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房看着他手上拿着的盒子,立马问道:“长信侯是谁?”
蔡泽手指着前方,随着他的方向可以看见在屋舍中有一层丹楹刻桷的阁楼在紫霞之下显得华美异常,蔡泽道:“那里就是长信侯嫪毐的居住地。”
阿房从蔡泽手里接过木盒,然后放在耳朵边使劲摇了摇,蔡泽在一旁看着,吓的阻止她道:“汝小心些,千万别损坏了里面的东西!”
阿房鼓了鼓嘴,顽皮的一笑,看着蔡泽道:“我帮你有什么好处?”
蔡泽想身上的钱所剩无几,他见阿房此时正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蔡泽一时囧困的低下头。
阿房看了蔡泽表情,这时大笑道:“我若办成,汝带我去咸阳游玩可否?”
蔡泽还没答话,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蹦跳的在远处响起,那阿房已经跑的远了,手里拿着木盒子当做玩具,跳着往长信侯的方向而去。
蔡泽见了这阿房的活泼,暗自为木盒捏一把汗,不知到了长信侯身边这木盒子里的东西还能不能完好的呈现出来。
午时,一排排轺车从雍城外驶来,正前方的人大声喊道:“让道!”
只见一大批随行的人杖排到一百米远处,每两人之间相隔一米,队伍分成两排,中间是一长条的轺车,随行的队伍肃穆安静,宝相庄严,只有开道的一人在前方喝道:“庶人退让!退避三舍!”
叮叮叮!轺车旁敲起了锣鼓,锣鼓喧天,每一记锣鼓敲完便是前方黑色老史叫喊一声。
咚咚咚!队伍从雍城外缓缓向山阳地长信侯的府居而来,所到的地方人徒回避,弯腰行礼。
轺车一共是三辆,每辆轺车旁都站着一张模样老成肃敬的脸。
不到片刻到了目的地,全场肃静,锣鼓声停止了敲打,喝叫声也闭了嘴。只听朱红大门怕啦一声打开,长信侯嫪毐穿着简单不能再简单的素服出门恭候,身后站着有茗和萧撰两人陪伴,门里跪拜着一大批家僮。
黑色老史来到长信侯的身材说了两句,长信侯接着向外让开,低着头走了几步。
这时忽然一声,咚咚咚!锣鼓声再次敲响,随行的人停在门外不动,三辆轺车上的人下来做上了车撵渐渐被抬进府上。
两方跪拜着家僮,车撵从中路过,他们连头也不敢抬一下,没有人知道这车里的三个人是谁,但是有这么大规模的出动,必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街上闲杂人等被清理的一干二净,店商强制关门,街上游人果断被驱散,一百米长的两形队伍站在山阳街上说不出的死板。
街上没有了往日的吵闹和曳炫声,只有涩涩的风声和不时远处传来的‘布谷’的鸟叫声。
车撵抬向了长信侯的居住地,二层阁楼,长信侯跟在车撵后,到了自己的居处,抬车撵的人将三人放在地上然后退到门廊处守着,留下老成的三人跟在车撵旁边。。
这么大的动静,嫪毐看着三人的脸,已经猜到了他们是谁。
那三人从车上下来,不对嫪毐说一句话,自己走进大厅中坐下,其中一人坐在主位上,另外两人坐在一左一右。
长信侯嫪毐抬步走进来,只听主位上一人高亢的声音说道:“吾昌平君奉秦王之命…!”
长信侯脸色一变,连忙看向主位上的那位俊衣俊服的男性,心里叮咚一声。
他还没反应过来,忽的左位上一个陌生的声音接着传来:“吾李信受命暂代雍城一应具事!”
长信侯见此人年轻气盛,眉毛粗黑,四肢发达,身躯魁梧,看着来人。
又听右边清脆的声音道:“吾李斯奉相国之命,长信侯准备蕲年宫行冠礼仪安排。”
长信侯又见这位叫李斯的人相貌堂堂,目光灿烂,一看之下又是一惊,这三人的登门造访,长信侯此时脸色无比难看。
嫪毐一时用手擦着自己额头上的汗一时又从自己的袖口里拿出雍城的印章。
昌平君看向嫪毐,“吾奉秦王之命在王及冠之前维护雍城秩序正常,胁制骚乱。”
说完昌平君从旁边的人手中接过帛书,放在案上,只听昌平君从牙缝里说出:“秦王亲自着笔,见比笔便如同见秦王,吾奉命行使王权汝何不从乎?”
这三人做在案几上相互看了一眼,眼神中都有片刻的惊讶,都在想:没想到昌平君、李信、李斯的目的大都是为了一件事。
长信侯脸色戚戚,仿佛不信,他向三位人道:“吾子是不是搞错了?吾是奉太后之命管理雍城,若是没有太后的话吾很难交出印章。”
印章在他手里紧紧握着,李信见了,大怒道:“我奉秦王之命汝敢不从?况吕相国也默许,朝堂之令岂由你胡闹。”
长信侯太阳穴青筋暴起,暗自咬牙切齿,心下疼恨道:“又是吕不韦!秦王你是要与我作对乎!”
你们这是要剥我的权,吃我的肉呀!
长信侯食用惯了肉,如何再能过草腹之日,他心下不愿意,昌平君看着长信侯临阵还想抵抗,李信冷眼望着这个贪留权位的寺人,都在等着嫪毐交出他手中的印章。
长信侯正当无可奈活之际,忽听的门廊外大喊一声,“太后有旨!”
长信侯忽的喜出望外,笑从心生,见家僮被人拦在外面,他向门廊处跑去,从家僮手里接过来帛书,激动的手指不能控制,过了好久才将帛书展开。
这时听到太后有旨,三人连忙从座位上起身从室内走出来,正要去接旨,却被告知这是长信侯的密令。
长信侯读完太后的话,脸色一下子难堪无比,帛书两三次掉落外地又被他捡起来,长信侯将帛书扔给家僮,这次他无话可说,亲自将印章递给了李信。
李信将印章给了身边的人,从今日起雍城不再过嫪毐的手。
三人复又做上车撵,在门廊外的人进来将车撵抬起来送到府外。
昌平君、李信和李斯从车上下来,换上轺车,只听的黑色老史大喝一声,“起!”
这次队伍中不再想起锣鼓声,反而像是大喘了口气,队伍里有人小声的说着话。
昌平君的车队向西方行去,第二辆轺车向雍城内移去,而李斯的队伍则是向雍城外东北二十余里处的地方驶去。
三支队伍一分开,原本百米长的队伍生生的成了不到三十人的分队。
原来三人在雍城外齐遇,都是要往山阳而来,这才融合成一条长大的队伍。
这三人走后,山阳地又恢复了热闹,路上行人如织,喝酒声碰壶声响起在各个酒楼。
在长信侯府上,长信侯将太后的帛书愤怒的撕成两半覆之火中。
有茗和萧撰在一旁心思不属,他们都明白,长信侯的好日子要到头了,不管是秦王还是吕不韦的意思,他的势力正在被压缩。
身为嫪毐门客中最为重要的两人,此刻都没有半点法子,一筹莫展的站在一边。?
长信侯命人准备车辆,有茗问道:“吾子这时候去哪里?”
嫪毐脸色难堪的道:“大郑宫!”
嫪毐坐在轺车上,下巴气的微微颤抖,从昌平君来此到离去,现在长信侯府邸上的门客都知道了嫪毐被削一事,代舍和幸舍听了有如不消之食的难受。
嫪毐去雍城的半日,这件事传到了山阳地的人的耳朵里,整个街上都在讨论今日早上来的三个人是谁!
坐在酒楼一角的蔡泽听到这件事后微有些意料之外,不知为何会成这样,主要的原因在今天那三个人身上,蔡泽也无从得知他们说了什么。
此时忽又听到穿在一个女生,蹦蹦跳跳的在街上好吃好玩,手中却多了个木盒子在手。
蔡泽摇了摇头,在里面对她招了招手,让她过来一同吃饭,阿房听见有肉吃便快步的过来了。
长信侯傍晚从雍城回来,消息的传播之快,连路上乞者都知道长信侯免除雍城所有官职,连印章都被人夺走了。
嫪毐回到自己的房间,太后对雍城归给李信一事不做任何表态,只是安慰他秦王要在雍城行冠礼,这半年便要对雍城分配筹划,秦王及冠乃是秦国上下一大事,不能马虎。
面对着喷香的美食,长信侯无法下咽,只听哗啦一声,满桌的食物被掀翻在地,惊的门外人赶紧过来打扫。
嫪毐怒喝道:“都下去!”
门童低着头赶紧退了出去,不到片刻,又有不长眼的人进来,嫪毐站起来随手操起盘子扔过去骂道:“滚出去!”
那门童看着丢来盘子躲了开去,吓得跪在地上道:“长信侯门外有人求见,说是能解吾子的心结!”
长信侯一听,收起自己的怒意,转身让人打扫干净,立马将此人请来!
长信侯在里面来回踱步的看向门外,过了片刻,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了,嫪毐回到座位上做好,进来的门童进来禀告:“到了!”
嫪毐手臂一挥,“请!”
随后进来一人,看起来文不胜宋玉,武不敌白起,身上穿着普通的衣服,相貌也不出众,只是一双眼睛躲闪而小心,嫪毐看着此人,疑惑道:“汝要见我?”
来人似乎很不喜欢这身衣服,他叫长信侯问他,立马想到自己的来意,对着自己鼓舞道:“如今你不要再成为受人欺负的贱人了!”
来人看着长信侯下定决心道:“没错,我来是想要告诉长信侯一见很重要的事!”
长信侯似乎不是很相信,“多重要的事?”
来人轻笑道:“为王,重要乎?”
长信侯随即大笑,满口狂言,大叫一声,便要将此人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