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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起点(三)(1 / 1)

大厅辉煌,穿着黑色马甲的侍应单手端着托盘上了酒。璀璨的水晶灯下,不远处的钢琴旁传来柔和温缓的曲调。

言之庭穿着深蓝色西装,系着配色想同的领带,一身正装,却不老实地歪着头看着不远处弹琴的青年,手指在大腿上轻轻敲打。仔细看,是跟着钢琴节奏的敲击。

罗诺坐在他对面,抿了一口酒,嘴唇嫣红,气色绝佳。她披散着栗色长发,眉目精致,看着对面的他,忍不住轻笑出来。在此刻,带着平日里不曾显露的属于女孩的活跃灵动。

言之庭闻声回头:“你笑什么?”

“看你穿的这样正式可少见。”罗诺双手支在下巴上,明眸盯着他,眼中弥留着笑意,“见我这么庄重,我可招待不起。”

言之庭回过身子坐好,将领带扯松一点:“想多了,公司刚开完会我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够意思吧。”

罗诺挑了挑秀眉,挂着笑。

餐厅里气氛刚刚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而深厚的花香。

她说:“我上次回美国学校里做报告,你为什么不想见我?”

言之庭无所谓地说:“哦,那段时间在准备比赛,你时间没卡好。”

“次次去次次没空,之庭,真不知道你每次说谢谢我的时候是不是真心的?”

言之庭笑了,端起酒杯晃了晃,暗红色的液体,映得他眉目愈发清朗干净。他说:“这不一回来就请你吃饭?罗诺,那段时间,真的谢谢。要不是你,我……”

“诶诶诶,打住!”还没等他说完,罗诺便笑着开口道,“得了,知道了。我最听不得你说这话,多见外啊!我心甘情愿的。”

她低下头慢慢切着牛排,言之庭顿了一瞬,看着她,薄唇抿了抿。

一时间无话,只听得到刀叉碰撞发出的清脆声。

“罗诺,罗伯母没催婚吗?你也老大不小的。”他绕有兴致地问。

罗诺已经三十二了,可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看起来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却带着女人应有的气场和美艳。早些年,她身边更是不乏富二代三代的追求者,只是慢慢和林致走得近了之后,那些人,渐渐都不见了。大概是以为名花有主了吧。

她走在街上,回头率依旧杠杠的。只是她喜清净。这张美艳漂亮的脸蛋,给人一种清冷疏离感,很多人更是不敢追。这么几年来,身边唯一相熟的男人,竟然只剩下林致一人。

她不禁抬眼看看眼前这人,长大了成熟了的模样,多了岁月的沉淀,轮廓更加硬朗英俊。这幅模样,不知她在梦中,又梦到过多少次。

罗诺心头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气息不上不下,胸口有些生涩。可她面上却不动声色,假装无所谓道:“这事儿怎么逼?我又不急。”

言之庭眼睛黑亮亮的,分明还是个少年,他点了点头说:“也对,是急不得。得把好关,自己把眼睛擦亮些,要求也不要太高,对你好就成了。”

罗诺听他这么说,扑哧一笑,眼睛紧看着他,露出洁白的牙齿:“你什么时候有当媒婆的潜质了?不然你帮我介绍几个,我也省大半功夫。”

言之庭说:“你留点心吧!别现在不当回事,过几年,真成了大龄剩女,有你后悔的。”

他不怎么管别人的私事。罗诺有些倦了,放下银叉,靠在椅背上:“行了,下午还有事。之庭,送我回家吧。”

言之庭看了她几瞬,点头:“好。”

言之庭思量回来之后没去拜访过罗诺的父母,有失礼节,打算刚好顺路一起去拜访拜访。

他们一前一后走下旋转楼梯,这是家复古主题的酒店,言氏有参股。楼梯上铺着波斯红绒地毯,灯光错影。大厅处正走进来一群人,身边立刻招呼上几个侍应,为他们引路,朝着楼梯上三楼的vip包间。

言之庭与他们撞了个正着。

走在最前边的那人身形挺拔料峭,眉目浓厚,抬头,看到了他。

言之庭双手插在裤兜里,立住不动,

身后,罗诺似乎走了一下神,没留意,撞到了他的后背。高跟鞋在绵软的地毯上崴了一把。“欸!”罗诺一个踉跄,惊呼一声,情急之下,手向上抓去。

言之庭闻声回头,下意识伸出手,罗诺惊慌抓住他。花容失色。所幸言之庭眼直手快揽住了她的腰,稳稳接住。

罗诺实实受了惊吓,半天没反应过来。言之庭的脸就在她的正上方,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这时,前方来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光。

言之庭将罗诺扶起来,松开手,将被她扯松的衣袖理了理。罗诺一抬头,看到了站在下方的台阶上的林致,含笑看着他们。

林致转身对身后一人说:“陈总,我遇到了老熟人,您先上去坐,我失陪一下。”然后对着身边侍应说:“小李,把陈总他们领上去,开几瓶好酒,好好招待。”

身后的客户谈笑着走上包间。

言之庭眼睛丈量了一下台阶,仿佛林致不存在,对罗诺说:“看到没,要不是我扶着你,你保准要摔个狗啃泥。”

罗诺心知他说的是实话,虚惊一场,她才缓过来。看到林致,心里却咯噔一声响,不说话,看着他。

林致这才回过头来,目光温和看着他们,仿佛在真诚地看几位故友一般。他明明不是好人,给人的眼神里,却是温和礼貌到极致的教养。看上去,不是狠角色,而更像隔壁家的知心大哥哥。

西装是他的常服,不管做什么,都是一丝不苟的穿搭。从发丝到指甲盖,都能看出这是个极度自律讲究的男人。

“很巧,没想到在这儿能碰到你们?”他淡笑着说,“刚吃完饭?”

言之庭没什么表情,罗诺点点头,微拢了拢栗色长发。笑着说:“的确,你又要谈工作吗?”

林致双手插在裤兜里,微颔首,他刚刚看到了全过程,面上却不显现什么。说:“走,一起坐一坐。”

言之庭摇头:“不了,我们还有事,就不耽误哥的功夫了,走了。”

他往下走,林致也不拦,任他下着楼梯。

罗诺左右为难,打圆场走到林致身边,抬头说:“你弟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别跟他一般见识。林致,下次聊啊,我们就先走了。”

她提着裙子,手上带的事kresase最新款的镯子,简洁大方的款式,镶着闪耀璀眼的钻石。她追上言之庭,走到大厅时回头看了一眼林致,挤出一抹笑,转身随着言之庭走了出去。

言之庭没有因为罗诺穿的是高跟鞋而放慢脚步,没有回头,只是直视前方,脚步飞快。

林致站在高处看过去,罗诺踩着高跟鞋,小跑着跟在言之庭身边,不时抬头看身边的言之庭几眼。那眼神,竟有林致未曾看过的彷徨和温柔。

他面部紧绷,肩膀宽阔,长腿修长。他突然露出一抹嘲讽的笑,转身,走上楼。

——

刚回来时,言母对言之庭逮得厉害,恨不得时刻陪在他身边。那天下午,当她第五次敲开言之庭书房的门给他端了被淡茶时,他望着言母仔细端详着自己的神情,哭笑不得。

他放下文件资料,起身走到言母身边:“妈,我都回来了,你还在担心什么?”

言母苍老了许多,打扮依旧精致,却盖不住眼角淡淡的细纹了。

她有些无措,双手握着:“我怕你渴了,给你端杯茶水……”

“妈。”言之庭蹙眉,握着言母的肩膀,说“我是你儿子,不是什么少爷,我不需要你伺候。今后,这个家里,你也不需要服侍谁。你就挺直腰板,不管发生什么事,有我给你端着,天塌下来我也替你顶着。”

言母眼眶红润,右手缓缓攀上言之庭的脸,嗓音有些颤抖:“瘦了……”

言之庭看着她,咬紧了牙。

一滴晶莹的泪顺着言母的脸颊滑下,心里的喜悦和自责再也藏不住,却又是哽咽的不行:“你不知道,你去这几年,妈天天睡不着……怕你天冷不知道加衣服,怕你吃不好……我整夜做梦都梦到你怪我,怪我把你生到言家,怪我不能给你一个安稳平安的生活……”

言之庭眼中含泪,将眼前这个女人抱进怀里。

言母攀着他的背,泪如雨下:“都是我的错……都怪妈妈,你不知道……你都不知道妈心里多难受,多怕失去你……”

他轻笑,一滴泪滴落下来,像是燃烧的蜡炬:“妈,怎么会?我怎么会怪你。”

“你知不知道这四年,我有多想你……可是我不敢跟你爸爸说,我不敢叫他把你接回来,我怎么敢……”

言之庭握紧了拳头,目光疏离温和。

他低声说:“妈,以后我来保护你,这个家,靠我来守护。你抬起头来,你光明正大的走出去。我是你的儿子,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告诉她们……”

言母边哭边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只要你待在妈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

言之庭笑了:“妈,您还当管小孩一样管着我呢?”

言母轻锤了一下他的背,擦着眼泪,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晚上想吃啥?我去做。”

言之庭靠在办公桌上,穿着白衬衫,勾勒着挺直的背,眸中带笑:“今天不行,我约了许闱。妈,明天做,我保证在家,好好尝尝你的手艺。”

“行!”言母笑着,“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忙。”

傍晚,晚霞如同碎金,铺染了半边天。

许闱的车准时停在言家大院门口。

言之庭拉开后座门,坐上去。

许闱说:“言大少爷,我是你保姆吗?帮你办着办哪就算了,还得当司机专程接送你?”

言之庭把一份资料扔到前方副驾驶上,说:“看看吧,这是几个合作单位,下个月,与言氏的合同部到期。”

许闱回头看着他,等着下话。

“林致要开始行动了,绸缪了半年,终归是来了。”他沉吟道。

许闱轻笑,发动车子:“你早有准备,这次,林致失策了。”

言之庭靠在椅背上,没说话。

如果林致非要下这步琪,只得鱼死网破,可他得把损失降到最低。言氏才能继续存活下去,言家才可避开这次腥风血雨。

怎么办才好?如何才能真正做到两全?

车子开在夜景繁华的马路上,许闱突然问:“你都回来这么久了,没想着跟时沐那姑娘打个电话?”

言之庭睁开眼睛,想到时沐,眼角有了笑意。

他望着窗外,眼眸分外明亮:“过段时间吧,等我把这些忙完,再去接她。”

“我看她不错,安静,老实,没什么坏心思。”许闱自顾自说,“眼睛里的东西,和你很像。”

言之庭手指静静在膝盖上敲击着,漆黑的瞳孔中映着路灯的光辉。

许闱认真开着车:“可我看她这几年,过得并不太好。穆棱从小就马虎,大少爷脾气。照顾女孩能细致到哪去呢?然然也说没跟她联系过,也就是说,这些年,身边就穆棱一个熟人,人在异乡,自己打工挣钱供养自己……”

他故意说给言之庭听,边说边看他脸色,指望着他露出什么心疼的神色。

言之庭眼眸漆黑,像水潭般深而幽,抿着唇。

许闱没将那晚见到时沐她受伤的情景告诉他,该知道的他也都知道了,也懒得多说什么闲话。

回来第二天,言之庭就回到时家去看了。走过那条巷子,摸上厚重的铁索和红锈的院门#抬头看着那间窗户,仿佛下一秒就看到年少时的自己从时家厨房走出来,端出三碗米饭,围着院里的木桌吃着午饭,欢声笑语。

那晚,月光皎洁,他在院门口站到了半夜,清冷的月光映在他脸上,他说:“奶奶,对不起,我回来了。”

“我年幼时向你保证过,等之庭有为那天,回来,您再把小沐交到我手上,不知道这话,还算不算数?”

树影摇晃了一下,沙沙作响。

言之庭笑着抬头:“那您就是答应了。等过两个月,奶奶,我再带着小沐回来看你。

“我会给她,一辈子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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