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段时间牛红云邪性得很,几次三番涨了胆找机会就削弟弟一顿,牛春花以为大孙女撞邪了,就要给她叫魂,让她变得跟原来一样正常听话。
这天晚上,等小辈都睡下以后,老两口开始在家作法。牛春花腰上系上腰玲就开始摇晃身体,嘴里也说也唱,牛春花她爷配合老伴作法,腰上系根红绳,躺在准备好的桌子上,等作法差不多的时候,他就突然跳起来,说把大孙女的魂夺回来了。
幸好叫魂事件发生不久牛红军就跟大姐妥协了,不然,牛春花不知怎么折腾忽然换了性子的孙女呢。
牛青水这里等二舅子出事等得那个心焦,恨不能跑到镇政府问问有没有人收到举报信,咋就一直没传来坏消息呢?二舅子还是照常上班,投出去的举报信一点水花都没激起来,他能不纳闷吗。
牛青水最近跟着魔了一样,天天想着举报信的事。有天晚上睡觉前,他实在是沉不住气,甚至冒着被暴露的危险没头没脑地问媳妇:“你娘家没啥事吧?”
估计就算没脑子的李元美知道举报信的事,根本就不到联想到这事是她丈夫所为。
“能有啥事,就是我妈不想让我往咱家拿东西了。她说过,来了吃可以,就是不能带走。”缺心眼的李元美没过脑子就这么说,还真是爹亲娘亲都不如她丈夫亲。她根本没想到丈夫是为了打探情况才主动问起娘家信息。
牛青水听媳妇这么说,心里越发怨恨丈母娘一家,希望岳家赶紧倒大霉,被抓了才好呢。这也就是个“假明白”,丈母娘的人真被抓了,名声就臭了,对能他有啥好处,人家肯定会笑话他有爆丑闻的亲家,不会再和原来一样因他丈母娘家有本事会高看他一眼。
牛春水当着媳妇的面还没说过岳家的坏话,只是扮可怜说:“都是我不好,没能力让你过上好日子,要是当初二哥把我弄临时工好了,说不定这时已经转成正式的。”他心底最记恨的就是这事。
李元美听丈夫这么说,心里涌起对二哥的不满,觉得二哥不该不帮青水找个活干,看丈夫整天下地干活造的这脸色,赶不上原来俊俏了。她越发心疼丈夫,可惜只能在口头上心疼,没法从娘家那好东西填丈夫的嘴了。想到这里,她没继续了谈下去的兴致。
牛青水的皮肤属于那种晒不黑的肤色,也架不住天天风吹日晒,她也不想想,他们两口子都结婚十年了,牛青水的脸色若没有一点变化还不被人当老妖怪。
牛青水心里存着事,根本功夫搭理媳妇,他唠完这两句,躺下就寻思起来,要不明天下了工去榆树村探探,听听有没有啥有用的消息。
牛红云自从重生后觉少,晚上躺下就开始翻来覆去回忆上辈子的事,因此入睡比较晚。他们一家子四口睡一个炕(牛红军跟着奶奶睡),听到她爸冷不丁打听她姥家的事就觉得奇怪,便支起耳朵想听个仔细,可惜的是爸妈说了两句就唠完了。
谁在炕边的牛红云就琢磨起来,原来她爸记恨姥姥家,是因为二舅没给她爸弄成工人,怪不得以后会勾结马大成陷害姥爷。可是他现在打听姥姥家是为啥事呢?牛红云心下决定偷偷观察她爸,看能不能抓住她爸的把柄。
牛红云心里最恨的人是她爸,第二就是马家人,第三才是她奶。所以,这会儿既然觉得她爸问话有点奇怪,接下来她就盯紧了她爸的行踪。没多久还真让她偶尔听进耳朵里一句话,她爸无意中念叨一句:咋那举报信投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牛红云听到她爸这句话,就不再继续盯梢他了,主要是怕她爸察觉到什么。好在牛红云还是个孩子,牛青水对闺女时常出现在他身边根本没注意。
举报信?她爸到底投了谁的举报信,难道是姥姥家,不会是她爸这么早就要陷害姥姥家了吧?牛红云胡乱猜测着。
牛红云上辈子没听说举报信的事,现在当然不知道她爸到底陷害的是姥姥家还是别人。从知道这事开始,她才知道她爸一直是个背后阴人的小人,不是后来变坏的。
牛红云还没脑残到把这事说出去,不然他们一家就不用在村里混了。家里出个随时在人背后放冷炮的人,村里谁能喜欢,还不把这一家子当眼中钉防着,怕牛青水在背后使坏。
牛红云悄悄把这事放到心底,想慢慢寻找答案。
牛青水呢,果真不嫌费力气特意去了一趟榆树村,两个村子挨得近,有许多是老亲,加上他也是上门十年的老女婿了,不敢找大人打听事,怕别人一眼认出他;他就找了几个不熟悉的小孩子问李支书家的事,可是问了几个孩子都说不知道,他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就灰溜溜地回去了。
也是巧,牛青水问的其中一个就有个叫柱子的男孩,就是李建军看着可怜给他鱼的那个孩子。自从收了李建军的鱼,他就成李建军的忠实小跟班,非常想为李建军做点啥事回报他。
柱子恰好认出了牛青水这人,知道他是建军哥哥的姑父。柱子奇怪啊,这人是建军哥哥家的亲戚,不直接家去问,在半路问啥呢?柱子发现这个男人在近处问了几个孩子以后就走了,根本没进村。
柱子想找李建军告诉他这事有点奇怪来着,可是一直没等着建军哥哥去他爷爷家。他不知道他家住哪,就想等建军哥哥来他爷爷家再告诉他。
牛青水根本没想到自己被个孩子瞧出马脚,回去之后开始日夜琢磨,辗转反侧,几乎盼二舅子倒霉盼得眼都快要绿了。
那头付敏智下班后直接去了顾家,把举报信交给了顾予君。
顾予君看完信,拍拍老同学的肩膀说:“敏智,这次可真是太谢谢你了!咱们这个校友李元盛,特爽快大方的人,你是没见过,不然你肯定和他投脾气。回头我做中间人,咱们一起坐下喝个酒,让他好好谢谢你!”
一边是交情不错的老同学,一边是新认识的朋友兼校友,顾予君还真想介绍两人认识。
“咱俩这交情,还客气啥,回头你跟李元盛讲讲,最好把写信的人找出来。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把人揪出来,好好收拾一顿,让他再也不敢这样做才行。”
顾予君也是这么觉得,“你说的对,回头我跟他说说,尽量把人揪出来。”
于是不顾天色已晚,顾予君特意跑了李元盛家一趟。李元盛见顾兄弟天都快要黑了还来找他,心情顿时就紧张起来,他最怕的是女儿娜娜那里出什么问题。等顾予君说明来意后,李元盛才把悬着的心放下。
李元盛看完举报信,紧锁着眉头说:“这信上的字我还真不认识,最近我也没得罪过什么人,谁会写这种信举报我啊?”
苏景芳知道有人写丈夫的举报信气愤不已,等丈夫看完信,她就拿过来看,仔细看了几遍,就看出写信的人字迹生疏稚嫩,看着像是很久没写字了,写得字比儿子建军还不如。可是,这些信的人到底是谁啊?
顾予君说:“信我也看了,从信的内容上来看,看着不像是榆树村的,如果这封信交到上边,会牵连一个村子,榆树村的人应该不会这样做。剩下的猜测可能就是你在厂里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或者是别的村的人知道榆树村捞鱼的事情。”
他这么一番分析倒是很有道理,可是这范围大了去了,根本没法查。他可没能力让周围所有人都写些字来辨别是谁写的信,那样的话得罪的人会更多,这事还得想别的办法。
李元盛想到这里,就不再着急知道背后的人是谁,反正信到了自己手上,这次不会出事,只要那人看举报了信却没反应,沉不住气做出什么的话,早晚会露出马脚来,到时候,哼……肯定不能轻饶了他。
李元盛非常感谢顾予君这么热心来给送信,非要好好招待他,见顾予君一直推脱才作罢。他知道这封信是付敏智经过顾予君送来的后,直接跟顾予君说好,等周末有时间请客,不论是在家还是在饭店,顾予君回去和付敏智商量好再告诉他。
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李元盛送出顾予君老远才回来。回来后,夫妻二人拿着信反复研究,也没讨论出个确切的怀疑对象,范围太广,真不好找,见实在想不出谁陷害他,两人怀着疑问睡下了,可是这一觉夫妻俩睡得是辗转反侧。揪不出背后的人来,他们就会一直担心。
结果到了第二天李元盛去上班的时候,路上遇到同事或者是熟人跟他说话,他就会忍不住想:可能跟我打招呼的人里就会有一个想陷害我的?
李元盛一开始把怀疑范围放到了工作伙伴中。他也不想这样想的,可他觉得相比之下,同事比较有写举报信的动机,也许他挡了某个同事积极向上升职的路或者是无意中说话办事得罪了谁。不然谁会这么无聊,做这种小人行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