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喘息声回荡在楼道内。
周围昏暗无光,难辨方向,她不知该往何处,只是如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
她只知道,自己已经跑了很久了。
只是不论如何,她都拐不出这个鬼地方。
门外是一扇门,推开一扇门又是一个布满灰尘的空房间。
乔阡婳喘着粗气,捂着肚子缓缓停下脚步。
实在是跑不动了。
她摸着墙缓缓坐下,平复着呼吸。
人是冷静了不少,只是脑子却没有往常的清晰,一片混沌的完全不能正常理清思路。
莫非真是一孕傻三年?可偏偏在这种时候?
乔阡婳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她必须逃出这里,好不容易来的机会,若是被抓住后果她紧了紧放在肚子上的手。
此刻,她的四周比方才更加黑暗了,她不知道刚刚推开那扇门后,自己现在身处的是房间还是楼道。
按照她刚刚一路走来的规律,这房子的每面墙上必定都会有一扇门。她只要摸着墙,就能找到门。
即便门后又是一间四周封闭的房间,她也绝不会就此停下。
也许门后就是房子外呢?
她伸手摸着墙面,向一方缓缓的移动。
忽而“啪”的一声。
乔阡婳一怔,心脏忽而跟着剧烈的震荡了一下。
四周忽而通亮起来,随着那啪的一声,灯光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这是什么地方
她愣在原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她终于看清自己身处何处。
眼前是一间不大的房间,而她所站的地方,是整个房间唯一的空间。从她脚边渐渐蔓延开的,是堆积成山的衣服。
堆积成山的,女人的衣服。
她的鼻尖忽而触到一阵女士香水的芬芳。其实她方才在黑暗中就已经隐约闻到了,只不过现在因为灯光的照耀,这股味道更加强烈了。
女人的衣服,女人的鞋子,还有女人的化妆台这里莫非是顾因因的化妆间?
也许,这里能找到什么线索。
乔阡婳迈开步子,跨过地上随意堆放的衣物来到梳妆台前,伸手打开了梳妆台的镜灯。
就如同房间的凌乱一样,梳妆台上亦是凌乱不堪。
瓶瓶罐罐七歪八倒,七八支口红打开着,画的到处是红色,满桌子的白色粉状物。
简直就是满桌子的精神病气质。
而当她的视线聚焦在梳妆台上方墙面的时候,她却彻底愕然了。
墙面上零零散散的贴着几十张照片,照片的内容是以各种不同风格的背景的个人写真。
每张照片上都可谓是惊艳,尤其是照片上的女人,美的令人窒息。
而令她感到愕然的,正是照片上这个女人。
即便是画着厚厚的妆容,乔阡婳却依旧能认出他。
他,而不是她。
那个男人独特的五官,她一辈子都忘不了。他的独特就在于,他将自己穿成女人,绝不会有人不信。
这个亦男亦女的怪物
乔阡婳忽而感觉胃酸上涌,不适的灼烧感蔓延至嗓子眼。
“咳咳咳咳”
她捂着嘴巴将不适感压制下去,她已经好几日没吃过正常的东西了,若是再吐,她一定会昏厥的走不出这个房间。
“乔、阡、婳!”
男人的怒吼声清晰的震荡着整个房子。
乔阡婳脸色一僵。
不好她心下一凛,转身开门而逃。
他的声音似是离她有些距离。
逃离的时间越来越紧了,他熟知着栋房子的一切,而她必须赶在他之前找到出口。
从灯光通明之处回到黑暗的楼道,乔阡眼前昏暗,一时又迷乱在楼道里。
“乔阡婳,你逃不走的,别让我找到你!”
男人的声音似是地狱伸来的魔爪,紧紧拖着她的双腿,使她的脚步如灌铅般的慢下。
“呼呼”
她不能,绝不能停下。
“乔阡婳!你觉得你能逃到哪儿去,乖乖给我回来吧!”
男人的声音复又响起,乔阡婳后脊发凉,她察觉出他的声音似乎就在她身后不远处。
该死!
双腿忽而不争气的一软,身子朝前倒去,她反射性护住了自己的肚子而手臂却生生的撞上地板。
她刚刚那一摔,将她摔入了一间屋子。
眼前忽而明亮起来,乔阡婳紧着眉,护着撞的发青的手臂缓缓从地上爬起。
她终于看到了窗外的明亮的天色。
偌大的房间内到处摆放着许多改着白布的画架,她的脚到处摆着碎裂的雕塑头。
这里,似乎是一间画室。
她抬起步子向前迈了一步,却忽然体力不支的一晕,好容易稳住身子,却还是撞上了一侧的画架。
画架应声倒地,连带着画上盖着的白布也落在地上。
那副画就这样完全的展现在了她的眼前。
这,这画
她的目光再无法从画上移开,就有如被定了身的僵在原地。
哀悼基督?
熟悉的血色,熟悉的画面,她绝不会认错。
名画杀人案,疯子画家,从前的一切以极快的速度放映在她脑内。
那个悄然跟踪她多年,杀了她的朋友,推动她走上法医道路的那个凶手那个无论她到哪儿,他就杀到哪儿的恶魔
她绝不会认错。
乔阡婳缓缓俯下身,颤着手揭下用图钉摁在画布左上角的照片。
高像素的照片上,杀人现场惨状深深的刺入她的眸子,划开她的心脏。
她僵着步子迫使自己鼓起勇气走向一个个画架拉下所有的遮盖。
随着最后一刻画架上的白布翩然落下,她的心骤然在那一刻停下了跳动。
画上画的肖像,不是别人,正是她。
乔阡婳沉了沉眸子,她能清晰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怎么样,我的画作,你喜欢么?”
男人瘆人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你是疯子画家。”
她吃力的转过身,面向他。
“如果你是指这些作品的创作者的话不错,正是在下。”
他满脸自豪的对她行了个脱帽礼,
“只不过呢,疯子画家这个称呼,我个人不是很喜欢。”
“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
她静静的望着他。
“这么多年,为什么?”
这两句话就有如千斤般从心头抛出。
“因为,我乐意。”他扯出一抹诡笑,“你可是被神选中的人。”
在这间画室从窗外透进的自然光下,乔阡婳才完全看清他的脸。
他看似完美的脸上画着厚重的妆容,所谓白稚的皮肤上暴露出许多无可遮掩的皱纹,那双眼睛下挂着一对浓重的黑眼圈,衬的他愈发苍白可怕。
此刻,她终于理解为何整栋房子黑暗无光,唯一的灯光,也是能在黑暗中修饰皮肤缺陷的光束。
因为他根本接受不了自己的衰老。
想来,他也该是个年近四十岁的男人了吧?
而且是个过度依赖黑暗效应的美化,来抚慰心理的变态中年男人。
“我最喜欢的,是当那些牲畜,带着希望一点点的长大,才知道自己逃不过将被吃掉命运时候的表情。”
他笑弯了一双眼睛,声音却透着隐隐的教训意味。
当一切曝在她面前时,她身上的力气就只够支撑她站在那儿了,她一步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缓缓绕到她身后,从后亲呢的环住了她的身子,那一双纤瘦硌人的手指缓缓覆上她的小腹。
“我说过,你逃不了的。”
“乖乖听话,否则,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都会死的很难看。”
秦家庄园。
大厅内,氛围几近凝固。
坐在沙发的对侧的二人则是云淡风轻的喝着茶。
“不管如何,还是感谢邢先生你,亲自将因因送还。”
秦牧远首先放下茶杯,打破了沉默。
“秦牧远,你该知道,我既然亲自把她送来,就不会两手空空而去。”邢毅跟着放下杯子,抬眸冷瞥向他,“这笔交易,既有你来,也有我往。”
“邢先生想要什么回报,只要是我秦某拿的出手的,必当倾力赴之。”
秦牧远沉下眸子,朝身侧管家招招手。
“邢先生要什么,你都给我一一记下。”
“是”
管家点点头,掏出兜里的小笔记。
“这个小本子,会不会太小气了些,我要求的东西,可是有一点多的。”邢毅看了看他小巧的笔记本,冷声强调道。
“这”管家犹豫的停下笔,望向秦牧远。
“给邢先生换一个大本子,你尽管提,这天下还没有我秦某人做不到的事情。”秦牧远挥手示意管家继续。
邢毅淡淡望了二人一眼,随即缓缓开口。
“第一,除了随意进出秦家庄园的权利,我还要随意使用你手下一部分人力的权利。”
这第一条,就让人难以答应。
管家笔尖踌躇着,半晌没有下笔。
“你怎么不写?”邢毅微挑起眉。
管家望向秦牧远,却见他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给他写。”
“第二,”只听他冷然道,“我要你无偿的协助我找到乔阡婳。”
“写。”
“第三。”
他话语忽然戛然而止,周围的人包括秦牧远在内,一时都齐齐抬起眸子望向他。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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