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明书屋 > 其他类型 > 我不离开你 > 第一百二十一章 苍山之行

第一百二十一章 苍山之行(1 / 1)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记忆,舒曼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自己的丈夫江山了。

舒曼木呆呆地坐在产科候诊室里,手里拿着肚子里的宝宝的彩超照片,正如B超室的医生所说,这是个健康漂亮的宝宝,他正用力地吮吸着自己的大拇指。

那个星期一早晨,舒曼站在车道上看着江山的牧马人从车库里开出来,泪流满面。

江山停下车,张开双臂迎着舒曼走过来,“来,曼曼,抱着我。”

舒曼快步走过去抱着他温暖的强壮的身体,感觉抱着他天塌下来都无所畏惧,然而一旦他离开,天就塌下来了。

“好了,曼曼,只是五天,星期五我就回来了,我会非常非常想你,回来一定好好、好好的爱你,我发誓我一定毫发无损的把江山带回来给你。”他在她耳边轻声说着,轻吻着她的耳垂,他又蹲下来吻吻舒曼的肚子,“宝宝你要好好听妈妈话,代替爸爸照顾好妈妈。”

舒曼看着他的车绝尘而去。

他们当天顺利到达苍山,第二天他们按组委会的安排开始进入徒步越野赛,每晚江山都用卫星电话给舒曼打电话,告诉她当天的行程,所见所闻,“曼曼,这里是大风垭口,这里是龙泉峰,这里是小岑峰苍山电视塔,苍山上的风啊,大风吹啊,这风真不是吹的,这里是雪人峰,这里是三阳峰,到双龙潭了我们要下山。”有信号的地方就把他一路拍下的照片发微信给舒曼。

江山他们周四到达终点,并取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傍晚,他们一队人马住进山下的客栈里,夜里他发微信给舒曼:“曼曼,大山哥哥睡不着,好想你。”

“我也想你。”

他放弃了文字,开始发语音过来:“曼曼,让我听你的声音。”

舒曼录下自己的声音发给他,“大山哥哥,你快点回来。”

江山说:“明天我就可以抱着你睡了,我这一辈子都要抱着你睡,不许嫌弃我热,嫌弃我冷,等我老了,也不能嫌弃我又老又丑又臭。”

“我跟你说,我的购物车要爆了,我选了天大一堆小衣服,小玩具,摇篮什么的我都选好了,你回来乖乖的付钱,我们全买了。”舒曼把自己这一晚的成就告诉他。

“我现在就付。”

“不要,明天当着我的面付。”舒曼想要明天坐在他怀里或者趴在他背上,听他挑剔自己选的小童装:这件还可以,这件丑死了,要穿你自己穿,不许给我的宝宝穿。

应该启程回来的星期五早上,江山却说:“对不起,曼曼,要耽误几天,有三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在未开发区走丢了,已经有两天联系不上,我跟他们一起去找找。”

然而,三天后的夜里,大海哥打电话给舒曼:“舒曼,大山受伤了,在医院里。”

舒曼觉得自己是在做噩梦,这不是真的,头一天夜里江山还给她打电话说找到那个小孩了,他明天就回家啦!

大哥包了架飞机,带着城里最好的颅脑外科医生直接飞到大理,大嫂拒绝舒曼坐他们的飞机,她近乎咆哮地说:“如果不是她,会有今天的事吗?”

雷哥开车送她去大理,一路给她讲了大致的情况。

原来,第二天他们找到两个快饿晕的小孩,在他们的带领下,第三天夜里找到那个孩子摔下去的悬崖,那孩子躺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偶尔动一动,奄奄一息。那天天气突变,苍山上下起暴风雪,江山在暴风雪里下到岩石上,给孩子绑上自己的安全绳拉了上去,他不信任苍山救援人员的那根安全绳。然而,救援人员在寒冷和混乱中扔给他的并不是他自己的安全绳,那根劣质的安全绳断了,他摔下山崖。

他下落的过程中头部撞到那块巨石,又继续往下滑落,被各种树木一一阻挡,除了脑外伤,其他地方只是擦伤、挫伤,身上只是又新添几道伤痕,并没有骨折之类的损伤。

做完颅脑手术,江山在ICU病房里昏迷着,什么时候醒?医生说他现在是脑水肿的高峰期,能否醒来就看他的造化了,他们尽力了。

舒曼一到大理就在病房外守着,除了默默地流泪,她什么也做不了,她要么抱着自己的腿坐在凳子上前后摇晃,要么焦躁不安的在走廊上走来走去。她不停地问自己,是哪里出错了?是哪里?她后悔自己没有又哭又闹地不让江山来大理,更后悔那天江山说他不来苍山的时候没有答应他好。

“也许真的是我的错!如果没有我,他也许真的不会来大理,不会去救什么不相干的人。”舒曼痛苦地自言自语。

雷哥和大海哥劝她晚上到酒店里休息,她不去,要是他醒来呢?舒曼要在他醒来的时候在他的身边。

ICU病房外面真是人生这出剧最起伏跌宕悲喜交集的地方,不停地有人送进去,跟随而来的是那些爱他们的人在病房外悲伤焦虑,有的人病情好转,家人欢天喜地地把他转到普通病房去;有的人就此谢幕,把所有爱他的人扔在无边的痛苦里。

舒曼想起自己以前跟燕子说过的话:“一旦我对将来有什么打算,命运就把它迎头打碎。”

她又在ICU病房外徘徊,她这十年里,不停地在ICU、ECU病房外徘徊,不停地等侯被抢救的亲人醒来。

“江山,你要醒过来,你答应我的,你要陪我们的孩子长大,你要陪我一起老去,你不能把我孤零零地扔在这冷漠的悲惨的世界。”

第八天的时候,医生通知他们江山醒来了,他们挨个进去看他。

舒曼跑过去握住他的手,他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身上接着各种监视器。泪水模糊了整个世界,舒曼以为江山会像以前一样同样握紧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唇边,然而江山把手抽出来,不让她握着。舒曼看见他看自己的眼神:迷茫而陌生。舒曼抓住床边的围栏才没有摔到地上,她太熟悉这种目光了,她每次去医院看望患阿兹海默症瘫痪在床的母亲,她就是用这种目光看着自己。

医生扶着舒曼的胳膊问江山是否认识舒曼,如果认识就闭两下眼睛。

江山看着她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医生提前扶着她,舒曼这次就真的摔下去了。

在医生办公室里,医生表示,他能醒来已经很好,能听懂别人说话,认识大哥大嫂雷哥,已经很好了,其他情况需要慢慢观察,他看着舒曼:“病人的康复是个漫长的过程,也许他慢慢就能认出你来。”

江山病情稳定下来,很快转到普通病房,他的身体机能开始恢复,他手足身体都有知觉,没有失去运动功能,他的认知也开始逐渐恢复,他开始能认物,听懂别人跟他说话,认出他的大哥、大嫂、老雷,对他们微笑,他说话很困难,很辛苦才能说出一个字。

但是他还是不认识舒曼,每次看着舒曼都是那种陌生迷茫的神情,他皱着眉看着舒曼,他大概在努力地想她是谁。

舒曼的内心感到那种被他的眼神凌迟的痛苦。

然后他的表情逐渐被痛苦代替,越来越痛苦,好像头痛欲裂到不可耐受,他会试图抱自己的头。

这个时候舒曼就会被大嫂赶出病房,反复几次之后,她开始只在江山睡着的时候放舒曼进去。

大海哥把他转院回龙城,住进最好的医院,舒曼依旧只能在他睡着的时候进去看他。

那天下午,医生把所有家属叫进去,江山睁着眼睛躺在病床上,他很悲伤、很苍白、很疲惫,但看起来目光清澈,他是清醒的。

医生跟他说,“你不说话,我们无法判断你的病情,他们都是你的亲人,我请你说出他们每一个人是谁,我们需要你配合才能更好地治疗你。”

过了许久,他开始一个个辨认,艰难地口齿不清地一个个说着:“哥”、“嫂”、“睿”、“雷”、“琴”。

看一眼彤彤,又看一眼舒曼,他没说话。

“她们两个你不认识?”医生再一次确认。

他微微摇摇头。

舒曼扑过去握着他的手:“江山,你怎么能忘了我呢?我是你的曼曼,我是你妻子,我们说好了要一起走完这一生,你怎么能不认识我呢?”舒曼语不成句,泣不成声地哭诉着。

他摇着头说出一个字:“黎。”

“不,我是你现在的妻子,我是舒曼,不是张黎。”她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我们的宝宝还有不到三个月就要出生了,你怎么能忘了我们呢?”

江山触电般把手收回去,疑惑地痛苦地看着舒曼,他坚持着,“黎”

他忽然电到一般蜷缩起身体,万分痛苦地用手抱紧自己的头,紧接着,他的身体忽然挺直,他开始吐出白沫,开始抽搐。

医生护士狂奔过去抢救。

舒曼被大嫂愤怒地推了出去。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江山,之后无论她怎么哀求哭泣,哪怕她跪下乞求,他们都不再让她进去,哪怕江山睡着了也不让她进去。

彤彤经常一个人默默地看着舒曼哭。

舒曼冬天种下的桃树开花了,整栋房子都包围在桃花粉红的梦幻里,院子中间的水缸里,睡莲长得很好。难道这一切就这样没有意义了吗?舒曼问自己。

就要开学了,彤彤问舒曼:“我们回去住哪儿?”

现在明园那套公寓还是他们的家吗?

“我们住明园。”

离开前的头一天,舒曼跟一直跟他们住在一起的张晟睿说:“睿睿,开学了,我们要回明园。”她并不知道这个我们里面有没有睿睿。

舒曼给她的桃树桂花树梅花树和各种花儿浇了最后一次水,打电话通知园丁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来照顾她的花园。她坐在桃树下的秋千上轻轻摇晃着,就这样了吗?

早晨,舒曼和彤彤把要带走的东西放进了那辆大切诺基,舒曼轻轻抚摸着停在旁边的牧马人。

睿睿也带着他的行李下来了,“阿姨,在我爸清醒以前,我代替他照顾你,他会想起你来的,他不会永远忘了你的。”<>

最新小说: 从木叶开始的宇智波琴川 成为反派得不到的黑月光 谍海偷天 穿越从语文书开始 炮灰王妃今天洗白了吗 开局签到西游送太乙真人 团宠小祖宗九百岁 八零好福妻 我靠着茶里茶气嫁给了豪门大佬 九零福运小俏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