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以前认识我。//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谁呀?”乔晓玲将塑料瓶底吸得一阵“哗啦”响,忽然意识到我说的是谁尖叫了一声,“你最近没休息好吧?要不然怎么会出现幻觉。”
“他真是这么说的,”我仔细将上次餐厅发生的事跟乔晓玲叙述了一遍,“即便我幻听,两个孩子也不可能幻听啊。”
“那就是他有毛病。”乔晓玲果断下了断言,“根据我二十多年的人生经验,人不可能在一个月的时间遇到两朵优质桃花。”说到这里她瞥了我一眼:“少年,得陇望蜀是不好的,好好珍惜你的齐老师吧。”
她这句话令我很气愤,第一,我没有得陇望蜀;第二,齐老师也不是我的。但在我辩驳之前,乔晓玲拦住了我:“对了,说起陈维钧我想起一件事。”说完乔晓玲从包里摸索了半天摸出两张票递给我一张:“陈维钧钢琴独奏会,明天跟我一起去吧,顺道让我见识见识,你和陈维钧是怎么个‘旧相识’。”
“你怎么不跟舒磊一起去?”自打她有了男朋友之后,逛街、看电影之类的娱乐活动乔晓玲都自动将我过滤掉了,今天忽然破天荒地请我听演奏会,我敏感地察觉出了一丝异常。
“我和舒磊分手了。”
“为什么啊?”她的第一次恋情因为对方吃完大葱没漱口而告吹,第二次恋情因为对方跟她论争福康安是否是乾隆的私生子而散伙,第三次恋情因为对方上课没帮她占座而被她踹了。
乔晓玲的爱情总是来匆匆去匆匆,“唰”没了。
“这次真不怨我。”乔晓玲抓了抓头发,本来就弄得张扬的波波头被抓得惨不忍睹。
“舒磊的青梅回来了。”
“青梅回来怕什么?竹马和青梅很难修成正果,少女,”我拍拍乔晓玲的肩膀,“爱情很难产生于彼此特别熟悉的双方,青梅竹马譬如老夫老妻,拉拉小手什么的就像左手握右手,什么火花都没有。”
“但是这个情敌太强大了。”乔晓玲咬着吸管,将瓶底的椰果一扫而尽,“她叫潘婷。”
“舒磊,潘婷,都是宝洁集团的,命中注定他俩是要在一起的。”乔晓玲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为即将到来的第四次失恋哀悼。
我:“……”
乔晓玲以失恋为理由,死拖活拽让我付了奶茶钱,我捏捏瘪瘪的钱包相当伤心,昨天刚被两个小鬼敲诈了一个电子积木和一个洋娃娃。
晚上的话剧公演,真是万人空巷,如此盛世俨然超过了齐老师开讲座的那次。主创人员毫无名气,自然吸引不到这么多人民群众,看来只能是制作班底特别精良的缘故,因为这次话剧公演是由分团委主办,学校的田汉话剧社协办的,田汉话剧社是我们学校社团史上的一个传奇,听说第七代著名先锋导演陈睿就出自田汉话剧社,我在这所学校念了四年的书,还是第一次有幸看到他们演出。
我扭头看了看周围黑压压的脑袋,想起了徐莹莹那句“班长级别以下的,咱都不让他进去”不禁有些怀疑,倒是旁边一个姑娘的抱怨给了我合理的解释:“什么了不起的活动啊,非得让我们都来,不来还要扣学分,诶,辅导员真过来点名了!快点给明明打电话,让她马上过来。”
前三排还真是齐刷刷的坐了很多领导,看到齐老师的位子空着,我暗暗放了心,丢人不能丢到齐老师面前去,虽然我一直觉得在齐老师面前挺丢人,不过这次尤甚。
这场话剧真是我平生仅见,风格相当独特,身高一米八五的舒磊穿着白裙飘飞上场,那两条露着浓密汗毛的小腿一亮相,立马震慑了全场,周围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笑声,我勉强压抑着一种又是羞恼又是好笑的情绪,觉得自己不能拆自己的台。
其后舒磊用浓重的陕北口音征服了全场,围观群众的笑声此起彼伏,我一面翻着葆朴的著作,一面有点敬佩舒磊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舒磊个人独特的表演风格消解了结局的悲剧性,成功将一出狗血的励志剧变成了一出喜剧。
前三排的领导特别给面子,以前只是坐一下充充场面,今天居然一直看到结尾,坐我边上的系主任不住念叨:“那小伙子有出息,学什么的?学物理的呀,哎呀,怎么不去学表演?我看他挺有天赋的,还是改行当笑星吧。”
我摸着因极度饥饿而贴到后背的肚子,跟着赔笑:“您说的是,说的是。”
终于撑到了落幕,我摸着胃蹭到徐莹莹跟前:“饭……”
徐莹莹正笑靥如花地接受校电视台的采访,我虚弱的恳求声没有传达到她的耳朵里。
“饭……”
“演出的成功离不开学校领导的支持和帮助,每每想起老师们的关心与帮助,我就热泪盈眶……”徐莹莹顿了顿,“当然,也离不开大家的努力,尤其是……”这才扭头看到我,将我推到前面:“离不开主创人员的辛勤耕耘。”
“在这样激动的时刻,请问你现在想的是什么?”记者将话筒递到我面前。
“饭……”
徐莹莹掐了一把我的胳膊,帮我圆场:“犯不着大肆报道,这是她应该做的,宋冷夏在语言学专业素来有乐于奉献,敢于奉献的美名。”
待记者离开,徐莹莹将我拽到角落里:“你有没有点出息呀,饭当然少不了你的,好好在这儿等着。”
由于我个人的财政一直处于赤字状态,午饭的预算一缩再缩,我中午才吃了一个盼盼法式小面包,现在已经饿得头昏眼花,我可怜巴巴地看了徐莹莹一眼,缩在墙角接起了手机。
“我在剧场外面。”
难怪声音听起来分外清晰,我探着头往门外看了看,果然在树影下发现了齐子墨的身影。
“我这边还有事呢,你先回去吧。”我已经忍过了整部话剧,总不能在即将聚餐的前夕功亏一篑。
“我请你吃饭。”齐子墨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充满诱惑力的魔鬼,我甚至从这声音里幻想出了板栗鸡块、红烧鲫鱼和虾仁冬瓜,我瞟了瞟徐莹莹,那些美食倏然远去,最终还是没底气地谢绝了:“这个,真有事……”
那边徐莹莹正在招呼打杂的剧务:“快点,把盒饭搬上来吧。”说完从纸箱子里拿出了一盒递到我的手上:“快吃吧,我看你饿得眼睛都发蓝了。”
“嗯?不是聚餐吗?”
“聚在一起吃盒饭不也是聚餐吗?”徐莹莹白了我一眼,扭着细腰派发盒饭去了。
“既然有事,就算了吧。”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齐老师的声音里充满了调侃之意。
“没事,没事,现在一点事都没有。”
“谁是宋……宋什么,这是冷还是令,第三个字好像是夏,谁是?”一个戴着贝雷帽的小哥捧着大束鲜花推门进来,大嗓门将会场内的工作人员震了震。
“我马上就出去啊。”生怕齐子墨反悔,我立马挂断了电话。
“我是我是。”我向他招招手。
“你的花。”小哥将一大捧波斯菊塞到我的怀里,“真是的,写个名字乱七八糟的,谁看得清写的是什么啊。”
我拿起卡片看了看,还真是我的名字,于是对着这张卡片浮想联翩,将我熟悉的几个人都怀疑了一番,最后觉得应该是齐老师。于是我满怀激动地捧着花冲了出去,为了体现对鲜花的喜爱之情,还埋头深深嗅了一下,不幸被它那有些辛辣的味道呛得咳嗽了两声,“咳咳,真是太谢谢你了,这是我人生中收到的第一束花。”
其实这话不大准确,因为我无法保证我那段失去的记忆里有没有人捧着鲜花向我表示过。
“你喜欢波斯菊?”月色将齐老师的面庞映得几分朦胧。
我不喜欢波斯菊,我这个人比较肤浅,喜欢又香又美的花,比如百合、玫瑰,对那种长得美却不香的,喜欢程度只能打个对折。对波斯菊这种既谈不上漂亮也不香的花,我真是一点感情都没有。但重点是在于它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收到的花,人往往都对自己的第一次刻骨铭心,比如初恋,虽然青涩得让人觉得牙酸,但却回忆起来却非常美好。
“吃饭去吧,”齐老师没待我回答,向我招了招手。
我捧着花一路跟着他,觉得心情十分微妙……写记叙文的时候一定要写环境,因为环境可以烘托人的心情,我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今夜月色十分美妙,道两旁的银杏树婆娑作响,我和他两个人漫步在小路上,不时有夜风吹来,白日的暖意摩挲在脸上,我的心被吹得柔柔的,充满了和自己年龄不符的奇思妙想。
乔晓玲说,人生第一浪漫是《泰坦尼克号》,打碎一个你,成就一个我。我深以为然,但是杰克常有,泰坦尼克号不常有,所以,一直没碰到验证打碎你成就我的机会。
乔晓玲又说,人生第二浪漫是《蓝色生死恋》,死了一个你,赔上一个我。我深以为然,但是白血病一直是朵高岭之花,常人不大有机会得上。
乔晓玲最后说,人生第三浪漫是《神雕侠侣》,跑了一个你,追上一个我。我深以为然,不过一追追了十六年,有点残酷。
可以说,我失忆后人生观最成功的塑造者就是乔晓玲,她给我灌输了古今中外各种爱情桥段,让我一直以为会有一个人骑着白马来接我,因此蹉跎到研一也没有找出去,当我蓦然明白浪漫如浮云的时候,当初对我蠢蠢欲动的小哥们已经温香软玉抱满怀,这也间接导致了我没经过什么深思熟虑就接受了苏跃的示爱。
往浪漫方向走,没走对方向,往现实方面走,遭受了劈腿的教训,于是我决定寻找中间路线,现实着并且浪漫着,比如齐老师。
春心一萌动,就像烈火燎原般不可抑制,直到齐老师拍了下我的肩膀:“到了。”
我瞅了瞅牌子,居然是生活区内的一家面店。
凌乱的桌椅和墙壁上吱吱嘎嘎的电扇没能阻止我进一步幻想下去,当我两颊潮红坐在齐老师对面的时候,齐老师终于从我那汪着两泓春水的眼睛里看出了几分不正常。
“你怎么了?”齐子墨打量我一番,起身将风扇扭大了一些,“晚上还是有点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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