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汪律师说，你这里明年可能要拆，你怎么打算？”大海哥迅速切入正题。
“我打算搬到佳林花园那里去。”舒曼为他的茶杯加满茶水。
“在这里做了十多年了，离开挺可惜的！”大海哥环顾四周。
“是啊，什么资源都在这里。”舒曼忍不住叹口气，这么多年的心血就要随风而逝，还有这十多年的生命历程。
“等新大楼起来再回来吧！”
舒曼摇着头，“那要好几年的，到时候物是人非，没用了，命运安排我就只能走到这里。”
“佳林花园那边没把握？”
“混口饭吃没问题，可是，这边的经验那边没多大用处。有个学校，不过店离校门口有点远，基本都是住家，没写字楼，集团购买没多少。现在，看书方式太多啦，Kindle，网络，手机，讲真话，还在读纸质书的人真很少了，有很大一部分还是在网店里买书，实体书店的消亡大概是必然的。”舒曼发现只要不谈家事，跟大海哥谈谈经营还是满有意思的。
他点点头，“你的网店的生意也不错的。”
“那倒是，不过我还是喜欢实体书店，有人和人之间的温情。网络上，人无所顾忌，又不必负责任，什么话都说得出口，我有点脆弱，有时候不能忍受。”
“脆弱？我不觉得，你很柔韧很顽强！不过实体店确实需要适当转转型。”
“对，就像诚品书店，可能不能拘泥于零售业态，需要更多元化才有出路。可是人到中年还要重新开始的感觉，有时候感觉很糟糕。”
“三十五岁就人到中年？我三十五岁的时候事业才刚刚起步，如果有人能让我重返三十五岁，我可以把我今天的一切都给他。”他发起白日梦来。
舒曼低头笑着。
“讲正事，攀岩馆的二楼休息厅是你的建议，有没有想过休息厅你来经营？”
舒曼吃惊地看着他。
“正好可以尝试多元化经营，卖点书、文具、小东西，还有茶，咖啡，果汁、小点心，或者其他你自己的想法。”他一边说一边打开手机里的相册，点开几张效果图给舒曼看。
效果图里的低矮的书架，柜台，咖啡机，茶台，吧台看起来清雅安静。
“考虑一下！水电、税费、经营费用你自己承担，本来也是凭空增加的经营空间，房租什么就免了。”
舒曼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消息太突然，舒曼来不及思考，“我要跟江山商量一下。”
“好，效果图和大致尺寸我给你。”他说着把图片发给舒曼。
“还有就是你搞了这么多年经营，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我还是要落实一下，现在会有很多人盯着你，一点小问题就会被攻击，攻击你，攻击大山。第一是你的店在法律上有没有问题？该有的证照、手续都齐全吗？”大海哥严肃起来。
“没问题，所有证照都有，按时年审，按时交税，其他费用该交的都交。”他专门过来，应该不是只打算问问的，舒曼想想又说：“大哥，我电脑里都有电子版，要不你来看一下齐全不？”
舒曼带他来到电脑前看自己的各种资质文件。
“我不是很懂，你介意我拷一份给汪律师看吗？或者，你加他微信吧，你直接给他，以后有什么法律上的问题都可以直接请教他。”他给了舒曼汪律师的电话。
“好。”舒曼把文件传到自己手机上，加了汪律师的号码。
“摄像头不少，吃过什么亏吧？所以那天才会拍那个视频。”他抬头数着摄像头。
“嗯，有一次两个小孩打闹，一个把另一个推到，手腕上的哪个小骨头骨折了，家长来找我要赔偿，刚好那里有个摄像头才了了事，后来我就全店无死角的装了。”
“硬盘多大？能存多久？”
“100G吧，具体能存多久我就不记得啦。”
“找人来换个更大的。”
“还有书，没有不该卖的吧？盗版的？违禁的？进货单据保管多久？”
“这个绝对没有，卖书的死线，一定不碰的。单据一般存两年，期满碎纸机碎掉。”
“文具那些，也要查一下有没有侵权的，假冒伪劣的，违法的。”
“应该也没有，不过我还是查一下。”
“消防？”
舒曼指指各个角落里的灭火器。
“好，你忙你的，我四处看看。”
舒曼听话地没有跟他站起来，看着他在屋里转悠，汪律师给她打电话来，让她把去年、今年税票拍照传给他，前几年的也各拍几张给他。
舒曼随手点开客户微信群，发现又热闹起来，原来江山开始说话了，舒曼上翻很久才找到他说的第一句话，“@舒曼，老婆，我来了。”
马上有人回他：“这把狗粮撒的……”
“我老婆群里的各位朋友大家好！我是江山，舒曼的老公。”
大家开始盯着他问各种问题。
有人问他预备起诉那个大V.吗？
“不打算。”江山回答。
“大家会认为你心虚，不敢起诉。”
“别人怎么想，我无所谓。”
“那么黑的夜晚，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就粉身碎骨，你想什么？就这么下去啦？怕不怕啊？”
“我知道我不会掉下去，我有安全绳保护着呢。人在悬崖上其实什么都不想，只是专注于身体的感受。那时候，我只是专注于脚的感觉，判断下面是平的？凹的？凸的？然后决定手里的下降器怎么操作。”
“神秘的星光崖，你们不对外开放，很少有人目睹她的芳容，真的有两百米的绝对高度？”
“无论是想从下往上看星光崖还是从上往下看都很简单，跟我说一声，或者跟我老婆说一声，约个时间，你去看就可以，任何人都可以去看的。”
“从上往下就免啦，我恐高，再说掉下来怎么办？我还年轻呢，老婆都没有娶呢！”
“掉不下来，在上面，必须系着安全带接好安全绳，有专人拉着才会让你靠近悬崖的。我们俱乐部的小姑娘都不错的，你来试试？”
大海哥巡视一周看完回来，他问舒曼：“这么多小孩就来看看书，也没见他们买。”
“假期就这样啦！他们没地方去。”
“不太好，那就这样啦？我的建议你考虑一下，我就走了。”
舒曼陪着他走出去，大海哥的车也是一辆SUV，“大海哥，这是什么车啊？”
“路虎揽胜，你不认识？”
“不认识。”
大海哥停了一下说：“你给大山买的牧马人？你那天卖基金就是为了给他买牧马人？”
“嗯！”
“你不能太惯着他，适当时候要拉拉绳子，不然他就上天了。”
舒曼笑起来。
“不要笑，我是认真的。”
“大哥，他昨天要下去，我拦他了，拦不住的。”
“我知道。”他长长地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