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之努力了数次,外界的亮光有些刺目,他终于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父母亲慈爱的目光,还有默默这个小丫头。他的心里不由温暖起来。生长于大族内,从小,所有的陈家子嗣都住内庄,母亲也不见的能天天陪在身边,父亲更是为了家族的前途四处奔波。但是现在,他们都陪在自己身边!安之想到这里,心里满是知足。
“怎么样?好点了没有?做什么事情都要量力而行,不要这样不顾后果。”尽管眼睛里满是关爱,陈玄飞的声音依旧冷冽。也许这就是父爱吧,深沉而内敛。
陈安之挣扎半躺着起来,一板一眼的回道:“是,谨遵父亲教诲。”
“孩子还小呢,不要这样说孩子.”陈母幽怨的看了一眼陈玄飞,责怪的念叨道。
忽然一道钟声想起,旋即钟声渐次急躁。陈玄飞面色一变,望了一眼外面,飞快的叮嘱道:“安之,这是家族的集中令,主事以上职务,如在庄内,一应人等,不论何事,不论何地,一刻钟内必须立即赶赴议事大厅。违者按触犯族规论处。应该是有急事,我就不能陪在你左右了。你母亲也有要事安排。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还有一事,特别紧要,你千万千万记住,千万别和任何人说起你昏迷之前的事。记住没有?冬苑,少爷的起居生活就交给你安排了。”
陈玄飞飞速做好安排,就领着陈母急急跃了出去。虽然陈母已经三十许,看着却像是二八佳丽。在嫁入陈家庄前,那也是大家闺秀,出身江南武林豪强之家。婚后多年,跟在陈玄飞身后,虽然不如陈玄飞一提起“白发剑魔”,白道人人称道,人人敬畏的地步。在江南之地,也是小有名气。处理一众事宜,也是得时得体。是以庄内也安排了一定事物给陈母打理,添居内庄主事之一。
刚醒来,父母就双双出行,陈安之苦笑一声又躺了下来,哀嚎一声:“哎~~啥时候父亲母亲能多陪陪我呀!”
冬苑细心的把被子掩上,江南的春天还是有些微凉。做完这些,冬苑柔柔的说道:“少爷,老爷和夫人都忙的,少爷就好好休息,我听前院的小林子说的,自从老爷被伏击之后,江湖风起云涌,现在可不比以前了,动乱了好多。虽然说不上人人自危,但是风头也不大好。估计庄主他老人家集合所有老爷,就是有所行动吧。再说这世道也不好,我要不是遇到老爷,说不定我就饿死了,或者被那些叫花子打死了。现在的世道可真不好。”冬苑毕竟是年幼,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来,一脸的惊怖。也许是从小遭受苦难,冬苑显得比一般的小女孩要成熟几分。
外庄,议事大厅,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剑意森森,不同的是厅内多了许多人。几天前这里召开同盟大会,号召众豪强共同查找伏击陈玄飞真凶。今天站在这里的却换成了八长老,庄主陈星洪之孙,同属玄字辈的陈玄风。此刻一身棕色长衫的陈玄风半躺在议事大厅中央的皮毯上,面色蜡黄,嘴角依稀可以见到血迹,齐聚议事大厅的众执事、长老,内心充满了愤怒:是谁?究竟是谁?如此一再打击陈家庄的威风?
待所有人都齐了,正中庄主位上陈星洪面如重枣,一脸阴沉,沉声道:“诸位,今日老八出去东边黄泥镇约谈东盟在黄泥镇的主事黄东丰,不意才到半途,就被伏击,同去的八名庄内子弟尽皆丧命敌手。玄风,你说说具体情况。”陈星洪声如洪钟,震得门口大鼓鼓皮乱颤。众人内心都是一颤:庄主这是含怒而发啊。
“是,爷爷!”陈玄风费力的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低沉的说道:“近日因为三哥伏击一事,庄内人心浮动,各大长老都在联络各方豪强,庄内物资也需多做准备,于是我就飞鸽约谈了东盟最近的负责人,就是黄泥镇的黄东丰,此事应该是没有其他人知道,今日凌晨我领了内庄八名侍卫出庄,东行百里之后,在一片山林中遭遇大量不明人物的伏击,我率众且战且退。直至天快亮时,我们撤退到附近的田心镇,敌方眼见事不可为才撤走。玄风无用,知道现在都不知道敌方究竟所属何方。不过,我收集到了一个兄弟身上中的毒镖。也许众长老能有什么线索。”陈玄飞从怀里排出一把用细丝布包裹的毒镖,朝最近的十长老温鹤翔递过去。
十长老身为南派温家的翘楚,用毒解毒方便自然是闻名遐迩。眼看着众人目光都集中于自己身上,温鹤翔也是内心一禀,详细翻看良久,深思片刻之后才将毒镖传给身边的长老,不温不火的道:“这是天阴派打造的独门暗器,跟江南诸派的暗器手法有很大区别,可是蹊跷的是,上面封的毒却是南海派的深水毒龙的毒龙胆。诸位可能不知道,这天阴派是“画天居士”叶天南创建的一个门派,位居天山以南五百里,地处一山阴绝凹之中,加上叶天南此人生性谨慎,一般不与外人交往,这镖出现在江南,本身就很蹊跷。至于这上面喂的毒就更难得了,南海派是水南临海小岛之上的一个小派,毒龙胆并不是那么容易取的,一般一条毒龙养到成年能收获一两毒龙胆,用于涂毒杀人,实在是奢侈。哪里来这么大的对头,竟然能联合天南地北诸多门派来谋害我陈家庄?”
众长老一一传看了这柄毒镖,最后落在庄主陈星洪手里,他稍稍看了一下就放在一边,眼光扫视了一下众人,寒声道:“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人家都欺负到门上了,也没有告罪求饶的道理。现在的问题是敌人在暗,我们在明,防不胜防。诸位,有何高见?大家都来商议商议。”
庄内各长老、执事按各房各线站列,一时间众人交头接耳,低声交谈。只听得叽叽喳喳说不停,竟是也不知道都谈了些什么。良久,陈星洪一声咳嗽,郑重的道:“大家都来说说吧。”
眼看着陈星洪望向自己,三长老陈玄飞,挺身而出。朗声说道:“庄主说的有道理,兵来将挡,我陈家庄不惧任何门派,只是也该稍作谋划,金刀帮是要去调查的,这天阴派、南海派只怕也得去走走。只是敌众我寡,敌人身在暗中且不说,围点打援,我们也是相当被动。庄内固然是固若金汤,可是被逼的无法出行,传出去,江湖上咱们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陈玄飞扫了一眼众人,眼见众人都暗暗点头称是,他心里就有了些谱,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可是我们人手有限,各处产业都需要有人防守,庄内妇孺也要妥善安排,以防万一敌手趁我不备,集中人手攻击我陈家庄总坛。至于具体情况,需要大家再议议。”
刚说完,下首一虎形大汉就嚷嚷了:“我看三哥你是太谨慎了,怕个球,我陈家庄傲立江南两百年,不是纸胡的。那是硬生生拳头拼出来的。谁敢来攻我陈家庄,我陈玄虎第一个出手,让他有来无回。我看呐,就直接找个门去,一个个都砍了,管他什么天阴南海的,敢捋虎爷爷的虎须,都一把火烧了,一个不留。”
陈玄飞闻听此番,皱了皱眉,低声喝道:“玄虎,不得狂妄。你当天下英雄都是傻子么?”正因为是胞弟,所以陈玄飞喝叫起来也毫不留情。陈星洪又把目光看向庄内的“智多星”陈罗强,陈罗强此人一向低调,除了庄内遇重大事情需要谋划之时,平常他都不强出头发言。感受到庄主的目光,陈罗强咳嗽一声,说道:“三长老说的有道理,未虑胜先虑败,此事蹊跷之处太多,得多做思量,但是庄内也要做点安排,族内幼子妇孺,能安排的尽量分散安排。虽然我们自信,但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嘛,等风头过了,再回来也不迟。此事也不必跟他们明说,就当是族比之前的一场试炼好了。诸位长老、执事以为如何呢?”陈罗强抛出这个建议之后立即落座不说话了,静看众人反应。
“同意!”
“我同意!”“同意!”
眼见大部分执事都出声同意,各大长老也都暗自点头,,陈星洪起身,双手虚按,示意众人安静:“看来大家都同意这个决议,那么就着罗强长老安排吧,玄风受此重伤,也随后休整吧。诸位长老,我们再来商议人手如何安排,其他执事都下去安排吧。”听得吩咐,各长老执事陆续离开议事大厅。
陈家庄又开始忙碌了。庄外的柳树绿意更浓了,春水似乎浑浊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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