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决区,深处。
解决掉坤玉等人之后,他们便立刻离开了,尽管墨笛受了两道伤,但都是皮外伤,涂上创伤药就能解决。
不过多多少少,他的战力还是要受些影响,因此在这段时间内,两人都不太希望发生战端,避免伤势一再加重。
此刻,在路上,两人因为试炼牌的归属问题,难得有了争执。
“我们是两个人,对面是四个人,我说平分你还嫌不够?”墨笛满头黑线。
“不对,我杀了三个人,你只杀了一个人,应该我三你一!”禹北摇头道。
“你就对付一个两缕气,我被三个三缕气围攻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我也不希望这样啊,可是人家要这样子,我有什么办法?不能这么算的……”
“你!”墨笛被这话气得半死,尤其是看到禹北那一幅“认真无比”的表情,简直让人有杀了他的冲动。
不过下一刻,墨笛又平静下来了,他望着禹北,语气再度淡然起来:“行,你想要三块试炼牌也好办,我们打一架,你赢了就听你的。”
禹北盯着他:“你不是受伤了吗?”
墨笛淡笑,道“那又如何?”
禹北最终还是忍不住与墨笛交手了,两人打了将近五十来个回合,随后禹北黑着脸叫停。
他的确想要试试二品武师的底,但显然低估了墨笛的狠辣程度,此刻身上白白多了七八道淤青,让他直咬牙。
这哪是切磋,墨笛一上来就各种凌厉,纵然一条手臂负伤,也压得禹北几乎喘不过气。
“真难……”禹北皱眉,从这次交手可以看出,哪怕面对负伤的四缕气强者,他也无法抗衡。
殊不知,墨笛此刻比他还要惊讶。
“你修炼的功法不简单,气息真霸道。”墨笛目光直聚禹北面孔上。
即使面对三名三缕气,他也只是堪堪落在下风,正面单挑的话,从此前那邬北的经历就能看出,完全是一边倒的局面,但而今禹北却能跟他走这么多回合。
自己没有留手,这一点墨笛很清楚,不然禹北也不会在那边一幅气呼呼的模样,但关键就在这里。
他并没有留手!
“羡慕吧?”禹北咧嘴,故意气墨笛。
“这么霸道的银色灵气……灵蛟诀?银寒经?都不像啊!没有龙吟,也没有寒意……”墨笛没理他,自顾自思考,嘀咕道。
然而这声音落在禹北耳中,却让他心生一阵波澜。
这可不是一般人该有的见识。灵蛟诀、银寒经,这都是名气极大的功法,墨笛的背景绝对不简单。
“诶,我说……你的功法也不差,何必吃里扒外呢。”禹北道。
“你怕了?”墨笛斜睨着他。
禹北脸上微沉:“你真要抢不成?”
墨笛耸耸肩,语气颇淡然,反问:“不可以吗?”
……
接下来的一路上,禹北对墨笛颇为提防,他非常确信,对方是真的眼红东皇经,甚至完全不加掩饰的。
四枚试炼牌,最终还是两人平分。
这让禹北不爽,但确实拿其没什么办法,恨得牙痒痒。
不知算不算幸运,后面的两天里两人先后又遇上来自不同训练区的弟子,墨笛对禹北的“眼热”并没有付诸行动。这几批的整体实力比起坤玉四人来讲就要弱一些,因而两人没有太费劲便尽皆解决。
随着时间推后,遇到的人慢慢也有已经斩杀不少弟子的存在,他们的试炼牌上都染了几根竹子,只可惜这些用掉的碧竹源无法再被提取出来,让两人有些遗憾。
“我感觉又快突破了……”墨笛嘴角噙着一丝弧度,似笑非笑。
“呵呵呵……真棒。”
“放心,我不会太为难你,虽然你的诱惑力很大,但我还是想先见识一下所谓的囚徒。”墨笛淡然道。
禹北嘴角抽搐,并有接话。
这天晚上,墨笛果然突破到了五缕气,让禹北一阵腹诽。他有些后悔,纠结了半天,还是放弃了这个可以下手的机会,因为实在有点乘人之危。
他的表情落在墨笛眼中,后者依旧淡然,却看得禹北愈发暗恨。
这种淡然的表情,他已经看了三年了,但从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让他恨不得直接冲上去给两拳。
然而就在这一刻,墨笛面色微变,眼睛眯了起来,低声道:“有人!”
“唬谁呢?别以为我怕你!”禹北咧嘴。
不过他的注意力也转移开了,虽呈口舌之快,但反应可不迟钝,在墨笛开口的下一刻,禹北就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因为墨笛的这个表情他太了解,三年里,只有每次挑战不可能的训练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来。
没多久,两道身影便来到他们视线之内。
这是个月色清辉的夜晚,冷冽的月光照落在不远处,是两张粗犷的脸庞。
纵使清辉洒落,亦淹盖不了那一股凶戾,这两人都是中年人,且身穿并非黑衣!
“囚徒!”禹北和墨笛瞬间判断。
墨笛开口,声音略冷:“一个五缕气,一个四缕气……”
“哟呵,眼里倒是不错,看来终于找到你的菜了,乔甘。”
囚徒中的一人寒声笑着,后一句当然是对同伴说的,话语充满了对禹北二人的调侃。
乔甘没有理他,目光一直放在墨笛身上,他修出五缕气,自然要应对后者。
贯忱嘿嘿一笑,丝毫不在意身旁之人的态度,这不光体现在两人实力上的差距,更在于他太了解乔甘的手段了,着实让他拜服。
“刚刚才突破,依旧有些不够看啊。”乔甘望着墨笛,声音低沉,一语便道破其深浅,而后接着道,“加上一个三缕气的垃圾,两个牌子倒也来得容易。”
贯忱附和道:“杀了这两个,再杀十一个,咱们就都能出去了,嘿。”
禹北目光有些沉,这两人根本就没将他放在眼里,言语间便断定了他们的生死,且十几人的性命就是他们也觉得沉重,这两人却这般轻易说出来,哪有半分怜悯。
尽管早就知晓,这些囚徒都是些心狠手辣之辈,而今真正面对,还是让他感到极度的反感。
“哟,不开心呀?”贯忱注意到禹北的情绪波动,顿时目露凶光,狞笑道,“像你这种垃圾,我在外面可是想怎么杀就怎么杀,你想拿什么反抗?”
在他眼里,禹北这种一品武师不论修出几缕气,都如蝼蚁一般,只会给他增加乐趣罢了。
禹北冷声道:“那你便来试试,我将如何反抗!”
贯忱闻言,只是一阵嘲笑,将禹北当作还没见过世面的温室花朵:“哦?那我便告诉你弱者该有的悲哀是什么样子,乖乖享受吧!哈哈……”
他动了,直接出手向着禹北轰杀过去,甚至兵器都没有拔,自信之极!
墨笛目光一凛,瞬间出手,一枚石弹子便向着贯忱打去!
牝!
然而,石弹子刚弹射出一半距离,就被一道刀光砍落,那道身影来自与他同为五缕气修为的乔甘!
“自身都难保,还敢管他人?”乔甘轻蔑说道,顺势对着墨笛杀去。
“哼!”
墨笛冷哼一声,迎了上去,然而面色却并不乐观,出手的同时对着禹北喝道:“能行吗?打不过就走,不要硬撑!”
他确实有些忧虑,虽说禹北此前体现的实力可以与四缕气一战,但明显会落在下风,无法持久。而他刚刚修出五缕气,比起乔甘肯定是有差距的,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结束战斗,甚至多半是一场苦斗!
大丈夫能屈能伸,如果在这里打肿脸充胖子战死了,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不过,他的想法虽好,但跟禹北的心思明显有大区别!在乔甘阻断他的同一时刻,禹北竟直接一拳迎了上去,三缕皇气竟短暂凝聚在一起,汇聚在这一拳位置,这是东皇经中关于皇气的运用法之一,第一次被他施展出来。
禹北现在可以算得上是怒发冲冠了,打不过墨笛也就算了,此番两个囚徒也全然无视他,而墨笛的话语这时候传来,顿时牵动他心中的导火线!
“怕死笛,瞪大你的眼睛看好,我怎么把他打爆!”
凝聚皇气,是东皇经运转法门之一,至少需要四缕气,也就是二品武师才能正常施展,三缕气逞能的话存在一定风险,不过也许是愤怒的缘故,这一刻的禹北身心意念非常纯粹,少了各种忧虑的情绪,一切都进展出奇的顺利。
下一刻,禹北一拳硬碰贯忱!
嘲弄之色充斥贯忱的眼中,他也没有料到禹北竟然敢正面接他一拳,但他没有在意,此举在他看来完全是蚍蜉撼树,以卵击石。
然而,一拳轰下,意料中的震撼感却并没有传来,相反,他竟有种与金石铁器碰撞的感觉,拳面直接传来一股痛感。
贯忱连退数步,心中震惊。
就是一旁一直留心这边战况的墨笛,都被这一幕震撼到了,甚至都没有在意禹北话语中对他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