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的时间过去了,她曾经闭塞。此刻,她觉得外面的一切都很大、很辽阔。她迫不及待地要走到一个新的领域去,去找寻自己新的栖身之地。
她努力地向前走着,觉得很吃力。
她似乎觉得自己面前的这座山丘,虽然不是那么高大,可走起来,却是那样的费力。
不过,她没有多想,继续向前走着。
大约半个多时辰之后,她已经觉得自己没有力气了。于是她在心里忍不住暗暗抱怨道:“都是因为那风,它让我随着它走了那么长时间,并且又让我在其中不停地翻滚,耗费了我那么多的力气!”
一想到这里,她就有气。
于是,她停下了脚步,看着秋日中的太阳,觉得很热。而抬头看着自己眼前这条漫长的山丘土路,觉得是那样长,却又是一眼看不到尽头。她问自己:这要走到什么时候,才是头呢?
她希望这里开满山花,但是这里没有;她希望这里有自己喜欢的绿草,但是这里也没有。
她失望了,汗水已经浸湿了她的衣衫。
她终于坐在山丘旁休息着。
此刻,她希望找到一点什么,可是这里除了山丘上的岩石与泥土以外,什么也没有,光秃秃的。
她默默地想:只有走出这座山丘才有希望。
于是,她站了起来,不再沿着山丘的平路前行,而是向着缓缓的山坡走了过去。
此刻,她越是向上走,越是觉得轻松。
她忽然间笑了起来,自我感慨道:原来人间的路是这样走过来的。
不过,在她的内心,她依然留恋着那条平坦的山丘路,虽然它是那样的漫长,却很蜿蜒、安静而美丽。更因为那里没有危险,充满了祥和与安宁。
终于,她到达了山丘的顶端。
伴着山风,她看到了山下有一个小小的村落,村落里有一些人家。
她高兴极了:终于有人家了!
她欢笑着,第一次在内心里感激花瓣把她带到了这片乡土之地。
于是,在她饱览了山下如诗画一般的风景之后,快步向山下走去。
下山的路是那样好走,大约还不到一个时辰,她已经来到了村落的边缘。
她又一次站下了,山村里的茅屋很凋零、稀疏,自己该向那栋茅屋去呢?
犹豫之间,她看到了村落最靠外面的一座茅屋孤伶伶的,甚至有些歪斜,于是她勇敢地向那栋茅屋走去。
此时,夕阳微斜,茅屋里空无一人。
她无心去打扰,于是就站在门口等着主人回来。
太阳的光芒已经暗淡,依然不见主人回归,此时的她,觉得又饥又渴,于是在不知不觉中竟然靠着门槛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忽然一个深沉地声音把她从睡梦中惊醒:“姑娘,你怎么了?”
她抬起昏睡的眼睛,看着来人,道:“你是谁?”
他笑了笑说:“你坐在这里,我怎么进去呢?”
她恍然,立刻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对他说:“不好意思,给你添不便了。”
借着月光,她看到这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皮肤黝黑,刚毅的面容,身高中等。此时,听了她的话以后,说道:“不妨事。”
说完,他就推开门,走进去了。
外面留下她一个人孤单单的影子。
不过,好在那个男人还算有心,这时出来问她:“姑娘,可是借宿的?”
她立刻道:“是借宿的。可问大哥你这里有地方让我住么?”
男子道:“你一个女人和一个大男人住在一起…?”
她立刻打断他的话,说:“我愿意。”
男人道:“既然这样,就请进来吧!”
她毫不犹豫地跟着他走了进去。
屋里光线很暗,男人点亮了油灯。
这时,她看清楚,屋里的摆设也很简单,虽然茅屋不是很小,但偌大的一个空间,除了一个角落有一张铺,一个角落有一个土灶,靠近中间的地方放了一张简易的木桌和一个凳子以外,其它什么也没有了。
她不禁皱了皱眉头,说:“大哥,我住这里,你睡哪里?”
他笑道:“你睡吧,我打地铺。”
她低头看了看地面,很快就明白了,所谓的地铺,就是在泥巴地上垫一点什么东西,然后睡在上面。
于是道:“这样行么?”
他显得无所谓,说:“我们种地的,成天就跟泥土打交道,有什么不行的。”
她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于是就和衣躺到了那张铺上。
铺下面垫的大约是麦杆,睡在上面不怎么舒服,但还算干燥,于是她也觉得还算可以。
这时那个男人到了外面,在茅屋的一角,又抱了一些麦杆进来,然后垫在地上,没有多大一会儿工夫,他已经鼾声四起了。
她被这鼾声搅得有些睡不着了,于是干脆坐了起来,在黑暗中看着这个睡在地上的男人。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前途就象这茅屋里黑暗的光线一样,没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