极点，在陆家也没什么话语权，周家当时也自身难保，所以……”
“孩子出生后，她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让我联系苏家人，她要把孩子送走。我劝不住她，也不想劝她，所以便第一时间联系到了玉凤夫妻，他们赶到深市的时候，苏冉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孩子被带走的第二天早上，苏冉就再也没醒过来。”
提起当年的事情，陆夫人忍不住红了眼眶，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哪怕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回想起当时苏冉的惨状，她依旧觉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