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警用面包车缓缓停在死者所居住的公馆门口。这公馆就是画展厅一前一后,两者互通,也就等于陈家人全都住在画展厅的二层。
只能说,这两套建筑的关系十分复杂。
“大家都来一下。”
邢毅朝两车上下来的人说道。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现场调查组组长严宇笙。这是现场调查组第一次正式的与我们形成合作关系。往后大家都要好好相处。”
“是。”
邓铭同杨逸相视一眼。
“看起衣冠楚楚的。”邓铭附在杨逸耳边小声道。
“往后任务,我们调查组会派一到两名技术人员随队协助。”严宇笙镜片后一双深邃的眸子扫过众人,“作为调查组的组长,每次任务我都会随队协助你们。”
“严组长一看就是有能力的人,而且长得又帅气,”何舒笑意盈盈的望着眼前的严宇笙,“跟我们邢队长以后可以并列为咱们刑侦局的两大男神了。”且在夸他时,还不忘带上身边的邢毅。
“谢谢。”严宇笙笑道,“要论容貌我还是甘拜下风。”
“何法医。”
何舒一听邢毅的召唤即刻跟了上去。
“邢队长。”何舒望着他。
“跟杨警官呆在车里,今天你没有任务。”
“....跟杨警官呆在车里?”什么,不跟他一起吗?她瞥向不远处面无表情的瘦高眼镜男。
邢毅不再看她,转朝邓铭邓铭吩咐道。
“阿铭,给这里的人都做个笔录。让他们放下手里的事物都来大厅。”
“是。”
“行动。”邢毅瞥了眼现场调查组的车,转身进入画展厅。此时调查组车里,乔阡婳正坐在里面看着外头的一切。
“走吧。”严宇笙来到车边示意她下车。
“嗯。”
乔阡婳跟着严宇笙一前一后走进房子,房屋的老管家已经等候多时了。
管家是个花甲老人,灰白色的头发,眼角与脸颊的皮肤微微下垂,带着细边框眼镜,穿着标准的管家装。
管家带他们走进的房间,并不是画展厅——那个犯罪现场,而是后面的大客厅。
“我姓李,20岁就在这工作了。”李管家讲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和善的看向他们。
“这个房子平时就只有你在照料吗?”严宇笙问道。
“老夫人平时很少出门,自从一年前老夫人生病了以后,就请了韩沁来照料。”李管家指了指不远处在楼梯上打扫的女人。
顺着管家的手方向看去。叫韩沁女人看起来三十岁出头,外貌平庸,但手脚麻利,看着这光洁的大厅就可知。
只见她拿起拖把提着沉甸甸的水桶慢慢向楼上走去。
“对了,老夫人得的是什么病?”乔阡婳转而问道。
“唉,老夫人得的是一般的咳喘。那时候去医院检查,问了很多医,吃了很多药,可就是好不了。”李管家无奈叹口气。
听管家解释,一楼原本是一个大楼层,因为办画展的缘故,分为两部分,前一部分是展厅就是案发现场,后一部分由玻璃围墙隔开仅在中间有一扇自动门通过,最左边与最右边连接着上二楼的楼梯。
“李管家,带他们上二楼吧。”一个身着黑色无袖裙的女人在二楼楼梯口出现。管家说那人是老太太的孙女陈溪韵,老太太四十岁才有陈铭容和陈铭新两子,小儿子陈铭新在一场飞机失事中遇难留下独女陈溪韵,也这家里唯一的女孩。老太太平日性子冷,但对孙女特别关照。
陈溪明是大儿子陈铭容之子,在大儿子陈铭容在国外期间,国内公司的大小事务应当交于大孙子陈溪明,而老太太却全权给了孙女陈溪韵处理。就等于间接性为失去父亲庇护的陈溪韵在陈氏集团谋得了一席之地。
“是,小姐。”
“我们上去吧。”严宇笙望向她道。
“嗯。”
二楼是老太太的卧房,与一楼的现代简约不同,二楼的古色古香更像是带他们穿越到了民国时期。
“警官,来调查案子,要咖啡?”陈溪韵看上去就是一个典型的女强人,五官并不精致,略为普通,但画上端庄的妆容再加上她自有的一股傲气,还是有让男人为之倾倒的资本。
若不是看了上个月的报纸头版头条,她还真不知道陈溪韵年纪轻轻就有了那么大的儿子,而且还在跟丈夫闹离婚。
“咖啡就不必了,我们就是来看看老太太的卧房。”严宇笙笑道。
“那好,随我来吧。”
随着陈溪韵的步伐一众人来到雕花红木门前,一旁跟随的李管家恭敬地敲了敲门,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推门而出,看了众人先是一愣,随后立刻表现出十分的不乐意。
“妈,不是说好不让他们来了吗?奶奶的房间怎么能允许他们随便进啊!”他说着就要关上门。
“小澈,别胡闹!”陈溪韵拉住门瞪了他一眼,“李管家,带他出去。”
“是,小姐。”
“走开!”陈溪澈甩开李管家的手,怒气冲冲的跑出房间。
“各位见笑了,这小子还不懂事,见谅。”陈溪韵朝二人抱歉一笑。
“我先去卧室了,你小心点,随处看看。”严宇笙略有深意的望了她一眼。
“嗯。”她点点头。
严宇笙刚跟着陈溪韵进了房间,乔阡婳便随意的在二层闲逛起来,走着便来到了一个面积不大的小客厅。
房内的装潢很是古典。
唯一吸引人注意的是一个黑暗的墙壁死角,摆放着一张不起眼的红木四方桌,桌子上方只摆放了一只青花花瓶里面插着一直海棠花,简简单单却充满韵味,令人眼前一亮,配合这个环境简直和谐的不能再和谐。
死者似乎特别钟爱海棠花,对她而言可能有某种特殊意义。
她走上前,仔细打量了一番后将花瓶里的海棠花连瓶端下。她原是做好了提重物的准备,一提起才发现瓶子里没有水轻的很,由于惯性她向后踉跄了两步。
“你在干什么?!这是我奶奶最喜欢的花!!”
不知何时从门外正进来的陈澈眼见乔阡婳把奶奶最爱的东西毁坏,不由分说的冲上去用力扯过她的手想阻止她。
没想这样一扯,花瓶突然脱手,重重的砸在大理石上摔了粉碎,花瓶碎片向四周猛的炸起。划破了乔阡婳裸露的小腿。
“你……你……”
陈澈愣在原地,眼睛里泛着泪水,嘴角抽搐的看着乔阡婳,突然晕倒在地上,没有了反应。
晕了?
她正俯身要查看少年,却发现花瓶碎片混入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她来不及细看少年,小心翻开花瓶碎片——一个塑料药瓶正静静地躺在白瓷碎片中央。
药瓶?.....
此时卧室内的一行人听见房间内的动静,快速的冲至小客厅。
“怎么了。”严宇笙闻声赶来房间入眼的就是花瓶碎地,地板上血迹斑斑,而乔阡婳正把不醒人事的陈澈抬到沙发上的景象。他大步迈到她身边接过少年。
“医生!叫医生!”
陈溪韵着急的满脸通红。
“都让一让!”迅速前来的家庭医生,则跟着李管家来到床边,进行常规的检查。
“医生,怎么样了?”
“没大碍,还是癫痫的老毛病了,近期不要让他受刺激。”
癫痫?乔阡婳握紧了口袋中的空药瓶。
“你流血了....”严宇笙担忧的望着她。
闻言,乔阡婳才发现自己的小腿上划了一道细长的口子,血珠正细细密密的往外涌。
而严宇笙已经蹲下身,从怀中拿出一张手帕为她压住伤口。
“坐下别动,先捂着。”
“谢谢。”乔阡婳笑笑。
“小澈需要休息,请你们先出去好吗?”陈溪韵疲惫的看着乔阡婳一行人。
在管家的带领下他们回到了一楼展厅。
邢毅抬眼便看见乔阡婳一瘸一拐的搭着严宇笙的肩头小心走下楼梯,而她的腿上正绑着一块被血色浸染的手帕。
他紧起眉,几步跨上楼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打横抱起。
“邢毅....!”她一阵惊呼。
严宇笙似乎也没想到他的如此动作,实实愣在了原地。
“放我下来!”
她话音刚落就已经这样被抱进车副驾驶座,邢毅放下她从另一边开门而入,打开车座上的药箱,转而又走到她这侧。
“腿。”
他黑着脸站在车外望着她。
乔阡婳又恼又怒,一时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见她迟迟不动,邢毅望了她一会儿,微微勾起唇角。
“想我强来吗?”
他直接撑在她椅子上,倾身入车厢,身前靠近她的腿,小心拉开她内侧小腿处的手帕扔在一边。
“你!....”
他这样的动作太过暧昧,乔阡婳无法,只得侧身将腿乖乖伸给他。
邢毅随即起身,拉过她的腿用酒精棉小心擦拭。
“怎么划的?”他垂眸看着伤口。
“嘶,轻点。”乔阡婳微微皱起眉,“...就是花瓶碎片划的。”
“就是花瓶的碎片,没什么大碍的。”严宇笙的声音从后头传来,“邢队长不用太担心了。”
邢毅轻笑了笑,“如果这伤口在你身上,我便不用担心。”
几下包扎,她的小腿上被厚厚的扎起一个蝴蝶结。
“说起来,你有什么发现?”邢毅转朝严宇笙问道。
“这是刚刚在头卧室的壁炉里发现的。”严宇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密封袋,里头是一枚金戒指,
“这就是之前那枚对戒的另一半了。”邢毅接过小密封袋,细细的看着。
“我也找到了个东西。”乔阡婳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塑料药瓶,朝两人道,“我在花瓶碎片里找到这个。应该是有人故意放在花瓶里的。”
“你们暂时帮我保密,这里面的药物,我先检查。”
“好,我会暂时保密。”邢毅望向她,“但你现在给我乖乖回家。”
“邢队,陈小姐已经在大厅等候了。”
“你先忙吧,”严宇笙朝邢毅说道,“我已经交代组里另一个警员把调查结果带过去了,乔法医我会送回去。”
“送她安全到家。”
他尤其强调了“安全”二字。
“当然,你放心。”严宇笙微微一笑。
邢毅望了她一眼,径直走进大厅内。
经过刚刚的小小意外,陈溪韵脸色似乎比刚才更加苍白了。
“陈女士,邢队来了。”
“嗯....”陈溪韵个子不高,只能抬头望向邢毅。
“陈女士,坐吧。”他示意她坐下,而后自己也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好...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我儿子是先天不足,老毛病了。”陈溪韵浅浅叹口气。
“没事。”邢毅朝她安慰一笑,“听管家说,当时是你儿子陈澈第一时间看到奶奶的尸体的?”
“对,他早上是全家起的最早的一个,7:30前就得到学校。”
“当时,你在哪里?”他直直望着陈溪韵的眼睛。
“最近离婚的官司,家里奶奶去世,还有公司的事情,我已经分身乏术了,所以我前一天晚上去了桑拿馆没回来....”
“请你们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抱歉....”
“这边请。”李管家早就侯在了一旁。
“邢队长,”何舒笑盈盈的走到他们跟前,“任局说让你跟我回去一趟。陈氏集团的陈铭容回来了。”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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