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我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个惊人的想法。
李子轩潜入沈聪儿童房时,沈聪曾说有一个怪物潜伏在床下。那个怪物,是来抓坏人的。
而坏人,就是李子轩。
在李子轩趁着夜色靠近沈聪,想要对他做什么的时候。他的恶意行为却突然停止了,当时我就猜测,是不是意味着他看到了床下潜伏的东西。被吓得撞破窗户逃了出去。而那怪物,一直跟着李子轩,从街上,跟到了牢房里。
除了李子轩外,没人能看得到怪物的身影。李子轩躺在监牢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下,他盯的,就是那怪物。
怪物在床下和他对视。所以李子轩根本不敢睡觉,他怕一睡着,怪物就会将他拖走。
我越想越觉得这极有可能。可问题又回来了,7月26日躲在沈聪床下的怪物,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它为什么会惩罚坏人?
7月27日午夜,拖走做过恶事的警察,让那警察生死不明的不明力量。会不会也是那怪物?
而沈科一家三口的失踪,是不是同样是那只怪物干的?
疑惑实在太多了,讯息量实在太大,我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爆了。沈科一家失踪的线索,我完全没有头绪。冥冥中,我觉得那李子轩玩的****、那嫉恶如仇的怪物,或许之间有着某种关联。
只是那关联,我暂时没有找到关键的线索去证实。
监视记录上的李子轩一直躺着,动也没有动。如果不是偶尔眨一下眼睛,如果不是荧幕右上角的时间不断地在跳动,他的模样恐怕会让人感觉监视画面是不是停了。
当画面来到了7月28日的午夜时分,李子轩突然站起身。他惊恐的视线顺着床下空间一路往上,彷彿看到了床下的什么东西爬了起来,站了起来。
那无形的东西从李子轩仰头的姿势判断,大约有两公尺高。空气变得压抑,李子轩一步一步地向后退,直到退到监牢尽头,背死死地靠着墙壁。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眼神里全是绝望。无形之物在不断逼近他,周围的空气在变冷。冷得监视器镜头上都蒙上了一层水雾。
水雾朦胧中,令人错愕的一幕发生了。李子轩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他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蜷曲的身体拉直,背部摩擦着粗糙的墙壁。由于摩擦力太大,囚服擦破了,皮肤出血。血顺着墙流了下来。
李子轩拚命的用手撑住脑袋,双脚在空中不断的乱踢。
他还在往上升。没多久脑袋就碰到了监牢的天花板。就在他窒息的眼珠子发红,快要死掉的时候。一个巡逻警察从远至近,来到了他的牢房前。
李子轩“啪”的一声,从天花板上摔下来。屁股着地的他来不及喊痛,只是大口大口地呼吸,挣扎着将骨瘦如柴的躯体躲到墙角的阴影里。彷彿这样做能为自己带来安全感。
“你在干什么?”巡逻警察见他一脸死里逃生的狼狈模样,感觉莫名其妙。
李子轩翻白着眼珠子瞅了警察一眼,立马低下了头。
“停!”画面到这儿,我突然大喊一声停。
张哥一头雾水地看向我。我没解释,指挥监控室员工将李子轩的脸放大,放到最大。由于现在的监视系统升级,不止能记录下声音,摄影也很清新。再加上镜头又正对着李子轩的牢房。这让我在一个瞬间,看到了李子轩翻白的眼眸中的某个反光。
随着荧幕上监视画面放大,他眼睛里的反光也越来越大,最后眼白里倒影出来的东西,出现在我们眼前。
张哥倒抽一口冷气,吓得寒毛都竖了起来。
我们都看到了李子轩当时看到的东西。那是一个灰蒙蒙的影子,有着朦胧的人形。最可怕的是,那东西,就站在巡逻警察的身旁。可警察根本就没有察觉。
“继续播。”我稳住狂跳的心脏,示意被吓呆的操作员继续播放。
荧幕上的画面开始恢复正常,以三十帧一秒的速度流逝。李子轩在黑暗里,把脑袋压得低低的,死都不敢多往外看一眼。
巡逻警察看不到身旁的灰影,他突然缩了缩脖子,说了一句:“怎么这么冷,明明大热天的。”
说完他也没管李子轩,准备继续向监牢深处巡逻。可刚走了几步,他便猛地停住了脚步。脑袋微微向右倾斜,彷彿听到了什么声音。
“喂,是你在叫我吗?”警察皱了皱眉头,冲牢房里的李子轩问。
李子轩堵住耳朵,一声不哼。
“难道是我听错了?”巡逻民警狐疑地用手抠了抠耳朵孔,突然,他似乎又听到了什么声音。
“咦。”他左右转动脑袋:“谁在叫我?”
画面里,他周围空荡荡的,除了灯光下他拉长的影子外,什么也没有。
“他叫赵岩,挺老实一个人。那晚他吓惨了。”张哥指着荧幕轻声对我说:“也怪我们,吴嘉的失踪没有引起我们的警觉。”
我问:“他也出事了?”
张哥顿了顿,没有回答:“你接着看下去。”
那个叫赵岩的警察在拘留所的监牢走道上彷彿不断听到有人在喊他,可是画面里,并没有任何声音。他不停地转着身体,试图辨别声音的来源。可声音,如同围着他转似的,一直在绕圈子。
“手,手没了?”赵岩很迟钝,他总算察觉到今晚有些不太对劲儿。听到耳中的声音拉长了音调,让他毛骨悚然。他好不容易才听清楚那声音,并不是在叫他的名字。而是在说着三个字,他复述了出来。
“手没了?谁的手没了?”
赵岩大声厉喝道:“什么人在装神弄鬼,滚出来。真以为老子会怕啊?”
“嘻嘻。”
在荧幕前的我与张哥三人,顿时冒起一股恶寒。从画面中,我们能清晰地听到扬声器里传出了类似婴儿的嘻嘻笑声。
哪怕是听了许多次,张哥依然害怕得不得了。那笑冰冷地渗入骨髓,会绕着脑袋久久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