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远的西夏皇宫。
一座雕梁画栋、金光闪闪的宫殿中,一个五官美艳深邃的年轻妇人,坐与紫檀浮雕花开富贵纹榻上。
发成牡丹头,戴一套凤纹嵌红宝石赤金头面,一身明黄绣凤纹左衽裙装,斜倚在大红绣牡丹纹引枕上,慵懒魅惑。
此时面目狰狞,生生破坏了美感。
榻前站着两人,一人着藏蓝色左衽蟒纹圆领长袍,一人着绿色蟒纹圆领长袍,发成两束,以金丝绑垂在胸前。
二人皆长相不俗,一个温润如玉,一个不威自怒。
正是西夏最尊贵的臧贵妃与她的两位皇子。
臧贵妃怒道:“得到的消息可属实?”
二皇子李元明道:“母妃,此事重大,儿臣岂敢与母后说谎!”
三皇子李元清:“镇西候最近动作颇大,不仅兴庆府人心惶惶,乃至整个西夏也不得安宁。”
臧贵妃:“可查清是何原因引起的?”
李元明:“听说是在抓奸细!”
臧贵妃:“哪国的奸细?”
李元明:“儿臣不知!不过,能让镇西候有如此大的动作,非大皇兄莫属了!”
臧贵妃指甲戳肉,丝毫不觉:“李元浩,李元浩,咱们多次下手不成,反被修枝剪叶。”
“肉中刺眼中钉,任其时间越长,刺痛越深,不除不快!”
李元清:“那刺那钉摸不着轮廓,母妃想要拔出,岂是件易事!别动嘴皮子了!”
李元明瞪了一眼李元清,斥责道:“三弟,不可对母妃无礼!”
臧贵妃诡秘一笑,竟是不生气。
“咱们是拔不了他,可有的是人为咱们拔。”
李元清急问:“母妃说的是什么意思?都快急死儿臣了,您就别卖关子了!”
臧贵妃一眼看过去:“清儿,你皇兄办事沉稳,母妃最放心不下便是你。戒骄戒躁,可明白了?”
李元清心神一缩,别人兴许不知母妃的威力,他自小长在母妃身边。
母妃就是一棵带有毒刺的美艳花儿,牢牢把他们兄弟二人护在身后,别人休想伤害。
“是,儿臣明白了!”
臧贵妃点了一下头:“多年撒出去的鱼饵,怎么也该收回点利息了!这事你们权当不知,自有母妃一人处理。”
“对了,镇西候借机发作,抓走咱们不少人和无辜之人,你父皇可有说过什么?”
李元明:“父皇并未说过什么!”
“好,我知道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们早些回府邸歇着吧!”
“是!儿臣告退!”
臧贵妃脸色暗沉,男人喜新厌旧,皇上更是如此。
镇西候送了两个绝色美人,便从她身边夺走了皇上。
她到要看看,谁能动得了她的地位!
皇宫外,李元清跳上了李元明的马车中,坐稳道:“皇兄,你说母妃会让谁杀大皇兄呢?”
“咱们做了那么多次都没成功过,母妃这次能行吗?”
李元明脸色一正:“三弟,你忘记母妃的训诫了?此事咱们不宜插手!”
李元清委屈道:“我也只是问问罢了,你们一个个装神秘,就把我一人排除在外,不公平,不公平!”
三弟生性鲁莽,在大皇兄手中吃过的亏最多,也是最恨他的人之一。
事情往往有多面性,三弟这性子对他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
“此事我也不知道,母妃做事向来谨慎,等事情成了,咱们坐等好消息就是了!”
李元清:“大皇兄远在万里之外,杀他谈何容易啊!”
李元明:“三弟住口,小心隔墙有耳,祸从口出。”
李元清拣了一块奶糕放在嘴里:“那有什么,反正又没别人听到!”
李元明:“便是没人,也不准挂在嘴上明说。知道了吗?”
“知道了!”都喜欢说教,讨厌死了!
枣林中。
瑞祥心中忐忑难安,大军平安过了枣林的三分之二,并没遇到什么陷阱。
他猜错了吗?
他专门研究过岳祺泽,其人有勇有谋,功夫深不可测。
这一片枣林利用起来,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岳祺泽为何不用?陷阱还在后面吗?
讽刺的声音想起:“一个无阶无品的小兵,也配统领咱们,也不怕风大闪了自己个儿的嫩腰!”
“闪了嫩腰怕什么,人家又没有媳妇,担心个什么劲!”
“哈哈、、、”
瑞祥拽住在爆发边缘的阿克占松:“与他们争,你也不怕失了身份。”
阿克占松怒道:“他们说我行,凭什么说你?你也是为了全军好,哪里得罪了他们?”
瑞祥自嘲一笑,此三百人的谋克名为唐括风卓,为原宿迁府守将唐括毅林的族人。
白将军丢失徐州府,未得实质性处罚。
海州府与宿迁府守将沾光,罚降两级。
他们出自门阀,此事与他们而言,不伤筋不动骨。一场胜仗,很快就恢复元气了。
大将军派谁不好,非派门阀子弟。
唐括风卓压制一声,士兵们谁敢议论!
瑞祥颇为沮丧:“此事你别管了,说不定真是我猜错了吧!”
“哎呀,他自己都承认了,丢人现眼。”
“此事也有好处,咱们走在最前方,第一个到达徐州府,自然是咱们的功劳大些。”
“不错,那咱们还要谢谢他了!”
“谢什么,是咱们自己要来的,跟一个小兵有什么关系,快速前进。”
“哎,你等等我们,别一个人去抢功啊!”
唐括风卓骑在马上,看了一眼落后的那拉瑞祥,嗤笑一声,不自量力,一阵风似的过去了!
阿克占松安慰道:“瑞祥,你也别气馁,大不了咱们打仗的时候多出些力就是了!”
“快走,得抢在他们前头才行。”
瑞祥拽住拖他走的阿克占松:“阿松等等,我心中实在难安。此事行差就错,在军中我们便难以立足了!阿松可会怨我拖累了你?”
阿克占松气道:“瑞祥,咱们一起长大,亲如兄弟。若因此事怪你,白瞎咱们以前的情分了!你、、、”
“啊、、、”
阿克占松的话被接连的惨叫声噎住,发生什么事了?
全军止步!
乌古论飞打马跑来,眉心抽跳。据多年经验累计,遇到陷阱死人了!
此时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所以显得惨痛声格外惊悚刺耳。
阿克占松一阵后怕,追上他们,死的会是他吧!还好瑞祥拽住他了,好险啊!
乌古论飞几人前进,惨痛声有大变小,由强变弱,最后几不可闻。
掉进陷阱的人死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是军人最大的悲哀,最大的遗憾。
瑞祥庆幸的同时生出几许愧疚,他们的死本可以避免,是他放弃了!
乌古论飞下令:“看看还有没有生还者,伤重者一律抬回沂州府!”
“迅速让人摸清陷阱的设置,以最快时间过去,不得明火!命令其余两路大军,向中心靠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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