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漩涡（一）
原来纶凤翼也会感到焦躁不安，离开祭东成的家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他不知自己是在意莫晓枫的家庭还是莫晓枫身体状况，但不管是哪一个，都和莫晓枫脱不开关系。
“我应该回趟组织吗？”纶凤翼问道，雨水冲刷着一切，他就站在门廊上没有开门，“可圣光使者对于莫晓枫的家庭背景也是不知情的，我又该从何处得知？对了，晓枫的父母！”纶凤翼合掌，为这突来的聪明思想点赞，莫晓枫的父母在世，那就可以从他们入手，我应该动用一下收灵师的关系，看看其他人那里有没有他们的信息。
“您站在外面做什么？”一道蓝色的魂灵从门缝里钻出，是缘兰。
“啊？发个呆而已，发个呆而已！”纶凤翼尴尬得挠了挠头，但又为自己跟一个魂灵解释而差点笨哭。
“晓枫他没回来吗？”
纶凤翼摇了摇头，说道：“他在鬼王那里，不过你准备好，他会回来问你一些事情。”
“我知道，肯定是他爷爷的事情。”
“那就好。”纶凤翼打开门走进去，爱丽丝正坐在黑暗里，那一抹鲜红分外扎眼。
“你们怎么不开灯啊！”纶凤翼刚说完话就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你们不喜欢光，我倒是忘了。”
“所以你怎么会是收灵师的总领？”爱丽丝不屑的说道。
“我是收灵师的首席执行官，首领这一词可乱用不得。”啪！纶凤翼把灯打开，刺眼的亮光令爱丽丝和缘兰眯起了眼睛，渐渐才适应起来。
“爱丽丝，关于女巫被烧死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怎么？这和最近的灵异事件有关联吗？”
“爱丽丝，你是不是伤已恢复很嚣张啊，我问你话怎么驴头不对马嘴的？”纶凤翼脱去了外套搭在了单人沙发肩上，坐了下来。缘兰也飘了过来，羡慕得看了一眼爱丽丝那比较接近实体的身体，对比了一下自己比较虚化的身体，貌似对自己只是一抹阴魂感到忧伤。
“我只是好奇您怎么突然对百年前的事件感兴趣了？”
“还不是因为晓枫梦见了，所以一时在意想着这些之间会不会有联系。”
“是吗？紧紧因为一个梦？”
“晓枫这梦可不是白做的，我总感觉他对这些灵异事件很敏感。”
“但那终究是梦。”爱丽丝看了看正对面墙上的一幅画：地狱的曼珠沙华盛开一片黑暗之下。
“我不管是梦还是现实，我只想知道你知道的事情，你又是怎么死的。”
“我知道。”爱丽丝把目光从画上移开，“这些事情你终究还是要问的。”
纶凤翼不解地问道：“知道我要问，那就赶紧告诉我，我给你思考的时间够多了。”
“那我告诉你后，没有了一丁点利用价值，你还会让我好过吗？”
纶凤翼努了努嘴，倒是没有吭声，一旁的缘兰慌忙摇头，“不会的，他不会对您做不好的事情的，他很善良的，和晓枫一样。”
“你又对收灵师知道多少？”爱丽丝冷冷得笑了两声，“他们不比地府逊色，也是只给鬼灵死路的恶魔。”
“不不不，他们不是这样的。”
“其实都知道地府险恶，刑法多样，但是起码还有轮回重生的可能，但是到了收灵师手里，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收灵师也可以轮回吧？而且收灵师所处的都是金色的世界，那里很神圣的！”
“你错了。”爱丽丝抓紧了大腿上的衣裙，“收灵师没有掌握人轮回的职能，不可能会有重生的可能，否则那些鬼灵也不会畏惧收灵师畏惧得那么很，还有那所谓的金色世界，看似神圣，却和地府没什么两样，道貌岸然，他们都是一伙的，同流合污的没有人性的杀戮者。”
“你怎么这么烦？嘚嘚个没完，好像你去过似的。”纶凤翼歪着头一脸不耐烦，“我对收灵师内部都没有你了解的清楚好吗大姐！”
“你怎么会不了解？你可是收灵师团队的顶尖人物之一。”
“哎哎哎！”纶凤翼站起身说道，”我可是天天忙的要死，这任务那任务的长年在外，哪里清楚。”
“哼！走狗！”
“嘿！长本事了是吧？”
缘兰见势头不妙，慌忙劝道：“您别生气，爱丽丝就是心里有抱怨，一时逞口舌之快，您别介意。”
“哼！要不是缘兰乖巧懂事，我才不愿咽了这口气。”纶凤翼整理着衣襟，甩脸坐了下来。
“你那是看莫晓枫的面子吧？”
“哎！你怎么这么多话啊？”纶凤翼皱着眉。
缘兰慌忙浮在爱丽丝的肩头，“少说几句吧，他再怎么脾气好也是有脾气的啦，你不会真想被他再修理一顿，再养一阵子吧？”
爱丽丝扳过去脸，抱紧了胸。
“我啊，其实没有什么人可以撑腰的，我就是一缕阴魂，被纶凤翼收了也是分分钟钟的事情，但是他很照顾我，对莫晓枫也很好，莫晓枫畏惧我，所以算不上我沾了莫晓枫的面子啦。”缘兰说起这话的时候，眼睛闪着泪光，她还在为莫晓枫畏惧自己而感到伤心。
爱丽丝见缘兰哭泣，倒是觉得纶凤翼这厮不知道欺负了缘兰多久，缘兰本就温柔善良，被纶凤翼牵着鼻子走真是没有意外，“纶凤翼，我就不信缘兰在你眼里没有价值！”
“既然你非要这么说，又非要这么认为，那我就承认了。”纶凤翼翘着腿，抿着嘴笑道。
“你笑什么？”
“好好好，不笑。”纶凤翼清了清嗓子不苟言笑地说道，语调生硬，“要不是莫晓枫不喜欢杀生，缘兰又对莫晓枫那么照顾，我怎么会杀缘兰？”
“你确定不是因为莫晓枫是阳魂，缘兰是阴魂吗？”
“你怎么知道？”纶凤翼看向了缘兰，缘兰捂着嘴溜到一边。
“我去！你俩还真是姐妹一条心啊！得！我是被坑了哈？”
“那你说说吧，怎么回事？”
“行！那我就说说！”纶凤翼向后倚靠在了沙发上，“莫晓枫轮回时是收灵师，但是因为拥有对前世太多的记忆，又对某位故人太过思念，所以组织怀疑他没有喝下孟婆汤，当然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组织里原先流传的最多是，档案室里又多了一个收灵师记载时，圣光使者翻阅档案时很动容，好似对他的前世颇有兴趣，这个人和当时那一批由收灵师繁衍生下的不同，但都在育婴室里。”
“如何不同？”
“收灵师自古天地所生，即万物生灵轮回中产生，虽得天的怜爱，但命运还是掌控在天的手中，别人都说收灵师是为了制约地府而生，但毕竟太少，容易受到欺凌和灭族的危险，所以收灵师想通过繁衍后代而扩大收灵师的势力，但是多以失败告终，但是收灵师从来都不放弃，一直在寻获方法，虽终有成就，却也寥寥无几，但是至此，收灵师可以有两方面的人才可以提供，一个是命运，一个是繁衍，与此同时，我们收灵师团队也在一直研究灵魂切割的方法，因为只有阳魂和人的结合才能更好的吸收灵气，施展灵术对付阴灵，因为我们是人类，和地府的鬼仙可不一样，身体素质本身就差，莫晓枫是目前唯一成功分割后还能存活下来的人，拥有一半魂灵存活的人，没有阴气只是他的记忆没有被删除，好像是也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分割灵魂时异常痛苦，后面就没有了音讯，直到我被任命来陌城执行任务，顺便找到莫晓枫，我才得知，那时候议论纷纷的就是他。”
“真可怕！”爱丽丝冷冷得吐槽道，“真是越是自己人越是下得去手。”
“那阴魂呢？”
“谁知道呢！”纶凤翼摊了摊手，“灵魂切割都是从一出生就开始进行的。”
“那我为什么会存在……”缘兰心中隐隐不安，“我是谁的阴魂……”
“说不定是哪个不成功的失败者的残留吧，因为成功的纯阳之体，阴魂会作为养料封印在纯阳之体的眼睛里，助他开阴阳眼。”
“是吗……”缘兰又欣喜又忧伤。
“好了，都知道了吧？”纶凤翼拍了拍手，“能不能回答回答我的问题了？”
“哼！怪不得你那么关心莫晓枫！”爱丽丝撇了撇嘴，“马屁精！”
“哎哎哎！这不都是废话吗！千年难得一遇，纯阳之体，组织都那么在意，圣光使者又对他感兴趣，都期待他有什么表现，我照顾他不是为了组织好吗？再说，这掉脑袋的事情谁不会尽心？我拍马屁，那也是拍对了。”
“那……那……鬼王知道莫晓枫的重要性会不会……会不会……”缘兰支支吾吾道。
“呵！他珍惜他还来不及呢！那切割魂灵的所受的异常痛苦还不是因为他。”
“什么意思……”缘兰不解，趴在了沙发肩上，歪着头。
“没什么意思。”纶凤翼不想再继续说这个话题，迫不及待得冲着爱丽丝说道：“你快点和我说说女巫的事情呗！”
没想到，门啪嗒一声关上了。
客厅里一时静悄悄的，所有人的视线朝门口望去。
“我去！我刚才没有锁门吗？”纶凤翼惊叹道。
门口的莫晓枫一脸冷峻地松开了握着门把的手，本来他想着明天问缘兰爷爷的事情，但是爷爷的事情颇有古怪，他翻来覆去怎么着睡不着，没想到来到自家，竟然还有惊天霹雳的事情等着他。他们议论的那么热闹，竟然都不知道自己进来了，果然，纯阳之体这件事情很有轰动性。
“晓枫，你要不想进去就跟我回去，否则会感冒的。”
莫晓枫惊讶的回过来头，祭东成正打着伞站在雨中，静静得看着他。
“东成，你怎么来了？”
“看着你冲出卧室，我不太放心，没想到你是要回家。”祭东成低下了头，忧伤的神情令莫晓枫觉得他是不是误会自己不愿和他在一起。
“我只是睡不着，想要听听缘兰怎么说……”莫晓枫揉搓着不安的手。
“我知道你在意。”祭东成爽快地认同，“但是今天实在太晚了，你可明白？”
莫晓枫叹了口气，回了声“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