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啊,是邓叔叔啊,我,月月,没有没有,这不是放假在家帮忙嘛,没有没有,叔叔你太夸奖了,啊?哦,对了,是这样...”
那边叫做“月月”的少女拿着一个小盒子贴在耳边说起了话,华青衣却越发的感到有些奇怪了。
刚才他没有听太明白这家女主人的意思,不过多回味了两遍,猜测可能是帮他联系这里的官府的意思,他也就没有出声拒绝。
不过说好的要联系官府,这个豆蔻少女却又只是对着一个小盒子说起了话,还是当着他的面,这就算是糊弄他,好歹也别让他看到吧。
唉,不过好歹他不担心这户人家会贪图些他什么,毕竟别的不敢说,论起一穷二白,他华青衣可是很有自信的!
“嗯嗯,好,那就这样,我去告诉我妈,再见,邓叔叔!”
在华青衣想着那些的时候,那个豆蔻少女也停下了话,放下了手里的小盒子。
“妈,邓叔叔让我们先招待他住下,明天一早他们过来。”
“嗯...那好,月月,你带这个叔叔去找个房间休息,看看他有什么需要的。”
既然已经联系了警察局,那这个没有身份证的“黑户”自然就是可以收的了,看他这一身都是湿漉漉的,球一样的妇女又补充了一句。
“月月,把你爸的衣服拿两件给这个叔叔换上,反正你爸出差半年都难得回来一次。”
华青衣还是没搞懂她们是怎么和官府联系上的,不过看她们的样子,自己是可以留下了,还是有些感谢的。
“谢过主人家!”
球一样的妇女挥了挥手,也不知道是不介意还是懒得说话了。
月月从那木柜后面翻出了一串钥匙,对着华青衣打了个招呼示意跟着她,自顾自的沿着楼梯上去了二楼,那个妇女倒是坐在了刚才月月坐着打盹儿的凳子上。
华青衣看了看光洁的地面,铺着几乎可以当成镜子用的石板。
又看了看自己一路过来,已经满是泥泞的布鞋。
脱下鞋,拎在手里,白色的布袜虽然也有些湿润了,不过有鞋子的阻隔,好歹还算是干净。
就这样拎着鞋,对着那个球一样的妇女微微鞠了一躬,然后安静的跟着上去了二楼。
“倒是挺有礼貌。”
球一样的妇女看着华青衣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上,脸上倒是添上了一道笑容。
...
“啪擦!”
月月拿着钥匙打开了二楼的一扇房门。
“这边这边。”
华青衣顺从的走过去,俗话说入乡随俗,他这如今自然也是随主人家的安排了。
“啪!”
房间里亮起了灯。
看着这般明亮的灯火,华青衣实在是有些好奇,从门口那个布箱子开始,到现在这里,这户人家所用的灯火竟然都是这般的明亮!
“烦扰小姐,不知这灯火所用何物,竟然这般明亮,如同白昼?”
那月月却不知道为何,听到这句话之后涨红了脸。
“叫谁小姐呢!我才不是小姐!”
华青衣一直以为这个叫做月月的少女应该是这户人家的小姐,难不成他错了?
其实是丫鬟之类的?
“是在下唐突了!不知如何称呼才好?”
“就叫我月月吧,大家都这么叫。”
虽然直呼女儿家的名字有些失礼,不过既然这么要求了,华青衣也自然从善如流的叫了一声“月月”。
“嘻嘻!回答你的问题倒是没什么,不过嘛~”
月月脸上带着调皮的笑容,加上本身就穿的那么少,让华青衣的眼睛有些无处安放。
“作为交换,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可以吗?”
华青衣自无不可。
“这是电灯啊,你不会没见过电灯吧!”
“电灯?”
“是啊,通上电就亮了。”
华青衣有些汗颜,以往他被那些病患奉若神明,偶尔他也会有种自己真的就是无所不能的神仙的感觉。
不过没想到,来到这户人家才没多久,就已经出现了一连串他闻所未闻的名词。
看着月月丝毫不以为意的说着这些东西的事情,竟然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华青衣啧啧称奇。
“你的问题我算是回答完了,那到我了啊!”
“你到底是不是穿越来的人啊?这也不认识,那也不知道,就跟个古代人一样。”
华青衣又愣了。
穿越?是个地名吗?
古代人?既然都生活在当下,何分古今啊?
这个问题他自然是回答不上了,不过他还是很直白的承认了自己的不知道。
“对不住,在下不知。”
见没有得到答案,月月也没有什么沮丧的神情。
看了看华青衣一身的泥水,推开了一旁的一个门。
“算了,就当我没问,哪,这边是卫生间,有热水淋浴,你这一身脏的,抓紧洗洗吧,一会我给你拿几件衣服过来放在门口,你自己换上。”
看着华青衣一脸的问号,月月感觉有点无力,感觉刚才的话都跟白说了似的。
只好又亲自演示了一番这些东西怎么使用。
华青衣能尽得老头子的真传,自然不是一个愚笨的人,虽然很多东西的原理他还不明白,不过通过月月的一番演示,他也是明白了这些东西该如何使用。
门口送别了月月,华青衣方才关上门回到房间。
房间里的用具,都是他没有见过的,不过他毕竟是借宿,还是尽量不要多动主人家的东西为好。
一身的泥水,华青衣也迫不及待的希望能够洗漱一番。
“啪嗒!”
“啪嗒!”
“啪嗒!”
华青衣解开腰带,三枚钱币从他身上掉了下来。
从地上依次拾起三枚铜钱,如水般的往事涌入了他的记忆,分秒之间,竟如同看遍了他的一生。
潮水退去,来的快,去的也这般快。
往事已经恍若隔世,只有那道仿佛是在梦里见过的背影留在了华青衣的心里。
那一袭苍白的发丝,那转身离去的佝偻身影,还有那留在坟前的泪水。
“原来,已经回不去了。”
华青衣安静的收起钱币,脱下身上的衣物,那副年轻健壮的身躯走进淋浴头喷洒而出的水幕里。
水珠打在脸上,又顺着脸部的轮廓滑落,像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