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笠儿和红诩乘坐一头青色飞鹰,穿越中庆复三州之地,在命泉峰十里之外降落,然后步行前往命泉峰。
命泉峰位于王朝和拜阳国以东的荒墟交界,原本是一座无人问津的小山,然而自从玉夫子搬进以后,地位顿时变得与众不同,每年来求医的人络绎不绝,隐隐成为天翎东陲之圣地。
风笠儿和红诩走到命泉峰山脚仰头一望,只见一座巍然高峰,山上覆着一片茫茫无际的青绿竹林。
竹林里乱草群生,杂藤斜逸,无序之中另有一番生机勃勃的特色。
传闻命泉峰人满为患,然而此时除了她和红诩再没有别人,风笠儿扭头四顾,红诩便猜到她的疑惑,笑道:
“玉夫子生性疏懒,规定每年至多只医治十一人,并且只在特定的时间段开放岫楼医馆,这才维持了命泉峰的清净。”
风笠儿心想如果天天被生人打扰,换做是自己也要厌烦了。
两人从竹林出来已经临近峰顶,又走了一阵,前面一道断崖,一座堪堪能站住两人的独木桥,木桥旁侧竖着一块木牌,上面写道:
“桥行两人,客留一人。”
木桥允许两人通过,晚上命泉峰不许两客同留,两人到达命泉峰已经时近傍晚,如果求医势必要在峰顶留宿,红诩停住脚步,道:
“凰主自行去见玉夫子就是,我在峰下生隆客栈等候。”
风笠儿点点头继续前进,走过独木桥拐了几拐,眼前出现一条被山红掩映的小道。
小道直达峰顶,露出一片十余丈方圆的平台,只见红花绿树中闲站着一座精致的二层小楼,一位青衣美妇手持一盏水壶站在花丛里细心浇灌。
四周除了青衣人之外再无旁人,风笠儿朝美妇看了一眼,只见其面容和图画里一模一样,容貌安静衣袖略宽,肌肤莹润白皙,身上透露着一股疏世仙风。
风笠儿躬身拜道:
“参见玉夫子前辈。”
美妇手指专心拨弄花瓣上的水滴,对风笠儿视若不见。
于是风笠儿再拜道:
“晚辈身患异疾,向前辈求医。”
美妇眉头一皱,停下浇花转头看了过来,两只眼珠竟然是紫珠夜瞳,开口道:。
“来这里的人都是要求医的,不过你的病比较特殊,只有你自己才能救治你自己。”
玉夫子一不问症,二不诊脉,直截了当的说道。
风笠儿道:
“可是我对这股阴毒之力完全无能为力。”
玉夫子神情斜睨,道:
“你了解凰钥吗?”
风笠儿身为邪凰主竟然被对方直问是否了解凰钥,不由得有些生气,却未发作。
玉夫子见她以沉默表示不服,缓步朝她走了过来,风笠儿脸上始终保持着恭敬之色,却不知道心里的傲气已经在身上暴露无遗。
玉夫子微微冷笑,道:
“功法和生命一样,并不是陪伴就一定会彼此了解,如果整天只是埋头修而不细思,修炼一辈子也是无用。”
话未说完,突然伸出右手绕过风笠儿右肩,袭向她后背。
玉夫子手法好快,风笠儿瞬间犹豫,不知道是否应该抵御,背衣已经闪电般被褪下一半。
只见玉夫子左手迅速提起,食中两指和无名指小指各夹四根银色长针,运手如风将长针连续插在风笠儿后背。
银针入体,风笠儿后背霎时间变得冰凉冰凉的,雪白的肌肤浮现出一棵笔黑苗条的树木,棱棱叶叶十分清晰,犹如工笔细心绘就。
玉夫子左手抬起,从山瀑中飞出一汪水流,在风笠儿面前和背后凝成两面光可鉴人的剔透明镜,角度刚好能让风笠儿看清后背。
只见雪肤和异树黑白相映,看起来有种诡丽的感觉。
风笠儿满脸讶异,她从不知道背上有这么一棵树形纹身。
“凰钥修炼到盲凰境界会在体内育成天凰木为身体提供凰气,凰与树互为依存,你连这个也不知道,还敢说自己了解凰钥么?”
“……,那么前辈又是从哪里知晓?”
“如今天下渎武,不论常人武夫得病多是因武而得,如果不是熟悉天下武学,何敢号称一语断生?”
玉夫子自承身份之后挺背负手,傲态横流,风笠儿记得廖鹰也时常会露出这种神态,这种神情是在某一领域登峰造极之后的骄寞,令人信服。
“梧树浴火而生,和晦柚势如水火,谈不上孰强孰弱,只要有源源不绝的土元力供应就可以祛除你体内的阴邪之气。若说土元力,还要数五灵之土行宝物。”
风笠儿听到土行宝物,不由的想到了捭空,冲口道:
“莫不是神器部武?”
“不错,捭空形成于天翎大陆地气最盛的东离沼,皇甫定当年近水先得,不过他移走捭空之后地脉之内还残留有千丝万缕的地气,这些地气散乱无主,顺地势而移动。你只要有其中一缕就可以为梧树的提供土元力,梧树吸收一缕地气可抵百年之功,驱散你体内的邪毒也是轻而易举。”
“那么到哪里才能找到地气?”
“从命泉峰往东三十里有一处木灵谷,灵谷位于地之极陷,地气顺势而移到灵谷中央一棵古树。而这棵树下住着一位老妇,老妇常年与地气相伴加上体质恰好适合容纳地气,所以地气汇聚在左脸形成一颗黑痣。”
“所以这颗黑痣就是地气所化?”
玉夫子点头道:
“地气难得浮出地表,要取下地气必须要使用聚灵帕。”
玉夫子说着从怀里取出一面锦帕,以真元控制锦帕浮空,从指上不断飞出紫色光芒,所有紫色光芒融入锦帕形成一面巨树图案,玉夫子摘下锦帕,道:
“你以锦帕拂过老妇脸上的黑痣,同时松释放锦帕上的小聚灵阵,地气就会被收走。”
风笠儿将玉夫子的话记住,躬身拜谢玉夫子之后,化作一道流光朝东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