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那我们进山采药了!”
“嗯,你们去吧,明兰,别在山里乱跑知道么?”
“知道了~”
一大早,萧白、贺明兰,还有两医馆学徒,四人背着药筐离开医馆。
南陵县三面环山,林木茂密,这个时节,山里有不少药草已经可以采摘。
青囊医馆位于南陵的东南侧,他们两人一组,各自牵着一头毛驴,由东城门离开县城,途中经过大埔村。
大埔村也有采药人,其中一个叫周贵平的采药人与青囊医馆多有合作。
他们将毛驴寄放在了他的家中,便背着药筐出村。
村外靠山一侧有条蜿蜒的小河,波光粼粼的河水清澈见底,可见鱼虾,河岸边水草丰茂,有三五小儿或放牛或捉鱼捕虾。
一条大黄狗见着生人吠叫几声,便被一牧童揪住狗头搓了搓,顿时它摇着尾巴不再叫唤。
几人到了山下,见到了进山打猎的猎户,还有砍柴的樵夫。
约定日落之前的申时,在山脚会合,两组人便分头进山,去寻找可以采摘的草药。
“大哥哥,这山里的草药可多了,像什么桔梗、山枣、连翘、无根草,它们看起来虽没什么出奇的,但却能治病。”
贺明兰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时不时的停下采摘草药,并为萧白讲解其中的药理以及生长习性。
这山里蛇虫鼠蚁、飞禽走兽自然是少不了的。
不过贺明兰自小就随贺东楼入山采药,她的身上带了能驱逐毒虫的香囊,再加上她自己也懂医理,就算是被咬了,也能找到草药救治,所以并不惧怕。
“咦?”
他们路过一山谷,贺明兰忽然停了下来。
“那是鸡血藤。”
她微笑地说着,便跑进了山谷。
萧白跟上,放眼望去,就见谷中长着不少藤状的植物。
“这鸡血藤多生于山谷林间,当然溪边、灌丛也有生长,算是比较常见的一味药。其味苦微甘,通常在秋季采收茎藤,锯成段,或鲜时切片,晒干。”
“这鸡血藤有什么功效?”
“鸡血藤能治血虚、腰膝酸痛,还有舒筋活络、调经之功效。与不同的草药搭配,能治不同的病。”
萧白拿起随身带的斧头,挥手间便砍断一株鸡血藤,然后再斩成小段放入药筐。
因为他们还要采集其他的草药,所以只砍了两株鸡血藤。
他们穿过山谷,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再行百余步,见到了一条山涧溪流,这里生长着许多的鱼腥草。
小夫子贺明兰敲黑板上课,萧白在旁认真记下。
这鱼腥草辛微寒,归肺经。有清热解毒,利尿消肿的功效,还能治疟疾和疥癣。
二人顺着溪流,来到下游,见到一水潭,潭中有鱼。
“这是白鳞鱼,听说肉质鲜美,是当世五大美味奇珍,据说只有京城里的达官显贵才能偶尔吃上一次,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这么多。”
贺明兰看着潭中游弋,巴掌大的梭形鱼,微微有些吃惊。
闻言,萧白笑了笑,“看来咱们的午餐有着落了。”他们虽带了馒头作为干粮,但有美味的鱼吃,自然不会去啃干巴巴的馒头。
他放下药筐,撸起裤腿和衣袖,折断一根树枝,用斧头将一头削尖,来到潭边,双眼盯着一条白鳞鱼,尔后果断的握紧木棍扎入水中,只听“噗”的一声,便贯穿了一条白鳞鱼的腹部。
“哇~大哥哥好厉害!”贺明兰眨了眨眼,看着木棍上的白鳞鱼,鼓掌喝彩。
贺明兰去附近拾取了些干枯的树枝,升起一堆篝火。
萧白相继捕了五条白鳞鱼,在潭边清洗干净,串在树枝上,撒上在山中采摘的天然香料,放在火中灼烤。
二人闲谈间,便闻到了四溢的肉香。
“应该熟了,我先尝尝。”
萧白撕下一块鱼肉尝了尝,表皮焦脆,肉质雪白鲜美,确实是难得的美味。
“我也尝尝。”贺明兰也拿起条来吃,尝了一小口,不禁眯起了双眼,惊叹道:“真是太还吃了~~”
二人各自吃了两条,剩下的一条烤好的白鳞鱼则用大青叶包好,放入药筐中,打算带给贺东楼吃。
萧白又捕了两条新鲜的白鳞鱼,带回去水煮、清蒸都可。
休息了一会,二人背上药筐,继续在山中采药,不知不觉间,爬到了山顶。
他们站在一块巨石上,眺望远处,看到了山下的大埔村,田地间,不少村民在收割稻谷。
在村口,村中宿老摇着蒲扇,坐在大槐树下纳凉,在他的四周围着一圈或站或坐的小儿,似乎是在聚精会神地听着宿老讲故事。
更远处,是城墙高耸的南陵县。
官道上有骑马驰骋的官差,有坐着马车的显贵,也有挑着货担的货郎、推着独轮车的贩夫、骑驴踏秋归去的书生……
“我们回去吧。”
萧白看向一旁的贺明兰,只见她微微仰着头,闭目吹着山风。
贺明兰睁眼,撩了下额间的一缕发丝,微笑道:“好的,那我们下山吧。”
二人说笑着下山,偶尔看到山间野果,贺明兰会驻足采摘来吃。
“这是血棠叶,能入药,也能直接吃,有清新口气,明目提神的功效。但其果实却是苦涩如黄连,是配制麻沸散最为重要的一味药。”
除了野果,还有可以食用的叶子。
这血棠树有两米来高,其果实若石榴,其叶形若枇杷之叶,却更加肥厚,叶片血红,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血棠叶味道甘甜,就像是梨汁一样,大哥哥快尝尝。”
贺明兰摘下一片血棠叶给萧白,她正要采摘一些带回去,突然山林间传来虎啸和惊呼声。
萧白循声看去,就见在左前方的林中,有几个猎人用网兜住了一头猛虎,但铁叉、石头和箭矢并没有对它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反而激怒了它,咆哮连连,并将大网撕咬开了个口子,猎人们惊叫着四散逃跑。
萧白将血棠叶收起,放下药筐,便冲了上去。
“诶!别去!”
贺明兰焦急地喊了一句,便也追了上去。
那头猛虎刚钻出大网,就见到一人朝他奔来,顿时一双虎目凶光大绽,张着血盆大口,携着腥风扑纵而去。
到了近处,萧白止步抬头,出手如电,抓住那头猛虎的前爪抡砸在地,尔后随手拾起地上的一根钢叉,洞穿了猛虎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