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园的门紧紧的闭着,木灵带着那女子进去已经快有两个时辰了,除了一阵阵时而浓烈时而清雅的药味流出之外,里面没有丝毫的动静。
“这木灵进去半天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你想听到什么动静?”酒狂半依在木桌上:“她是救人,不是杀人,你还指望里面传出兵戈相向的声音吗?”
“我哪有!!”徐帆悻悻的摸摸鼻子,又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后,找个了地方坐下来,段思绣倒了一杯水过去,通着柔和的月光,她的笑颜更加朦胧了几分:“喝点水,这种事情也不能着急,不是吗?”
麓扬坐在厢房门前的围栏上,他能感觉到自己身后房里源源不断的真气,那真气通着寒意还带着些清冽的意味。
房中药香浓烈却又时而寡淡,他全然不懂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若是放在以前他早就按不住性子推门而入,细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这百花心法如同一碗放在他尖上的白水,清清静静……平了他心口不少怨气和冲动。
“段思绣,你们在青楼里面到底看到什么了?怎么会救了这么个苗疆女子回来?”麓扬站起身往段思绣身边走去。
段思绣看着屋中怕是还有一段时间,就细细将她和木灵在青楼中所见全都交代了,包括三幅画像和那些沾了血的白布。
“真是奇了。”徐帆托腮望过来:“他们要咱们门主的画像做什么?”
“木灵说反正绝对不可能给咱们门主们安排相亲。所以,应该是有什么阴谋吧。”
“你这是废话!”酒狂不客气的回击道:“小仙女,你就算是想和徐帆多说说话也不用装成白痴吧,咱们家徐帆喜欢的可是聪明的女子。”
“我……!”段思绣装糊涂被戳穿正是大窘,徐帆开口了:“我觉得糊涂的聪明的都好,你没必要做什么改变。”说完就低下头不再看那些人。
麓扬先是一怔,随后笑道:“这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愿挨啊。”
“这话到说的有几分深沉。”酒狂也拍桌狂笑:“徐帆,当日你们在小树林中说道主动二字,怎么如今你已经开始准备主动了?”
“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徐帆提起九节鞭就打来,那二人也不是什么坐以待毙的主,见徐帆动手自然也是立刻起身招架,一时间这小小的竹园闹得不可开交。
段思绣蹲在地上,双手托着下巴,眼见着月色下欢闹的少年,仿佛这样幸福美满的日子可以一直,一直的过下去。他们的心里只要有家国二字便好。
她本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继续下去。或许正在闹腾的三个人也这么认为,所以他们欢笑,喜悦,无论如何都不肯落下一分一秒可以幸福的岁月,肆意挥霍。
木灵推门而出,面色有些苍白,见那些人闹得正欢她便靠在门上静静的看着,恬淡的笑意漾在唇边,段思绣先看到了木灵,她正想对木灵挥手。
却见她眼眶渐红,目色落在那嬉闹的三人身上,可神思却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她面上的笑意很复杂,不仅是欢喜更是怀念,她也想知道,木灵到底是什么人,从哪来?到哪去?她为什么总是带着不合年纪的沧桑,为什么一再的拒绝麓扬,徐帆,酒狂的好意。
孤单一人,孑然一身,她到底在执着些什么?
木灵见他们闹得差不多了,便伸手唤了他们回来,卧室里面的苗疆女子还在昏睡,只是气色已经好了许多。
绵长的呼吸在夜晚也显得格外清晰。
“她没事了吧。”酒狂伸手去号那女子的脉,发现女子被破了的几处经脉和堵住的穴道全都解开了。
“为了冲开她身上的穴道耗了我不少真气,我也累了,你们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咱们明日等这姑娘醒了再说。啊,对了,段思绣,你那还有多余的衣裳吗?我的衣裳与她而言有些短了,她这一身苗疆打扮总归还是藏一藏吧。”
“我那只有萧门统一的衣服,不如我们下山去给她买一件吧。”
“也好,那明日再说吧。”
“木灵,我们等到现在了,你如今可以告诉我们了吗?那三幅画像到底是怎么回事?”麓扬还不愿走,他有些急切,听到那三幅画像的事情之后,他心里毛毛的总觉得诡异。
木灵见他们依旧是那副焦急的样子,便从一旁的柜子里面拿出那三幅画卷:“你们自己看看吧。我行走江湖多年还未见过有什么人画丹青,需要这么细致的。”
徐帆上前,拿起一副慢慢的打开,拿的是萧门门主的画像,段思绣下午只是在远处悄悄的看过一眼没有细看过,就算是在远处看过一眼,就足够让她浑身发毛,整个人都不对劲,如今离得如此之近更是让她心慌加重,她觉得这幅画甚至将萧门门主的喜怒哀乐都画了上去,这不像是一张画,更像是一张复刻下来的人皮。
想到此处她惊慌的松开手,迷茫的望着面前的木灵:“怎么会这样?”
木灵坐在房中的圆木椅子上,轻轻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据说苗疆有一种换脸的蛊虫,他吸食人类的皮肤为养料,等到那虫子样的足够大的时候,就需要每天都给他吃下一副人皮为墨的画像,那虫子会记着画像上人脸的每一处细纹,然后去咬食一个人的脸,等到那个人脸上所有的皮肉都被咬完,蛊虫就会死,死去的蛊虫很快就会风干,然后被磨成细粉,将细粉洒在那人的脸上,脸上重新长出来的肉便是画像上人的模样。”
语落,站在那面的四人各个面如白纸。
“木灵,你之前在江都看到的采花贼,是不是就在去人的皮肤啊,这么说这些画都是用人皮为墨画出来的?”徐帆一字一句说的极慢,像是在表达自己心中对此事的荒谬和惊恐。
“大概是吧。”木灵看了徐帆一眼道:“我只是这样猜测,具体怎么样,还是要等这位姑娘醒过来才能确定。”
“不过他们要变成门主们的模样做什么呢?”麓扬望着木灵满目都是荒唐:“我怎么想不明白了呢?”
“你早就明白了,两面派麓扬,只是你自己心里依旧对九华那些老秃驴心存善意,你心存侥幸,便否认事实,自我欺骗。你觉得我说的可对?”木灵反手托腮,眸中闪着点点光泽……
麓扬闭上双眼:“我少年时曾去过那九华一趟,见过不少高僧,你要我相信九华中的高僧都是小人之辈,我如何……”
“那些高僧都死了……”木灵冷言而出,字字句句都如利刀般透着怨恨:“那些真正心怀天下的人早就被红尘遗忘,化为舍利而去,人嘛,怎么可能抗的过命运呢。麓扬,我也见过很多真正的高僧,只是九华早就不是当年的九华了,俗派当道,雅派避世。如此你明白吗?”
“告诉我,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木灵望着麓扬冷眼而笑:“四门之争中有一项是门主之争,这四相二斗,你告诉我,你觉得这些门主可会受伤?”
“自然是会。”
“那受伤了,不是比健全的时候更容易杀吗?”
一把长剑落在地上,叮当而响,门外淅淅沥沥的下起雨,当真是突如其来……
闪电照亮了沉默着的五个人的脸,像是平白舔了一份惨白。
雷声隆隆而响,仿若下一秒便天崩地裂。
木灵手里还握着她饮水的瓷杯。
窗外门外狂风骤雨而起,厢房的门被吹得咿呀作响。像是木头的惨叫声……
酒狂听的心烦意乱上前握住那门框,将门关上:“只怕今夜咱们是不用回去了。”他低头苦笑:“江湖啊……”
“是啊,只怕回去了,也睡不着吧。”徐帆微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外袍披在段思绣的肩头:“更深露重,木灵这又是寒气聚集之地,你是女子小心一些。”
段思绣慢慢转过头,手脚都冷的僵寒:“徐帆,我觉得有些害怕,我倒不是冷。”
徐帆面露难色:“不止你,我也害怕。”
是,真相,谁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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