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天色就有些暗了,吴廷信临摹完一篇碑帖,这才放下了笔,对着教室里的众学生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把上次我给你们留的作业交上来,我会亲自给你们点评。”
学生们都很兴奋,纷纷把自己的作业交了上去。吴廷信收齐了作业,这才似乎想起了身边黄亮亮这号人,看着她说道:“你也回去吧,记住多练习我今日教你的执笔姿势,下一次,就要正式动笔了。”
吴廷信说完,又想到了什么,看着她问道,“你有自己的毛笔吗?”
书法课还没教到毛笔,她自然没有购买,便摇了摇头。
吴廷信点点头,也没有什么表示,挥挥手示意黄亮亮可以离开了。
黄亮亮有些莫名其妙,不是应该嘱咐她去买毛笔的吗,怎么一句话没提就让她走了,那她到底是买还是不买啊?
黄亮亮迷迷糊糊地离开了,不过她还是在假期回福利院的时候跟张丽申请了一支毛笔和一盒墨水。
“你们第一实验小学一年级就开毛笔课啦,啧啧,名校就是名校,跟别的学校就是不一样。”
张丽看了黄亮亮申请的东西,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倒是也没有多问,毕竟黄亮亮平日里的学杂费都是减免的,就申请一些文具,就算比别的孩子多一些,也花不了几个钱。
黄亮亮最终拿到了一只普通文具店里最常见的毛笔,她偷偷在宿舍里试了一下,笔锋干涩、劈叉,就算是书法圣手拿到这只笔,水准也得下降许多,不过黄亮亮也没别的选择,她这种“初学者”,用这样的笔最正常不过了。
书法社的第二次社团活动在半个月之后,这次依旧是吴校长过来上课,这让书法社的成员们都很是稀奇。
黄亮亮有些奇怪他们的反应,便偷偷与孙子君问了,孙子君告诉她,以往校长一般两三个月才会给她们上一次课,像这样连续两个月都来上课的情况是极少的,毕竟吴校长管理着偌大的一个第一实验小学,平日里的事务还是很繁忙的。
吴廷信先是发放了上次收上来的作业,将个别优秀的作品让同学们传阅,然后进行了点评,又指导了几个比较难的笔法,最后便让同学们继续练习。
这次他也没让黄亮亮等,直接将她叫到了讲台上。
黄亮亮拿着那只新买的毛笔,神情忐忑地上了讲台。
吴廷信此时已经铺好了文房四宝,看到她拿在手上的毛笔,眉头微微皱了皱。
“用这只笔。”吴廷信从手边的笔架上拿起一只毛笔,递给了黄亮亮,“以后你练字所用的毛笔,我都会给你准备的。”
黄亮亮看着那一支红檀羊毫,却是有些不敢接,她前世写字用的笔,都是上好的毛笔,自然能辨别毛笔的好坏,古语有云“笔有四德:锐齐圆健。”四徳俱全,无稍欠缺,就是上等好笔。
吴廷信手上的这支羊毫,近锋尖的一段,比豪身一段稍细,质地精纯而有光彩,这就叫颖。又叫锋颖。豪身一段为白色,锋颖一段,为发玉光的淡黄色。说明这是一支上等的羊毫。
反正在她们那里,这样一支羊毫最起码要十几两银子,在这里可能不会那么贵,但也绝对便宜不了。
吴廷信见黄亮亮不接,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催促道:“先拿着,难道你要用你手上那支笔练字吗?”
黄亮亮讪讪,只能接过了吴廷信手中的笔。
吴廷信将位置让给她,让她做一遍执笔的动作。
黄亮亮拿着那只羊毫,身板挺直,姿势标准地握着笔,大概保持了这样的动作五分钟后,吴廷信便从后面抓住她的手,开始在纸上教她写起最基本的笔画。
黄亮亮有些紧张,她以前学书法的时候,先生并可不会像吴校长这样手把手地教她,她和几个姐妹都是由同一个先生教课,先生只会教一遍,然后让她们自己临摹。
“专心。”吴廷信察觉到了黄亮亮的走神,出声提醒道,一边写一边慢慢教导着她,“每写一个笔画,都有入笔、行笔、收笔三个过程。
入笔有“露锋”法,顺笔而入,使笔画开端呈尖形或方形;有“藏锋法”,逆锋入笔,横画欲右先左,竖画欲下先上,使笔锋藏在笔画中,笔画开端基本呈圆形。
行笔要学会“中锋用笔”,使锋尖常在点划中间运行。为使笔画有力度,还要学会涩势用笔,行中留,留中行,避免浮华。
收笔有“露锋”,也有“藏锋””,露锋是把笔逐渐提出纸面,画呈尖形,如悬针竖、撇、捺、钩。藏锋是将笔尖收回画中,如垂露竖,笔画尾端呈圆形。”
黄亮亮立即收摄了心神,专心致志地听着他说的话,跟着他的节奏书写。
等写完了所有的笔画,吴廷信才放开了手,看着她说道:“你自己练习吧,下课的时候我要检查的。”
黄亮亮松了口气,连忙点头,然后换了一张宣纸,专心致志地练习了起来。
后面吴廷信就没有一直盯着她了,而是去指导底下别的同学,等到快下课的时候,才重新走到她身边,拿起她练习的那几张纸看了起来。
吴廷信越看眼睛越亮,等看到最后一张的时候,更是长长地出了口气,将她练习地那些宣纸收起来,看向她说道:“回去继续练习,每天最起码练习二十张,下次社团活动的时候,我要检查。”
黄亮亮连忙点头应了,一天二十张对她来说也不算困难,她本来写字就快,更别说是写这样简单的笔画了。
下课的时候,吴廷信先一步离开了,社员们都还在底下收拾自己的东西,孙子君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黄亮亮身边,笑眯眯地与她说道:“亮亮,看来校长很看重你呢。”
黄亮亮其实也发现了吴廷信对她的态度与别的社员有些不同,但她还是表现出懵懂的模样,看着孙子君问道:“子君姐,校长刚开始不是这样教你们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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