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进心痛万分,他何尝不知十四姐的真正死因,她了解的最透彻,可他无法接受是岳祺泽引起的死因。
“袁大哥,什么都别说了!其中曲折,你不会懂的。今天谁来找我,都推说我病了,不便见客!”
南进兵临城下,救了岳祺泽,打了朝廷与赵构的脸,仍安然无恙,足以说明临安府以后的风向。
一时间,忠勇公府门庭若市,来往者络绎不绝,弄得脸盲的刘二烦不胜烦,照以前的情景,他早想拿刀赶人,如今且忍着吧!
“公爷,这有一封拜帖,说是你以前的好友!”应该是那天在城门楼喊话的罗翰林。
南进兴致缺缺,罗怀明来了,总要装装样子,以免落下话柄。
“这些时日不得空,未曾兑现诺言,还请罗大哥海涵一二。”
南进的语气态度一如从前,未因升为忠勇公,便盛气凌人,罗怀明感动欣喜,他眼光向来很好。
“贤弟客气,你的情况我也了解一些,听说你病了,特来一看,如今可好些了?”
王婧轻咳一声,她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他们面前,怎么能忽视彻底呢?
罗怀明郝然,略微局促:“这位是内子,王氏!”
王婧不敢拿大,一是皇上极为宠信,二是此人的魄力,兵临城下,敢于叫嚣皇上,试问天下能几人?三是怀明十分看重他。
南进若是一女子,她都怀疑怀明喜欢他。
“妾见过公爷!”
王仲山的小闺女——秦桧的小姨子——罗怀明的媳妇,世间有时很小。
“罗大哥如我兄长,嫂夫人不必多礼!见过嫂嫂!”
王婧忙忙还礼,此人一身亲和,与记忆中、别人的传言中大相径庭,是因为怀明的缘故?是了,第一次见面时,他便替怀明隐藏行踪,不畏强权的自己,说明他们的感情的确很深。
“公爷客气!”
南进伸手:“罗大哥、嫂嫂请!”
刘二上茶,王婧一个皱眉,临安府各户大家,端茶送水皆是清秀的小斯,或是俊俏的小丫头,偏忠勇公府上的是五大三粗的壮汉。
果然是军中之人,长得俊美,也掩盖不了骨子里的粗俗。
刘二凌厉的扫了王婧一眼,岳祺泽所受的诬陷、刑罚,俱出自秦桧的手,王家一个好人没有,早晚有算账的一天。
王婧低首敛眉,此人亦是当初对她拔刀相向的人之一,凶神恶煞的模样,还时常出现在梦中,简直阴魂不散,厌恶的很!
两人畅谈一些过往之事,回忆当初的美好,后罗怀明拿出两本账册,递到南进手里:“这是南罗书院尽两年的账册,贤弟一看!”
南进接过来,心中诧异,面露疑惑:“罗大哥给我账册干什么?”别学袁文书,让他算统计。
罗怀明眼中划过一丝伤痛:“贤弟莫非早已忘记当初入股学院的事情?为兄真的很痛心!”
王婧盯着自己的夫君,他话语玩笑,眼中的伤痛却真,南进对他很重要吗?怎么没见他这么对她呢?
王婧再次庆幸南进是一个男子!
南进恍然:“罗大哥,我当时也只是推脱之言,岂能当真?这账册还是收回去吧!”
罗怀明痛心道:“南罗书院已经出具规模,创起人一个是名满天下的抗金英雄——忠勇公南进,一个是翰林。”
“名声一路飙升,南罗书院已经成为当地最负盛名的书院,每年都有大批学子入学,正打算扩建,谁知贤弟根本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实在伤人。”
南进一惊,道:“当时一句玩笑话,罗大哥不必放在心上,书院的事情,只当没发生过吧!”
王婧:“”
她看上罗怀明,因为他不畏强权,于临安府中独树一帜,虽然他隐藏的很好。
初出以为他只是一个乡下的穷小子,结婚后才知,他家中钱财颇丰,南罗书院名声响亮,他竟是创始人之一。
南罗书院里面的南字竟指的是忠勇公——南进,而南进仿似从头到尾一脸蒙,显然不知自己有一个聚宝盆,竟还往外推辞,傻子一个,不对,是两个,罗怀明也傻。
罗怀明取出一叠银票往南进旁边的八仙桌上一放:“这是南罗书院近两年来的收益,我都给攒着,今日全部归还。”
“若是推辞,只当没我这个兄长!”说罢,气冲冲的离去,伤透心了!
他喜欢南进,只能放在心中悄悄的喜欢,南罗书院是他和南进唯一牵绊的一样寄托,谁知南进当初说的竟是一句玩笑话,还完全不记得了,伤心难过的只他自己。
王婧瞪大双眼:“”
把她一人扔下就这么走了?罗怀明,你个莽夫!
王婧保持仪态,起身行礼:“夫君的性子,公爷也知道一些,为人鲁莽了些,还请公爷莫要怪罪!”
她倒是对罗怀明一片真心!
“嫂嫂多礼,罗大哥亦是一片好心,我岂会怪罪!只是这银票账册放在我这,确实不合理,请嫂嫂一并带回!”
王婧心里倒是十分想将银票和账册带回去,可是带回去之后呢?本就僵硬的夫妻关系,会变得更冷吧?!
“出嫁从夫,既是夫君送出去的东西,妾岂敢收回,告辞!”
她自小锦衣玉食,钱眼中长大,罗怀明的每一样东西,她都想牢牢抓在手心里,但当着她的面送出去的,经她手收回,打罗怀明的脸,亦是打她的脸!
南进面露为难:“如此,我改日亲自送回,我送一送嫂嫂!”罗怀明太过较真。
王婧面色一僵:“公爷止步,岂敢劳驾,妾告辞!”
岳府,岳大再次端着文丝未动的饭食垂头丧气的走出来,重重的叹了口气,大将军去了一趟忠勇公府回来后,接连两天不吃不喝,呆呆愣愣,整个精气神似乎叫鬼怪给抽走了!
兆氏在陆媛的搀扶下,拄着竹制拐杖走来,看着岳大的唉声叹气的模样,又气又痛又急,去忠勇公府道谢,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为何祺儿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何事?
“祺儿,娘给你亲手做了你最爱吃的面条,你开开门,让娘进来!”
房中传来涩哑无力的声音:“儿子不饿,娘别劳累了!儿子想一个人静静!”
陆媛急道:“岳大哥,娘头上伤口未愈,大夫嘱咐要多休息,可为了你,娘一人动手和面烧火,险些晕过去,还呕了两次呢!”
“你这样不吃不喝,自己不觉得,娘和、、、娘也几乎不吃不喝不睡,发生了什么事,你也告诉我们一声,别让我们急得毫无章法啊!”
“岳大哥,你、、、”
吱呀一声,紧闭的双扇门打开,一股淡淡的馊气和血腥味扑来,岳祺泽一身黑色锦缎云纹长袍褶皱深深,一直未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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