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札燃烧过后的灰烬落寞的躺在地上,被风给吹开。
这一个涉及到无数人姓名的大秘密,就这样子被风消逝了。
余青稚说不清楚自己这一刻的感受是什么。
好像过了很久她才突然反应过来,原来小说中命定的事实是可以改变的。
余青稚虽然每天都在忙碌着各种事情,好像她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身份,可是实际上心底里她总是不停的回想着二十一世纪的生活,只有这样不停的回想,他才能告诉自己我来自哪里,我到底是谁。
可是慢慢的现在的记忆变得模糊了,他有些找不清自己的定位,他不属于现代,也不是完完全全的这本小说里面的人物。
之前她只是把这个当成一个小说。
可是生活的越久,她对这里的依附性就越强,她渐渐发现这里的人都是活生生的,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命运,不同的性格,他们有一条完整的逻辑性。
可是我自己呢,我自己到底是谁?
余青稚害怕这种不安定性,她更害怕的是她找不准自己的定位。
之前她明明也努力过了,但是小说的剧情还是没有改变。
明明更早之前,她就已经发现了余生的真面目。
可是纺织厂的一件一件事情,他们家被迫关掉厂子被抄家,这都是血淋淋的事实。
小说里面很多情节都是一笔带过,所以之前余青稚并不能完全知晓后续的剧情。
这些天沉在她心上的大石头终于被移开了,只要戚野他们的身份没有问题,那整个剧情的大走向至少不会变。
戚野敏锐的感觉到余青稚身上好像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禁锢,一下被松开了。
他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不过他觉得这一定是件好事儿,至少现在他能够感受到余青稚轻松的落在了地面上,而不是像之前那样总感觉飘在空中,哪怕是他们两个在床榻上的时候,他再用力证明,也总觉得怀抱里的人会消失。
余青稚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靠在戚野的肩膀上,戚野轻轻地揽着她的肩头。
“回家吧。”
他们两个回家之后并没有多少时间是真正待在老宅里的,送礼物就费了很大一部分,时间,村子里面的那些妇女也很懂得来往的道理,没等他们动手就已经为他们收拾打扫好了。
在看到这座老宅子,余青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最熟悉的地方。
前世今生,恍若隔世。
余青稚总算找到了自己的身份,她现在就是这个普通的农家的,一个独女罢了。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遥远的现代生活,永远没有,永远不会忘记,可是她就把那个当做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她心里面默默对着原主说,“你看只要你选对了方向,一切事情都是可以改变的,可是一开始你别做错了,再后来又一步一步的一错再错,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如果可以的话祝福你下一次能够好好的走。”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余青稚觉得说完这句话之后,在她身上的原主的那些意识全部都消失了,现在的余青稚已经是一个崭新的余青稚了。
两个人上一次圆房之后,基本上都在一个房间睡觉,但是一直都很忙,所以那是他们的第一次也是他们的唯一一次。
戚野抱着余青稚两个人坐在床榻上。
没有说话,他们就享受着夜晚的静谧和吹过的晚风。
“青稚。”
戚野觉得这是他这辈子都没有体会过的安宁。
“之前的事情我要跟你道歉。”
“抱歉,你难道偷偷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余青稚嬉笑着。
“对不起。”
戚野之前从来没有这样子过,一直以来他在朝堂上是说一不二的,在外人面前也是一丝不苟的,甚至之前还有传闻他是可以吓哭小孩子的人。
从来没有说过道歉的人,开这个口是很不容易的,可是当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又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对不起,我不该之前隐瞒我的身份,一开始是为了生存也是为了保护戚阳和戚月。后来我们两个渐渐彼此了解之后,我也没从来没有主动向你说过我的身份。诚然有一部分是我考虑到家里人的安慰,可是我记得你说过夫妻两个人最重要的是信任,不应该隐瞒。”
其实余青稚早就知道戚野的身份了,可是这个身份从戚野口里说出来的又不一样,这是戚野在表示他已经完完全全的信任自己,所以愿意把一切都托付给自己。
余青稚也从来没有想过戚野这样骄傲的人会向自己低头道歉。
“光道歉有什么用?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衙门干嘛?”
“那你说只要你能够说到我就能做到。”
戚野想也不想地做出了承诺。
“那我就罚你今后有事再不许瞒我。”
“绝无欺瞒。”
余青稚最终还是笑出了声。
戚野这才知道,原来她并没有生气。
“你骗我!”
戚野没有想到自己的语气隐隐约约的藏着委屈。
可是余青稚只要一笑这个委屈就不算什么了,戚野只觉得之前的情绪全部被一扫而空。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他们两个的唇贴在了一起。
夜晚很长,而他们两个时间也很长。
屋子里面隐隐约约的传来了余青稚的哭泣。
“够了……”
窗外的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月亮也悄悄隐藏进了云层里。
如果上一次是惊涛骇浪的话,这一次就是和风细雨。
余青稚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飘荡的小船,游进了港湾。
结束之后,余青稚连翻身的力气也没有了。
戚野抱着她仔仔细细的清洗。
最后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一夜好梦。
情投意合,水到渠成。
只是第二天一早,余青稚就被咣咣咣的砸门声吵醒。
戚野这一天也起得很晚,听见门外的声音,他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并不想起来。
可是门外的人丝毫不理解他们的情绪还在焦急的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