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福宫中,人人自危,几乎每一个在延福宫中行走的人,即便平日里见了面都要打上两句招呼,而今日,每个人都低着头,生怕惹恼了宫中的娘娘——淑妃。//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昨日延福宫中,淑妃的一个贴身宫女喜儿在给娘娘梳头时,手脚重了些,娘娘慈悲,不过是骂了她两句,她却自顾自地去投了井。发现地晚了,也没给救回来。
可偏偏,那个宫女是从太后娘娘宫里出来的。淑妃娘娘一早便去慈宁宫请罪,回来时,脸色愈发沉了。听闻,太后在其他前去请安的娘娘的面前下了淑妃娘娘的面子。
“娘娘,莫要气坏了身子。”玉穗在淑妃入宫那年便一直跟着她,比起其他宫女,自然更懂得淑妃的脾气。这会见她支着颐蹙着眉头,不免劝道。“喜儿那可是自个跑出去跳井的,许多人都是看到的。救回来时,是说入井时磕到了头,要么也能及时救回来。她运气不好能怪得了谁?”
那声音是对着门外说的,见外头没了声响,她方才放下心来,低声道:“太后娘娘今儿说的话不免有失偏颇。”
淑妃只摇摇头,低声道:“这么多年我小心伺奉,难得被她抓住个事儿,她怎么会不在这个时候抓住我的痛脚”
“那哪能怪娘娘?”玉穗再压了压声音道:“喜儿吃里爬外,这一年时间,娘娘给了她这么多机会。她每一次都把咱宫里的事儿透出去。娘娘那是仁慈,按我说,这种白眼狼,早就该拖出去了。还能在咱宫里待这么长时间,也是她的造化。”
“这宫里宫外的,多少眼睛盯着咱们,哪个不是希望咱们早日出事的。”淑妃更是难过,自前几日新科状元韩寿摇身一变为五皇子时,她的头就一直疼着,如今,更像是要裂开一般。
玉穗见状,忙递上御香局新晋配置的醒脑香膏,淑妃取过一些抹在太阳穴上。稍微好过一些,玉穗方才低声道:“娘娘,那几个人都已经处理干净了,就是家眷,能处理的都已经处理了,绝对不会留下一点点痕迹。”
淑妃点头道:“处理干净了便好。林信生呢?”
“林大人今儿一早便被皇上叫去了。怕也是问辨香当日的事情。听前面传回来的消息,只怕圣上这几日要召唤那个苏九姑娘。”
“真是孽障。”淑妃摇摇头,谁能想,一个看起来如此普通的苏白芷,不过在天牢中呆了五天,不但有林信生出面保她,被她生生压下去后,竟连牵连出一个皇子。
平地一声雷也就罢了,那个便宜皇子竟然自认要出面彻查此事,而更没想到,就连当今太后,都出面保这个苏白芷。
当日她在场,一双手险些在袖中捏成了拳。
不过一个苏白芷……不过一个苏白芷……
“我可是用过这个苏姑娘的合香的。”太后慈和地对着圣上说:“当日赵和德出去寻香,我便说过,若是有什么祥和的香品,便给我寻来。前几日你去我宫中,不也说我宫里的那香味闻着极为舒服。今儿我才知道,那便是苏姑娘调的‘暖香’。”太后笑吟吟地看着圣上,她恰恰站在圣上边上,太后一扫而过的眼风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冷战,果不其然,片刻后,太后眯着眼睛努力回想:“我记得前几日我还让赵和德去寻苏姑娘要这‘暖香’,这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如从前。赵和德,你是什么时候去的?”
“正是初十那天晚上。那日大雨,奴才冒着雨出去,回来全身都湿透了,所以奴才记得特别清楚。”赵和德如是说。
初十晚上……正是那两个江湖高手在自尽前交代的,同苏白芷商量如何祸害其他几位调香师的日子。
这时间,地点,人物……两个江湖高手所交代的时间,统统出了错。而在这之前,她分明选了个苏白芷一人独处,百口莫辩的时间——事情摆在那,太后撒了谎。可她不能戳穿。
那个笑面佛,眯着眼睛说:“人都死了,指不定是谁派出去的死士,就是要害了苏姑娘呢。这都有两位调香师出了岔子,难免不是有人想要一家独大,下了这黑手。”
死老太婆……淑妃哀嚎一声。算无遗漏,却是阴沟里翻了船。幸好平日里她温柔似水,任是圣上,也不会怀疑这事儿同她有关,否则她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只是心里隐隐不安,似是觉得哪里出了错。
她正不安着,突然门外一阵烦乱的脚步声。玉穗闻音同她对望一眼也蹙了眉头,连忙出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片刻后,玉穗却是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对着淑妃说道:“娘娘,不好了。前头传来消息,说是今儿五殿下去天牢提人,结果发现,苏姑娘的饭菜里竟是被人下了毒。牢头说……牢头说,是奉了娘娘的命令,秘密处决犯人的。还有,那两个江湖汉子身上,搜出了咱们宫里的东西……”
淑妃倏然从贵妃椅上坐起,她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这个笑面佛,今日竟如此平和就将事情揭过去了,她还觉得奇怪,原来,后招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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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芷后来才知道,自己几乎是被韩寿抱着出了天牢。
五天五夜身体和心理的煎熬,竟让她在听完韩寿说完那一袭话之后,未及反应,便倒了下来。
她几乎可以预见到,当时韩寿脸上无可奈何却又暴怒无门的表情。
据苏明烨后来回忆,当日韩寿抱着苏白芷走出天牢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夹杂着愤怒、无辜、纠结、释然各种复杂情绪于一体,他很难形容那种一般人类都做不出的表情,总之一个词:精彩纷呈。
这些,她都不幸地错过了。
唯一能记住的,是她累及之时,萦绕在鼻尖的那股子温暖的气息。
所以,当她醒来时,她看到逆光之处韩寿的背影,竟不是一惊而起,而是莫名心安。
在虚幻的光亮处的韩寿,倏然让她想起曾经也有一日,他站在一半亮,一半暗的地方,当时,她便有一种奇怪的错觉,觉得这人,定然不是表面所见这般。
当然他自诩“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可是谁能料,眼前年少状元郎,真身是那蛟龙一条。
苏白芷就这么侧着头,他不动,她亦不动。一个伫立,一个凝望。
仅仅一个转身,便是四目交接的对望。
“你还要看我背影多久?”韩寿嘴边弯起一丝笑意,“我一直等着你喊我转身。”
“你这不是已经转过来了……”苏白芷低声道。
韩寿浅浅一笑,似是极为高兴,走近前,苏白芷才发现他眼底下两道浓浓的青影,想是几日没睡,她倒是睡了个足,看天外,她离开天牢时还是清晨,现已经月满星稀了。
“你已经睡了十几个时辰了。”韩寿笑道,“你可真能睡,你家后院的猪都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好几回了。”
“诶……”苏白芷不满道,“别拐着玩儿骂人。我可是五天五夜都没怎么合眼了,如今不过才补了一天的觉而已……”
她说着,不免有些心虚,刚要开口,门口哐当一声响,她扭过头去,便见姚氏高兴地上来握住她的手,“儿呀,你总算是醒了。”
一句话出口,险些落下泪来。苏白芷在狱中五天,每每想起姚氏,想起苏明烨,总在感叹,这一世重生也算不白活,赚了个疼爱自己的母亲和视自己如珠如宝的哥哥。如今见着姚氏,也是百感交集,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只呆呆地喊了句“娘”。
“你在外头出了事儿,娘也不知道。你哥哥还诓我,说你陪着韩公一同去了采买香料,十天半个月也不会回来。若不是我起了疑心,听到了你哥哥同韩大……五殿下的话,娘都不知道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阿九,你可吓死娘了。”
“娘,没事了。”苏白芷抚着姚氏的手,柔柔说道。姚氏点点头,抹了把泪道:“这一回可真是辛苦五殿下了,若不是她,你真就……不说了,娘去给你弄些好吃的补补身子。”
姚氏难得动作迅速地又出了房间,苏白芷视线所及,苏明烨就站在屋子门口,同她略略点了点头,道:“妹妹醒来便好,我去帮母亲。五殿下六日都未曾合眼,若是同妹妹说完话,便委屈您去我房中歇息片刻。”
话说完,苏明烨也走了。
苏白芷哭笑不得地看着两个家人将自个儿孤男孤女地处着,这才想起重点来:“你六日未曾睡过?”
韩寿点点头道:“不妨事。我素日睡多了。不缺这一天两天觉的。”
这个理由……苏白芷想笑,可偏偏心里却是一酸,想来,她在狱中五天五夜,他在外焦心似火,她又偏偏昏迷了一夜,他也便陪着。这份心思,除了家人之外,谁还能有。
这一次又一次,她哪里能不明白。若是真不明白,她苏白芷,真是妄为两世人,还不如打碎了,再塞回到娘胎里再活一遍呢。
只是这心里的结,哪里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开的。更何况,如今他更是皇子。
可怜红颜总薄命,最是无情帝王家,一入宫门深似海,姻缘半点不由人……
戏台上咿咿呀呀唱的,可不就是这个?
“你叫什么?”苏白芷低声问道。
韩寿一愣,旋即笑道:“鄙人韩寿,韩寿偷香的韩寿。”刻意凑近苏白芷跟前,装作那风流浪荡子的模样,坏笑道:“姑娘可曾许配人家?若未曾嫁人,不知韩某可有此幸?”
苏白芷白了他一眼,仍是固执道:“你叫什么?”
韩寿这才敛了神色道:“齐钰。金玉,钰。”
苏白芷这才点头道:“金玉并齐,你可是穿金戴银一辈子的富贵命。”
“金玉并齐……”韩寿摸着下巴笑道:“这个解释不错。要么我在你的香品铺子旁开个玉器店,一定能旺你。买玉送香,买香赠玉,多好。”
“才不要。若是你开玉器店,那可真是‘满楼红袖招’了……”她说完便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自个脸先红了。
韩寿已经是满脸笑意,打趣道:“我何曾满楼红袖招,让你吃了这生醋?”
苏白芷见说他不过,忙换话题道:“你接我出天牢的意思是,已经查出来是谁做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蹲了一天医院,实在没办法更新,真是对不住大家。今儿又重感冒了……高温三十八度的情况下,我吹着电扇盖着毛毯,还不是对着脑袋吹的,究竟如何感冒发烧的,我很是费解……
莫非是RP跌到负数了不成……
于是,明日尽量双更攒人品。如果做不到,请喊我……鱼片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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