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绪宗好笑的同时又感动,“都是个大姑娘了,什么喜欢不喜欢都挂在嘴上也不害臊,以后怎么嫁人啊!”
诗雅趴在宽阔怀中的背影一僵,抬起头,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嫁人会离开王爷吗?”
完颜绪宗仔细盯着眼前的小姑娘:“嫁人会离开王府,成为别人家的人、、、”
诗雅一下大哭起来,紧紧抱住人:“诗雅就是死也不要离开王爷,王爷休想将诗雅嫁给别人,诗雅不要嫁给别人。”
完颜绪宗满口无奈:“姑娘大了,总是要嫁人的,留来留去留成仇,到时诗雅该怪本王了!”
诗雅:“王爷胡说,诗雅最喜欢王爷,留在王爷身边最高兴了,怎么会怪王爷呢?”
完颜绪宗:“诗雅现在还小,不懂得其中的曲折,以后再长长就知晓了!”
诗雅:“我不要,我就要一直跟在王爷身边,王爷骗人,就想骗诗雅离开王爷的,诗雅不信,诗雅什么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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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完颜绪宗一身雪缎里衣里库,腰间盖着蚕丝薄被一角,一手撑着头,一手抚着诗雅稚嫩精致的脸庞。
他精心养大的小姑娘如何舍得给别人?一个玩物,一个障眼法,养着养着,谁知竟养出感情来了。
想到要将小姑娘嫁给别人,他心中还真舍不得。
宋国皇家之人的血脉就是贱,他与宋国皇室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们的子女不思报仇,却全心全意的喜欢他,可悲可笑啊!
若是一天,诗雅得知她自己的身份,得知他对宋国皇族做过的事情,她会如何选择?
完颜绪宗的双手握紧,他不会让她有这个机会知道的。
威勇将军府,瑞祥自那天再也未踏足过,一直身在军营,与一众士兵同吃同睡,加强训练。
得知西夏即将到来,共同抗宋,军中的气氛活跃了许多,一扫之前战败带来的阴霾。
瑞祥与阿克占松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心里不由为她担忧了一把。
西夏兵骁勇善战,于大金勇士无多大区别,甚至在外观上更加高大威猛。
当初与金对战中,西夏并无实质上的损失,但西夏弹丸之地,人口匮乏,与宋国差之千里,与金差之百里。
大金崛起,势不可挡,一举攻下宋国国都,掳走宋国皇族、贵人,对西夏极为震慑。
为避免西夏重蹈覆辙,不得不对金称臣,口服心不服。
西夏为扩张国土,自建国初期便野心勃勃,对幅员辽阔的宋国一直凶相毕露,可惜收获寥寥。
此番前来,定是狼子野心。
吃过午饭,阿克占松的营房中,两个难兄难弟相对久久无言。明知她的身份,明知她的为人,为何还要为她担心呢?
瑞祥忍着喉咙的疼痛道:“阿松,咱们就当从来没遇见这个人吧!”
阿克占松嗤笑一声:“何必自欺欺人呢?你忘不掉她,同样我也忘不掉她,那一段往事几乎刻画在脑中。想来也是一般的事情,如何就到了非她不可的地步,有时想来可笑的很。”
“她对我们从一开始便存防备之心,打败之意,否则一个女子,便如斛准珊儿一般学些功夫傍身,而她是孜孜不倦的刻苦。”
“乌古大将军的大败,我要负一半多的责任。是我将师父传授给我的摔跤术一一指导给她,如同献宝一样。结果她那时就已经在想方设法对付我们大金了!”
“你说我们是不是犯贱啊?别人越伤害我们,我们反而越想贴上去。”
阿克占松抱头痛哭,瑞祥拍着他的肩膀给以无声的安慰,哭出来,心中也好受些,哭过后从头开始。
见阿克占松情绪渐稳,瑞祥以一副过来的身份道:“阿松,很多事情我们无法掌控。宋军便无我军的摔跤术,有岳祺泽在,我军也休想胜利。”
“乌古伦飞完全不是岳祺泽的对手,岳祺泽从一开始便吊着乌古伦飞,直到京东两路空虚,才一举歼灭。”
“阿松,我有种感觉,在岳祺泽手中,我军怕是难以讨到任何好处。”
阿克占松抬头,一双黑黝黝的双眼又红又肿,又惊又吓:“你的意思是我军与西夏联手也打不过岳祺泽?”
与岳祺泽几回交锋,他心中有种感觉——岳祺泽就是来克制他们大金的。
“阿松,忘了她!曾经的阿妹对我们还有丝丝温情,如今的南进对我们恨不得抽筋拔骨。记忆中的阿妹,随着她离去,早已经死了,消失在我们的生活里。”
阿克占松:“你说的我何尝不明白,大概你心里亦是同样的情况吧!”
瑞祥:“你知道她口口声声说的仇人是谁吗?”
阿克占松摸着头,想了半晌,呐呐道:“是乌古伦飞吗?那他真是死有余辜。”
瑞祥摇头,阿克占松一凛:“那是谁?”心中隐隐知晓了答案,只求别被猜中。
望着瑞祥深沉的目光,阿克占松的心愈往下坠,“瑞祥,你说话呀!她的仇人到底是谁?”
瑞祥:“我若是告诉你,你会忘记她吗?战场相遇,你会怎么做?”
阿克占松摇头:“瑞祥别问这么尖锐的问题,她三番两次救你,说明她念着旧情,不会对你我动手。那我们为何要对她动手?我做不到,明知她的身份。”
瑞祥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那好,战场上你便离她远一些,免得徒增双方的烦恼,被人发现端倪,那时你我有嘴都说不清。”
知晓阿妹的真正身份,对阿松来说已是难以承受的负荷。说多了,他承受不住。
天气酷热,南进真想一整天都泡在浴桶中,包裹着一层又一层,这种天气比上刑还要难熬。
傍晚好些,文心进来:“侯爷,凌威将军来了!”
南进因为天气热的苦脸更苦了,沈世英来,他总不能将人赶出去吧!
沈世英提着些水果,心情忐忑的在前厅等着。以南进此时的身份地位,住五进五出的大院都使得,偏憋屈在这一进一出的小院子里。
大厅中空空荡荡,倒是格外简洁顺眼,犹记小时候见到金姑时,满头珠翠,华服锦裳,十分繁琐精致。
他在这一点上与她大相径庭,怎么简单怎么来。
南进一身灰色棉麻宽大长袍,发半束乌木云纹长簪,额前两绺碎发,与身着戎装时的模样,倒令人眼前一新。
沈世英起身行礼:“属下见过侯爷!”
南进坐于主位,打量了一眼恭敬的沈世英:“凌威将军不用多礼!请坐!”
沈世英:“谢侯爷!”
南进端起茶盏,悠哉文雅的饮茶,淡漠道:“此茶乃皇上钦赐,味道极好,凌威将军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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