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听见这声音,眼神就渐渐冷了下来。Www..Com这人是宗族一个远房堂兄,叫做陈子璋,在侯府中血脉没他尊贵,但胜在人乖巧伶俐,善于钻营,很受秦夫人的喜欢。
“智障,今日是没吃药还是药吃多了,这声音中怎么透露着一股子脑残的味道?”陈风毫不留情的出口反驳道。
“你!你!我!我!”陈子璋被这话气的簌簌发抖,差点没从马背上掉下来。
“呀,不仅智障,还结巴上了?怎么着,你这病的可是不轻啊,赶快去看看吧。”
陈子璋听到这话,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止不住的哆嗦着。这说话的本事,他还真赶不上陈风。
“抖什么抖,抽风了?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非学人家抽风,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听到这句话,陈子璋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拉缰绳,胯下枣红色的骏马潜前肢腾空,直直朝陈风踹了过去。这双蹄子,有婴儿的脑袋大小,套了厚重的马蹄铁,若是被踢实了,绝对够陈风喝一壶的。
电石火花之间,陈风拉着缰绳急急闪避,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论马上的功夫,他毕竟还是有些生疏,一双马蹄已然到了眼前。陈风面色大变,刚想纵声下马,没想到那匹老马轻巧地转了一个身,鞭子一样的马尾向着朝枣红马的眼睛扫去。
只听一声暴怒的嘶叫声,枣红马吃痛发狂,迈蹄狂奔,登时把陈子璋甩了下来。
陈风下了马,瞟了一眼灰头土脸的陈子璋,没有多理会,转过头来目光灼灼的盯着这匹老马的眼神。仔细看了许久,他心中忽然泛起些许异样的情绪。
那是怎样的一个眼神?
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人性化十足,放佛一个历经世事的老人一样。骄傲,不屑,霸道,威猛,被深深隐藏在沧桑和平静之下,酿成一潭深不可测的清泉。
陈风不禁看得痴了。
“老子跟你拼了!”陈子璋挣扎许久,忍着腰背的剧痛站起身来,拳头夹着风声直奔陈风面门。
陈风没有闪避,伸出一只大手恰到好处的抓住他的拳头,侧身一拉,猛然间后退一步,把他的身体拽了起来,手臂一轮,陈子璋如同一条破麻袋似的被甩到食槽中。
陈子璋顶了满脑袋杂草,扒拉着拱出来,眼里布满了血丝。他何曾正眼看过这个小妾生的儿子,没想到今日却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可受了伤,在打下去只是自讨苦吃。眼神中闪烁着阴沉的光芒,陈子璋识趣地一瘸一拐离开了。
陈风压根没在意他,盯着眼前的这匹马,眼神温柔得如同见到了热恋中的情人一般。那老马倒也有趣,伸出一条长长的温热的舌头在陈风手上轻轻舔着,瘸了的左蹄子不住地在地上轻轻刨着。
“风少爷,你看这马如何?”老蔡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陈风身后,出言问道。
“好马,若年轻十岁,定是战场上的赤兔的卢。”陈风笃定的说道。
他在书中看过,赤兔马和的卢马都是大靖历史上有名的千里马,说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一点不为过。但要成为名留青史的宝马,仅仅有出众的体力是不够了,最重要是能有灵性,通人心。
“呵,赤兔的卢?”老蔡轻轻笑出生来,干燥的嘴唇轻轻哆嗦着,浑浊的眼球闪烁着泪花。
“怎么,难道这匹马不是在这养老的?”陈风疑惑问道。
老蔡不知从哪摸出一根旱烟袋,吧嗒吧嗒抽了几口。“这马是我养大的,别的马吃四石草料,它要吃六石。还老不长个儿,参军之前我嫌它难看,就给卖了。”
咳嗽了几声,老蔡继续幽幽说道,“以前我要是懂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它带上战场。可是,老了,老了,等我懂相马的时候,它已经老了,拉了一辈子石磨,连腿都瘸了一条。”
老马轻轻甩着尾巴,拿脑袋蹭着老蔡的胸膛,眼睛也渐渐湿润起来。
“它的腿能治好吗?”陈风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行了,就算治好也是老马一匹,派不上用场。拉了一辈子石磨,哪还有千里马的心气?”
陈风意有不甘的盯着这匹马,若是自己在战场能拥有这样一匹通灵的宝马,能省多少事啊!
看着看着,陈风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快步走到这匹老马背后,伸手朝它屁股上拍了过去。
“风少爷,您这是干什么呢?”老蔡疑惑地问道。
“拍马屁,呵呵。”陈风笑了一声。刚才他突发奇想,鉴宝术能鉴定出死物,那活物呢,鉴宝术若是能知道怎么让这匹老马恢复生机,那可就赚大了。
拍出这个鉴宝术,陈风脑海中便是多了一缕信息。“火罗马,产自火山多发的荒山大川。性喜独居,身具远古神兽凤凰血脉,可自身进化。进化条件,随机。”
鉴宝术奏功,陈风心中狂喜,回过神来急急问道,“老蔡,这匹马从哪得来的?”
老蔡低头思索片刻,声音有些怪异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们家以前是养马的,有一次我带马群出去,回来的时候就多了个它。这马说来也奇怪,我有次想给它配种,它倒好,尥蹶子硬生生把把那匹母马赶走了。”
“老蔡,这匹马送我怎么样?”陈风也不矫情,径直把目的说出来了。陈风知道老蔡的性子,极重恩情,就算是以前自己在侯府中地位低下的时候,也从未有过半分不恭敬。
此举虽然有点携恩求报的意思,但若是火罗马能在自己手上重放光彩,相信他也是很乐意看到的。
老蔡咧嘴一笑。“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得看它的意思。”
“一眼为定!”
陈风抛下这句话,便是走到火罗马近前,紧紧盯着它的眼睛,脑海中竭力构造着一副画面。
天边,是余烬未息的火山口,袅袅青烟升腾成一道贯彻天地的巨柱。苍茫的大地,旌旗飞扬,是两军对垒。一匹浑身披了黝黑色铁甲的大马,载着一位英姿飒爽的将军,在敌阵中几进几出,尸堆成山,血流成海。敌阵溃不成军之际,大马纵身腾空,放声长嘶,铁甲的缝隙中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
许久,许久。
陈风脸色煞白,脑海中更是产生阵阵晕眩之感,维持这么庞大的画面对他的精神是一个极大的负荷。闭眼凝神片刻,再次睁开眼睛,饱含希望的朝火罗马的眼睛望去。
两滴黄豆大小的泪珠,从它的眼眶中缓缓溢出。
宝马通灵,它看得懂。
陈风伸手轻轻为它拭去泪珠,把脑袋贴在马头上,轻声呢喃道,“火罗,火罗,跟我走吧,上战场,那里,是我们的归宿。”
火罗马甩了甩头,竭力一跃,双蹄搭在半人高的马厩木栏上,仰头长啸。
“嘶……”
声彻寰宇。
马厩中其他骏马听到这声音,放佛都回到了军纪严明的战场上,齐齐纵身,大声附和。一时间,平日里寂寥空旷的马厩,竟然被硬生生带出了几分战场的惨烈气息。
“王大哥,这就是陈风,就是他,伤了我的赤血,现在居然还惊了军马。真是死性不改,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等到响彻旷野的马叫声渐渐平息下去的时候,陈风便是听到了陈子璋满是怨毒的声音。安抚地摸了一下火罗的头颅,转过身来,映入眼帘的是三个骑在马背上的男人。
右侧是陈子璋,左侧是一个身着便衣少年,面色白净,大眼睛,薄嘴唇,脸蛋看起来居然显得有几分精致。这是前几日陈风见过的,李昌玄的追随者和军师,谢子轩。
两人中间,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胡子,身着重甲。陈风吃了一惊,他竟然是一位军官。
大靖律法有严令,只有现役军士、皇宫禁卫和王宫大臣府邸的护卫,才能在城中身着重甲。除此以外,其他任何敢私藏私穿重甲者,按律当斩诛九族!
“马下何人,报上名来!为何惊动军马?”大胡子声色俱厉的问道。
“你是何人?竟敢身着重甲擅闯我侯府学堂,可是想谋反?”陈风两片嘴唇一张,先给他扣上了一个大帽子。
“呵,小子还挺横。你是陈风吧?我听将军说过你,原以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没想到还挺精干的。”大胡子友好的一笑,露出满口洁白的牙齿。
“你是大哥的手下?”陈风犹豫着问道。
“神威军,陈天啸将军麾下神机营大队长,王虎。”大胡子正色道。
能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头衔十分自豪,说道将军的名字,也是满脸的得意之色。
陈风心中很是高兴。陈天啸是他的大哥,忠勇侯府中的嫡长子。
这位大哥十五岁从军,仅仅是十年的戎马生涯,就从一个小兵升到了将军,本人更是化气境界的强者。更重要的是,大哥为人方正,未从军之前对陈风很是照顾,兄弟感情甚笃。
“我大哥呢?大哥回来了?”陈风心中泛起了几丝火热。陈天啸戍守东南边疆,和神风国战事不断,兄弟两人已经整整十年没见过面了。
“将军年关归家,我等作为先锋,提前回城通报。”王虎也是笑着说道。
“王大哥,你可不能放过他呀,惊扰军马可是重罪。”见到情况有点失去控制,陈子璋急急叫道。
陈风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王虎饶有兴趣的看了陈风半天,眼角渐渐浮现出几丝促狭的笑意,“依我看,不如你俩赛马一场,一决胜负如何?”
半世刁民17_第十七章火罗,赛马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