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值大暑,即便是临近五点,踏出大楼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简直要被热化了。虽然穿着料很少的背心,此刻却希望自己光着身子。
她微眯眼,在刺眼的阳光下搜寻着车子的身影。?她原以为停在那的那辆警车,却取而代之为一辆军绿迷彩吉普车。踌躇了一下,似乎隐约看见车里的人正在注视着她,她才小跑向那辆被太阳光照的反着刺眼的光的吉普。
一上车乔阡婳就被车里早已充满的凉气吹的神清气爽。系安全带时看了眼带着墨镜,身着白色圆领贴身短袖,灰色格子过膝短裤的男人。
穿便装的邢毅更让人感到一种平易近人的帅气。
“走吧。”
乔阡婳刚扣好安全带,邢毅一脚油门,车子就飞速驶了出去。
车子从闹市街区一直驶向市区东边。车窗外的景物越来越荒凉,一个路口转弯,他们车行至一条大道上,两旁的田野里长着许多葱茏的水稻。
车速在行驶近一条冷清的小镇街道后变得缓慢,最后停在一家蓝色玻璃门的理发店门前。
店前摆着一块白色的牌子,上头歪歪斜斜的写着店名。
这种地方,一看就不是正经地啊。乔阡婳将墨镜推上头顶,跟着邢毅踏进了店面。
也就是四方大小的地方摆着两张理发椅两面镜子,唯一一张沙发上坐着两个“衣不蔽体”的浓妆年轻女子。
“哟二位是来洗头的吗?”柜台后中年女人的目光瞬间吸到了邢毅的身上,“这位帅哥,我们这里服务很好的。”
那两个年轻女子,瞬间坐好身子细致的整理起妆容,女人们几双眼睛发着精光,望着邢毅,活像是好几日没吃过肉的狼。
乔阡婳心下想笑。他这算是被几个女人轮流视奸了.....
邢毅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拿出一张单人照挡在她眼前,“这个人,你们认识吗?
中年老板娘凑近瞧了瞧,先是一惊,接着摆出一副送客的神情:“我不认识她,如果不是来洗头的,还是赶紧走,别打扰我做生意。”
“老板娘,我们是刑侦局的警察。”乔阡婳冷声威胁,“如果你不想关门大吉的话,请你配合调查。”
“哎哟,”老板娘眼珠子一绕忙不迭笑道,“我们做的都是正经生意,跟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刑侦警察吃饱了撑的,犯的着威胁我们吗?”
“正经生意?”乔阡婳冷笑。这个老板娘还真是摆明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你们这种警察我见多了,说我不正经,这么多年老娘不是照样都过来了。没证据就诬赖,你信不信我告你去?”
“要证据?”邢毅微扬起嘴角,“证据不就是你面前的那一本帐本吗?”
老板娘大笑起来,“哎呀帅哥,你可不要信口开河!我这帐本可是清清白白的!”
“你桌上的帐本自然是清清白白的。”
乔阡婳一脸疑惑,见他转身走到书架前,扫了眼第三层架子上的书,准确的抽出其中一本纸板封皮的《水浒传》,从里头取出另一个白色小本子。动作之熟悉,就像这是他的东西似的。
“可这本就不是清白的了。”他笑道。
“这...这....”老板娘脸色发青。
“如果不是我说错了帐本,你的眼神又出卖了你,恐怕我们确实要离开了。”邢毅将白色小帐本摆在柜台上,面上虽带着笑,却有些藏不住的冷色。
老板娘忙不迭的将柜台上的帐本收到抽屉里,立马换上一张谄媚的脸:“两位警官,照片我、我刚刚没看仔细,你再拿来给我看看。”
乔阡婳拿过照片递给她。
老板娘讪笑着捧过照片细细看起来,才一会儿便说道,
“哦,这个女人我认识的,叫沈红。她以前在这里工作过,但是有很久没来过了。”老板娘强调“很久”两词,似乎急切的想摆脱与沈红的关系。
“很久是多久?”
“大概是半年了吧。”她回忆道,“她有个孩子,还吃奶呢。”
“孩子?她有老公?”
“没有,她一个人带,孩子他爸都不知道是谁。那个女人啊,也是命苦,刚放出来,为了奶粉钱又出来做那种生意了,半年前她说是接到一单生意,还说以后就不做了,谁知这一走还就没回来过。”
“对啊,我们姐几个都以为没准她真的大赚了一笔,不回来了。”沙发上的黑裙女子搭嘴道。
“警官,她...没事儿吧?”老板娘试探的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邢毅接话道:“你们知道她家的地址么?”
“知道知道,我带您二位去?”
“不用了,把地址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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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颠簸在泥泞的路上,乔阡婳看着窗景沉默良久。
沈红肯定是被凶手骗走并杀害了,只是她这孩子,没有奶水也不知道一个人在出租屋里能坚持多久。
“你是怎么看出来那帐本藏在书架上?”她侧过头瞥向身侧专心开车的男人。
他笑了笑:“我不过是随口说的,不过见她提起帐本心底发虚,就知道有问题。所以就仔细看了她的微表情,当她见我说错了,便由紧张转为放松,情绪转换之间,她不自觉就瞥向帐本真正的摆放处。”
“所以真相,往往在一瞬之间。”
“可你,怎么知道是哪一本?”
“所有旧男人装杂志和故事会里唯一最厚的那本《水浒传》,自然最可疑。”
“嗯.....”在那种穷乡僻壤,文化素质也就只到了故事会的水准,而一本文言文的世界名著才可疑。
“你这么擅长微表情观察....岂不是所有人在你面前都是赤裸裸的?”
“也不是所有,至少我看得出,你说不想跟我复婚是假的。”他嘴角漾开一丝戏谑。
“........”乔阡婳顿时语塞,别向窗外不再理他。
几经辗转,车子停在一栋筒子楼跟前。
乔阡婳手拿着地址,一路上了三楼,直接来到门牌号为302的铁门前。
她朝隔壁两扇门望了望,似乎住户都不在家,这条楼道静的很,灯光灰暗,只有天花板上点着一盏刺眼的白炽灯。
“看样子只能破门了。”
“破门?我们这是私闯民宅!”
二人争论间,几声婴儿微弱的啼哭,从屋内断断续续传出来。
“莫非你要等沈红回来?”他就这样居高临下的默默望着她。
“好吧,先别破门,我试试。”乔阡婳垂下头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