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于蓝的藏身处在闹市深处,这里白日是集市,人流不息,夜晚却显得无比寂静。
一处不大的庭院,三间茅草屋,此时江峦正在庭院中苦练拳法,而青于蓝则在屋内忙着配置药草。
叩门声响起,江峦顿时警觉起来,紧贴着木门不发一言。
“咚咚,咚!”
两轻一重,这是沈卫与江峦说好的暗号。
江峦小心将门慢慢打开,来人果真是沈卫。
将马拴好,沈卫去下一个布袋丢给了青于蓝,里面是沈卫从大相国寺内挖取的曼陀罗花。
“这就是曼陀罗花,妙,真是妙呀!”青于蓝将曼陀罗花捧在手心,好似捧着一件易碎的瓷器,眼神之中光芒闪烁。
“这些花够了么?”沈卫疑问道。
“够了,够了。”
青于蓝嘿嘿一笑,转身将剩余的几株曼陀罗花捧到了院外,“这几株曼陀罗花根部的泥土还很湿润,以我对曼陀罗花的了解,应当可以栽活这几株花,今后我可就不愁配药的药草了,哈哈。”
沈卫见青于蓝一副小孩子得了玩具的模样,不由的苦笑起来,能够将这些花移活,自然省去了沈卫许多功夫。
这时江峦发声问道:“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江峦知道,沈卫让他一同来京城断不是只为了看护青于蓝那么简单,来到京城却只能带着这间小院里,让江峦浑身不自在。
“我想请你进入武德司。”
沈卫叹了口气走到茅草屋前,背靠着门框望着京城的方向,满是愁云。
江峦只猜到沈卫肯定需要他的帮助,却没想到竟是这个请求,不禁疑惑起来。“你先前为武德司副使,手下众多,难道连个可用之才都没有吗?”
沈卫摇了摇头,“可用之才当然是有,是不过我不敢去用。”
“嗯?怎么说?”江峦想要问个清楚,毕竟江峦来此是为了找出陷害他父亲的凶手,不是帮沈卫做什么密使的。
“既然你知道我之前为武德司副使,那么你应当也查出来了我有个手下名为贾宁。”沈卫知道江峦必定仔细查过他的仔细,才肯跟随他来到京城。
江峦并不否认自己私下探查沈卫底细一事,反而有些惊奇问道:“你所说的可用却不敢用之人就是他?”
沈卫点头道:“正是,我希望你隐藏身份进入武德司,查一查贾宁背后的动作,我猜测鬼面人的事多少与他有些关系。”
自从沈卫回到京城以后,沈卫便发现了武德司内的不同,而他以往极为信任的贾宁,荣升副使之后更是对沈卫说尽谎话。尤其是刘大虎,刘小虎之事。
此二人极有本事,乃是沈卫亲信,沈卫特命其二人把守府门,检查府内动向。
贾宁却说此二人调职别处,然而沈卫却没有收到二人任何信息,这才引起沈卫怀疑。
江峦虽然查过武德司内情,甚至知晓武德司内分两部,各部之间势同水火,却不知道本部之内仍有分裂。
倘若沈卫自身的事都处理不好,哪来的经历区管谋反案,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江峦的便请得严肃起来:“我该怎么做?”
沈卫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这是今日他向皇上恳求的文书凭证。“三日之后武德司扩充,需从五十万禁军之中挑选出能力出众者,明日你拿着这份书信去禁卫营报道,那里的长官自会为你安排妥当。”
江峦接过书信,又问道:“我知道你们武德司内分两部,我该去往何部?”
“无妨,去哪里都能查案。”沈卫再次露出了笑容,没想到江峦对武德司调查的如此透彻,看来他果然没有选错人。
这边青于蓝栽好了花朵,心情大好,洗净手上的泥土走进屋子,见二人站在门边说话,便推着二人进了屋子。“快进屋坐着说话,来尝尝我亲手调制的药茶。”
只见青于蓝从药柜中取出一团嘿嘿的草团,掰碎之后放于茶壶内,浇上热水,稍停半刻,为沈卫与江峦一人倒了一杯。
沈卫疑惑地端起茶杯,盯着深色的茶水不敢去尝。
这毕竟是江湖毒王泡制的茶水,青于蓝性格古怪,又好似顽童,就算不会当面害人,也极可能使坏捉弄沈卫。
“快喝呀,这可是宝贝。”见沈卫不肯动嘴,青于蓝便催促起来,并自己端起茶壶倒了一杯先喝起来。
见青于蓝喝罢无事,沈卫这才试探着抿了一小口。
别看这茶的品相不好,然而喝到嘴里,一股清香之气便在口腔散开,虽是热茶,却有一丝清凉的感觉。随着吸气,那股清爽之气更由鼻腔侵入头脑,让人顿时精神倍增。
“好茶!”
一旁的江峦已经饮完一杯,只觉得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便走到院外,打了一套拳法,拳劲迅猛更胜以往。
见此茶效力极佳,沈卫便问向青于蓝这是何茶。
得到了沈卫的认同,青于蓝自当十分得意,笑着答道:“名字我还未想好,如果你喜欢,我这半副茶饼就送与你了。”
沈卫接过茶饼,对青于蓝已是刮目相看。“只听说你是使毒的高手,却不知还会配制这等奇药。”
青于蓝望着院中舞拳的江峦,眼神变得闪烁起来:“其实制毒十分容易,不过是些害人的伎俩罢了,与用刀杀人并无差别。然而所制之物要顺应天人合一,助人变得更强,却是极难的事。就好比你腰间佩戴的这把青虹剑,江湖人人渴求的神兵利器,在你的手中更是所向披靡,然而却斩不破眼前的迷雾。”
是啊,青于蓝贵为江湖毒王,略施小毒便可取人性命,却不能守住世代居住的部落,只能远逃至中原窝在这座小宅内,想想就令人感伤。
忽然院中马匹一声嘶叫,打断了青于蓝的感伤。
“小心!”
沈卫突然起身将青于蓝挡在身后。
“只是一声马嘶而已,不用这么大惊小怪。”青于蓝没有丝毫警觉。
“我这匹马名为唤踪,对周围环境感知极为敏锐,它这么叫,定是感知到了附近的杀气。”沈卫一边解释,一边行至院中贴墙而立。
江峦也停下了舞拳,贴着另一面墙,向沈卫使了个眼色,似乎同样意识到了危机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