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周显德六年,周世宗柴荣驾崩。
次年元月,传闻契丹兵将南下攻周,宰相范质等人未辨其消息真伪,便急遣赵匡胤统率诸军北上御敌。
然而,大军却于京城汴梁东二十里陈桥驿处发生哗变,赵匡胤黄袍加身,众将拥立其为皇帝。
大军回城之后,胁迫周恭帝禅位。
赵匡胤即位后,改元建隆(公元960年),改国号为“宋”,定都开封。
赵匡胤在位期间,先后灭掉南方诸多政权,结束了五代十国的战乱局面,基本完成了统一大业。
为了加强皇权,以免重蹈前朝覆辙,赵匡胤以“杯酒释兵权”的方式,解除了诸多将领的兵权,并进行了军事改革,重文轻武。
为了洞悉朝廷内外,监事百官,保卫皇城,赵匡胤还设立了一个特殊的机构,“武德司”。
即使这样,赵匡胤心中仍旧担心有人谋反,日思夜想终成恶疾。
某夜。
“来人!来人!”
寝宫之内,赵匡胤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快去缉拿都指挥使潘仁!”
原来赵匡胤梦到潘仁妄图起兵谋反,且已经制好黄袍,准备效仿“黄袍加身”。
武德司副使沈卫领了皇命,并带领武德司卒前去潘府搜查,果真搜出了黄袍锦衣。
赵匡胤勃然大怒,直接定了潘仁死罪,当众问斩,并将潘仁人头悬挂于南门之上,以儆效尤。
可是此事过去不久,赵匡胤又做恶梦,这次梦见枢密副使郭安私结党羽,意图作乱。
心生不安的赵匡胤又差武德司沈卫前去探查,结果搜到了郭安与多名大臣的私信,可是这郭安对沈卫有恩。沈卫深知郭安为人,不可能作乱,便想出手相救,以证据不全,党羽尚未全部缉拿为由,向皇上恳请暂缓时日,而郭安则被打入天牢之中,听候发落。
经历了这两件事,朝中上下人心惶惶,有说武德司探查情报的功夫了得,什么蛛丝马迹都逃不过武德司的眼睛,大臣的一言一行都会传到皇帝耳中。
而在大臣中传的最神的也是最多人深信的说法,是说有仙人在梦中为皇上指路。
总之至此之后人人自危,除职责所在,皆不敢多言一句。
。。。。。。
然而这夜,赵匡胤又做恶梦,梦到已经被罢免军职的建国功勋赵彦徽在地方聚敛钱财,割据势力,企图谋反。
这个赵彦徽是开国重臣,与赵匡胤曾同事于周世宗,一路从陈桥兵变走来,二人也算是情深意重。
赵匡胤惊醒之后,想到这个赵彦徽在陈桥兵变初期态度就不明朗,心中颇有顾虑。可是赵匡胤念赵彦徽其功甚大,自己又曾拜赵彦徽为兄长,不好直接将其逮捕。
思来想去,赵匡胤想到了一个妙计,召赵彦徽入朝,设宴款待。另一方面,赵匡胤派遣武德司精英数十名,赶往赵彦徽家中搜寻罪据。
身为武德司副使的沈卫带领着数十人马日夜兼程,第二日黄昏时分赶到了赵彦徽的府上。
沈卫命众人在府外等候,而他则拿着令牌独自登门拜见。
“呦,是副使大人,快里面请。”出门接待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管家,专门负责前院事务。
管家引着沈卫穿过前院,来到了正堂,并唤来侍女沏泡好茶,盛情款待。
沈卫见这赵府上下各安其责,井然有序,竟没有因自己是武德司的人而有所警觉。
这时候,赵家公子赵晨从里屋走了出来出来。
只见赵晨一袭白衣,腰环玉带,手持一把折扇,踏足间如履清风,真可谓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
赵晨也同样打量着沈卫,探问道:“大人可否去过青渊山?”
“不错,我幼时曾在青渊山习武,下山之后便来到了武德司当差。赵公子好眼力,不过我却不曾记得有姓赵的同门。。。”沈卫皱起了眉头。
赵晨笑道:“我幼年上山拜师父时曾见过大人一面,那时年幼,我进你出,不认得也是自然。”
赵晨竟没有想到来此办事的大人居然是还是同门,颇为欣慰。虽然武德司登门十有八九不是好事,可是凭借他们赵家的底蕴,还是经得起武德司一查的。
“我家父亲应召前去朝中享宴,不知副使大人来此何事?”面对专门监察百官的武德司,赵晨从容淡定,毫不惊慌。
沈卫见这赵家怎么着也不像要起兵谋反的样子,顿时想起了之前的案子。
前两次受皇命搜查的案子,也只是搜出了无证,可潘仁,至死也均未招供,被直接判处极刑。而郭安,沈卫不由得暗自叹气。
难不成这次又要照着皇上从梦中得到的指点,直接进行搜查?
凭借直觉,沈卫却感觉这赵晨有一丝谋反意味,便想先试他一试。
端起茶盏,沈卫品了口香茶,望着堂外的庭院,好似平常聊天道:“最近京城之内可出来大事,惊动文武百官,只可知晓?”
听到此处,赵晨神色大变。这等大事他当然有所耳闻,只不过恰逢父亲进京,这时候武德司的人突然提起这件事,难道是怀疑我家有谋反之意?
可是赵家有没有谋反之心,他心中清楚得很,长舒一口气转而笑道:“赵家承蒙皇恩,在此享受人间富贵,怎会有谋反之心?”
沈卫见赵晨淡定自若,暗生佩服:“赵公子胆识过人,一言便道出了我此行的目的,我想聪明的赵公子也不会让赵家做出这样的蠢事。不过我也是奉命行事,还希望赵公子行个方便,我也好早些回去复命,不在此过多打扰。”
“请便。”赵晨点了点头,将赵府上下七十二口全部召至其庭院之内,任由武德司的人进院搜查。
沈卫命手下两人一组,三人一队,在赵府中仔仔细细的搜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而他则守在赵晨身边,询问赵府近日的情况,赵晨坦然自若,对答如流,丝毫没有惊惶之意。
这时府内陆续传来了搜查回报,并没有发现什么罪证。
“哦?看来赵家的确对皇上忠心耿耿。”沈卫打发走手下,随意在赵府巡查,赵晨就跟在其身后,行至书房,沈卫突然站住脚步。
赵晨见沈卫仍有疑虑,便笃定道:“那是自然,要不然我父亲当初也不会拥护圣上登基,大人可随意翻查,如有一丝不对,我愿当场将人头交与大人。”
沈卫却笑了,拍拍赵晨的肩膀道:“话可不要说的太满,圣上可是英明神武。”
赵晨反问道:“我家的事我还不清楚?”
然而沈卫却一副成竹的样子:“有时候,你家的情况你未必真得了解。”
说着沈卫踏上书桌,左脚猛然一跃,便翻上了书房的大梁。
赵晨惊叹起来,即使自己从小练习轻功,也未必有沈卫这般轻盈的姿态。
佩服归佩服,下一刻,赵晨却再无心思赞赏。
只见沈卫从房梁上取下一方盒,虽不知盒内放的是些什么,可是赵晨却不知道是谁在房梁上放的这方盒,心中有些惊慌。
“赵公子不要惊讶,这都是圣上的指示,我也是奉旨办事。”说着,沈卫打开锦盒,只见盒内装着一黄布包,取出布包打开来看,只见一玉石方印,经灯火照耀,玉印泛出淡淡的碧光,奇妙异常。
拿起来看,只见方印上刻着八个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