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细流,从血污上冲开了一道洁净的小道,露出白净净的小脸。
阿哥,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那拉大婶和大叔。
我身上背负的责任,你我对立的国度。
便是水火不容,格格不入。
今日一举,实属无奈。
时间紧急,南进撕开瑞祥的衣物,拔下那根涂有金疮药的箭矢。
一时血水横流!
南进又倒了一些金疮药,摁住棉纱。
洁白的棉纱,很快成为一朵鲜红的花朵,随之暗淡。
等到不出血了,又换了一块棉纱,便把伤口包扎起来。
“阿哥,我走了!不要再对我有任何期望。”
“我骗了你,今生无以回报。来生只愿你我不再生于水火,只求一世平淡安康!”
为了不让瑞祥起疑,南进拖着一个金兵趴在他的背后,把止血的棉纱放在他手下。
这里暂时不会有人过来!
金军驻扎此地已久,依着好猎的性子,此处也不会有大型猛兽出没。
终归还是不忍心!
南进把所有的干粮都放在他袖口中,谁知竟看见一条白色绣大鹏展翅纹棉布巾帕。
泪水浸透了大鹏的翅膀,使之颜色更深。
离开的一刹那,见他眉头安详,毫无戾气,南进不由停下脚步。
“阿哥,不该留的东西留在身边,只会徒增伤感。忘了我,忘了关于墨尔迪勒忠云的一切吧!”
南进脸色漠然,一个跳跃便离开了!
身形如风,疾驰而下。
黄铁虎一路上骂骂咧咧,恨不得把心里的怨气捅到天上去。
直到了集合地点,恼意才收敛了一些。
他来到岳祺泽面前便要替南进说明一下情况,毕竟他是为了自己才来晚的。
大家之前是有些矛盾,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自己是一名优秀的大宋军人。
黄铁虎低头禀道:“岳军都指挥使大人,南副都头是因为属下几个才来晚的,希望您不要怪罪!”
岳祺泽饶有趣味,这说哪门子的话。
“噢,南副都头是因为你们几个才来晚的?”
睁眼会说瞎话吧!
“咳咳、、、”
这声音好熟悉,黄铁虎一抬头,看见南进就站在岳军都指挥使大人旁边,不由瞠目结舌。
“南、、、南副都头,你回来了?”为何不早点出声,害得他们出大糗。
实际上有人提示,可黄铁虎没看见。
南进开起了玩笑:“难不成有规定我不能回来?”
黄铁虎捋了捋舌头:“不、、、不是,你回来的好快啊!”
他们紧赶慢赶,才在规定的时间内回来。
南副都头杀了几个金兵,还在他们身后,怎么回来的这么快速?
南副都头的功夫,高深莫测啊!
“我不是让你们早些回来,不要误了集合吗?你看这都什么时辰了?”
见他脸色严肃,黄铁虎如实道:“属下没有遇到追兵,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的。”
“站到队伍里去!”
“是!”
以后再也不敢因为南副都头年龄小,便起轻视之心了!
原先对南进意见最大的老李,此刻对他也是心悦诚服。
这一场仗,他与五都的战斗力明显增强,伤亡率大大减少。
都是南进的功劳。
收获越大,老李心里的愧疚感就越深,自己以前太不是个东西了!
那小肚鸡肠的模样,会不会是别人?
万幸没做出什么其他不可挽回的事情,以后是可以弥补的吧!
“出发!”
一声令下,宋军全速前进!
徐州府。
白鑫明本要亲自带领队伍来援,却被贾仁术一帮幕僚给劝住了。
说什么前方战况不明,埋伏不清,他又身兼要职,不可轻易冒险。
此时旭日东升,白鑫明站在城墙上遥望前方。
朝阳的金辉铺满大地,衬得他的脸色有些灰白。
一双眼睛又酸又涩,他眯着眼睛朝向东方。
阳光太刺眼了!
仆敬察轩从楼梯口走过来道:“属下见过将军大人!”
“人都派遣出去了?”
“是!援兵最快也要傍晚十分才到。”
这句话让人抓狂,接下来的时辰怕是难以安稳了!
南蛮子不是最贪生怕死吗?
现在紧逼的节奏,是吃熊心豹子胆了!
“立刻发动城里人,把城墙上堆满滚石檑木。”
仆敬察轩不敢相信:“难道他们还敢攻城?”
宋军偶尔搞个突袭,都高他们看一眼了!
他们竟敢攻打防守最为坚固的徐州府,是错觉吧!
白鑫明后悔不及,就是因为大意了,才会被打的措手不及。
年前的贼人混淆视听,其真实目的根本不是什么玉麒麟,而是那张军事地图。
要不然,南郊大营岂不会溃败得这般厉害。
见他还不信,白鑫明语气加重:“有备无患!还是你觉得宋军打过来,以城里现在的兵力可以抵抗得了?”
宋军此来,人数少吧!
仆敬察轩反口道:“平时他们躲着咱们还来不及,哪会上来送死啊?”
他何尝不是一样的想法,这不,就吃了一个大亏。
“那南郊大营是怎么回事?你认为是有人谎报军情?”
思前想后,仆敬察轩再不敢大意。
“您说他们是喝了狼血了,敢招惹咱们,就不怕皇上一举把他们都给灭了吗?”
“这些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让下面的人做好准备。出了问题,提头来见!”
“是,属下遵命!”
白鑫明自嘲笑了两下,出兵灭掉宋国谈何容易。
宋高宗坐都临安府,与大金隔着一条长江天险。
沿道又有各护军严防死守,向前一步,难!
大金在马背上起家,水军之道根本不在行。
就是有也不精湛,哪敢去真打他们。
现在皇上已入天命,早年的雄心壮志,在经过宋国花花绿绿的洗涤下,棱角渐平。
朝中骄奢淫逸,奢靡成风。
年年有来自宋国的岁币美人,还有谁愿意过上打打杀杀的生活。
可惜,白鑫明的哀叹之声,无人明白!
徐州府南郊。
“大家做好准备,敌人来了!”
援军来自金人的骄傲——铁骑兵。
之所以叫铁骑,因为它连人带马,俱是身披铁甲。
防护做的非常好。
金军骑兵头上戴着的兜鏊向下延伸,能很好的保护肩部。
远远看去,仿似铁塔一般,所以得名铁浮屠。
他们装备精良,驰骋疆场。在所有参加的战斗中,几乎是所向披靡。
不过,他们轻易不出战场,地位十分尊贵。
一般只会静观战场,如果敌军阵型出现脱节,或者本部人马战事不利。
铁浮屠才会出击,横扫战场,即使面对敌人的长枪也无所畏惧。
现在敌人还没有开战就派出压箱底牌,可见对这场战事的重视。
也从侧面反应了徐州府内的惶恐,急于打胜一仗,鼓舞士气。
一时,宋军更加提高警惕。
铁浮屠的出现,不啻于是噩梦重现。
以往的惨痛中,铁浮屠,无所不在。
再次面对,大家不由战栗不安!
他们可以打败铁浮屠吗?
南郊大营的胜利,并没有冲昏他们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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