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来到古代的郑钰,时差还有点没倒过来。后世习惯了十点睡觉七点起床的他,直到天光大亮才被郑泰叫醒。揉着惺忪的双眼,迷迷糊糊的问道“现在几点了?”
郑泰一楞,显然没听懂。“四哥,你说什么点??”
郑钰心想自己这张破嘴真得好好管管了,忙补救道“什么什么点,你耳朵塞驴毛了么?我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郑泰:“哦,哦,哦,现在辰时初刻,四哥你大病初愈,三哥怕你休息不好故吩咐我迟些叫你”
轮到郑钰懵逼了,一个现代人,一般也用不到时辰这种计时方式,“辰时还初刻??子丑寅卯.....一刻是十五分钟,初就是第一刻....那么...”郑钰在心里默默计算。
“哦,辰时初刻!七点十五。我擦!!七点十五就把我叫醒了还大言不惭的说迟些!!老子现在又不用去上班!!起这么早学鸡叫么!”。郑泰如果听到他的诽腹一定会一本正经的告诉他鸡在卯时,也就是早上5点就叫了。7点已经学不到了!
经郑泰这么一折腾,加上强大的生物钟作用,郑钰一点睡意也没了,索性起来赶快把那些琐事处理干净,轻轻松松迎接自己在大明的美好新生活!!
郑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以掩饰自己在计算时间的尴尬。然后对郑泰说“行了,你去忙吧,顺便告诉三哥准备下,一会咱们去置办葬礼所需的东西”
郑泰:“好的四哥,早饭放外间桌上了,你用完后喊我收拾就好”说完转身刚要走就又扭了回来说:“哦,对了四哥,小弟耳朵冷的时候都戴兔毛做的耳扣,据我所知这驴毛很硬还不保暖,三哥为何说我耳朵戴驴毛?这是何意”
郑钰惊呆了,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小六,四哥那是在夸你,快去忙吧”
郑泰挠了下头转身离去。郑钰险些崩溃。便宜老爹怎么会收了这么一个玩意儿做徒弟!!!能毫发未伤的从关外回来真的是傻人有傻福,郑钰感叹道。
洗漱完毕吃完早饭,穿衣时又颇废了一番周折。三人带着一辆驽马拉的板车来到集市,这是郑钰穿越以来第一次走在明朝的大街上。起初还觉得甚是新鲜,但是不消一会儿便兴趣缺缺。对于后世见惯了大都市繁华商业区的郑钰来说,这里的集市都不如小区门口的菜市场来的热闹。这种差距可不是跨越几百年所带来的新奇感可以弥补的。
此时对观赏街景失去兴趣的郑钰忽然发现一个问题,以自己为圆心,方圆5米范围内除了郑兴郑泰再无他人,甚至还有好多人躲在一边对自己指指点点。即使走到某个摊位前,摊主也是畏畏缩缩,对自己避之如蛇蝎。
哦,对了,差点忘了,自己在这一带可是颇有名气的,虽多是骂名,臭名,但知名度高是毋庸置疑的。“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穿越几百年跑这儿来担骂名,受白眼。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严重影响以后自己对幸福生活的规划!得赶快想法子解决。”
想到此处郑钰一分钟都不想在大街上待了,催促他俩赶紧购置了葬礼所需的香烛纸钱祭祀用品,又定做了四口骨灰盒大小的棺材,匆匆回家。为啥棺材这么小?没有尸首,立衣冠冢,大了显得浪费,郑钰心里是这么想的。
到了家账房先生带着两个厨娘把明堂收拾了出来,摆上烛台,纸人花圈。立上已做好的逝者牌位,这个灵堂就算成了。尸首都没有!!摆什么棺材??摆什么棺材??要什么自行车!!!
灵堂收拾停当,讣告早已发了出去。哥仨披麻戴孝灵前一跪,香烛一点。郑兴先不行了,以头抢地,嚎啕大哭,口中振振有词。接着是郑泰,开始还是低声抽泣,不一会儿被郑兴感染,霎时哭的像个断了奶的孩子。郑钰有点不知所措,想哭,但实在是没有悲伤的情绪,就算摆个尸体在眼前整点恐怖气氛也好啊,任啥没有,咋办?只能低着头拧着脸干哼哼,肩膀配合着一抖一抖的,要不是穿着一身丧服,外人看到还以为在偷笑。
第一批来祭奠的人是街坊邻居,郑钰虽然臭名昭著,但是郑父的人缘还是很不错的,他大师兄的人缘也不错,不过是每每郑钰惹事以后帮他擦屁股擦出来的。
然后就是平时走动的亲朋好友,有过生意来往的合作伙伴。客人上香,家属答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郑钰则跪在牌位下方,干打雷不下雨。浑浑噩噩的听到葬礼主持喊客人上香,就起身递香。听到喊家属答礼就俯身磕头。客人们祭奠完毕走到门口时都暗自摇头,心里叹到“此子不仅行径恶劣,居然还如此不忠不孝,薄情寡义,生父与师兄弟灵前滴泪未掉。真是可惜了郑馆主的一世英名,虎父犬子,虎父犬子啊!!!”
郑钰被狠狠的鄙视了,但是他自己并不知道,依旧我行我素。这时从大门外进来一个和尚。待走到近前,郑钰三人慌忙行礼,口称“拜见师叔”。来人是郑父的师兄。上完香后盘坐灵前默诵了一段经文然后站起来到郑钰面前说沉声道“钰儿,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你须尽快振作起来,此仇不报,枉为人子!”听完这话,郑钰一呆。与前世记忆重合,妻子女儿的灵堂上,朋友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而当时的郑钰心中却早已起誓“此仇不报,枉为人夫,枉为人父!”想起前世的妻儿,泪水在眼眶里决了堤。
葬礼持续了六天,最后一天的上午,哥仨拖着疲惫的身体上完香换过新的祭品继续跪在灵前等待时辰到了起灵。后面的几天已经没有什么人来祭奠了。只有郑父的师兄还在,每天雷打不动的坐在灵前诵经。
“郑兄弟啊!!我的好兄弟啊!!!我来迟一步,未能见上你最后一面啊!!!”自大门外踉踉跄跄的进来一位内着锦衣,外披缟素,披头散发的中年男人。
郑钰一惊,心道“这装束,这演技,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来砸场子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