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看着窗外的风景,天弃忘记了诸多烦忧,天气仍是好,万里无云。也许只是西北地天气突变,更或是十里不同风光,大巴从日月山出发没多久,却已是远远的把突兀的风雨甩在了汽车尾烟后面。
身边却是北凌和南若聊的起劲。甚至天弃怀疑,要不是要陪着巍儿,南若老早就让天弃起来,把位置给霸占了!
“各位旅客请注意,我们前方有个休息点,也是个出名的风景区,万亩油菜花基地,请大家做好准备,接下来我们一起去领略大海花香。”于导略带粗旷的声音飘起在了车厢里。
天弃的眼睛从荒无人烟的高原收了回来,或不,应该说心从这空旷的高原收了回来,一望无际的荒野上,看久了难免产生视觉疲劳。更何况这又不是南方,放眼充满着绿意。
黄沙,间或杂草丛生的视野里,不见古道西风瘦马,更还未有夕阳。断肠人还不是他!
边上的北凌接着于导的话在天弃耳边响了起来“说是万亩,能有百亩就不错啦,当然,真到了那儿,你还是能发现,一望无际的油菜花,总能给你的心灵带点不一样的东西。”
车渐行,车窗外仍是一成不变的荒凉,只是往车前方望去,一片金黄已跃入眼帘。
“万亩”油菜花基地到了。
陆陆续续下了车来,天弃和驴友们三三两两往田地里走去。
真正的风景在人的心里,真正的壮观却是自然界的造物,当然,也有人为的创造。
这是一片金黄的花海,点缀在大西北荒凉的土地上。
“一起各个影吧?”南若对着天弃北凌说道。
北凌也应声道:“嗯,这么美的风景,是该做个留恋。”
远处,连于导这常年累月带团往返的导游,都臭美的摆着POSS在那让司机老傅帮忙拍着。
带孩子的年轻夫妇正忙着给自家孩子来个各种特写。
生活很累,却应有那闲心,时不时放松放纵,调整那根紧崩的弦。
“一二三茄子。”天弃北凌南若的三人合照大功告成。
“咱们赶上好时节,只有这六七月份,油茶花才开放的。”北凌煞有介事的介绍道。“平时的这儿,也是没这个景的。当然,我以前来时也是这个季节,哈哈。”
如果是俊宁这样说,天弃肯定会很鄙视的来个切字,可在这儿当然没有。
“那是,所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天弃应道。
“嗯啊,西北有如此风光,没想到吧?”北凌又很是自豪的对天弃和南若巍儿扬了扬头,马辫儿迎风甩起。
人是美人,景是美景。天弃有点想把这一刻记住永恒的冲动。无垠的金黄背景下,是几个还有梦想还有追求的年轻人。天弃忽然觉得自己也是,只是在他眼里漫长的岁月里,所谓梦想被慢慢磨失。
有轻风拂来,花海渐起波浪,花香弥漫。
曾有过一上了年纪的大叔在和天弃一起对着国道外的杨柳释放完身体的负累后,满腹感慨道:“轻风徐来,裤档有哀伤。”当下没有哀伤,天弃呤道:“轻风徐来有花香。”
只听身边北凌南若等人默默回应“只应身在油花海。”
略做休停,旅行团队又动身前往此行的目的地----青海湖。
青海湖,对于出身南方沿海的天弃南若,更或是尽管出生西宁本地却就读于青岛的北凌而言,似是没有直面大海的波澜。有些事物本身,并不是因他名,更有在于他的特殊性。
一路无言,到达目的地已是午后,匆忙的照顾五脏腑。
“大伙休息下,下午我们去马场观光,当然,想亲身体验策马奔腾的朋友们就得自己掏腰包了,这一块并不在我们的带团费里面。希望旅客朋友们知晓。”于导认真的介绍道。
“贵重物品随身携带,其它东西可以寄在这饭店里,晚上我们再安排住处的房间。”说是房间,其实是大通铺,男方分开如同学生宿舍一样的住宿环境罢了,这点天弃也是在后面才得知,当然,这么低的团费再安排你住宾馆,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事儿。
闲聊一会,北凌南若自去寄了包裹,而天弃看看自己,发觉根本没东西可寄,一个轻便的随身包,已是他此行的所有家当。
也罢,来来往往于南北两地,他也就这一个斜跨书包,便是担起了学校与家往返的重责。人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说的正是天弃这种孤单之身孤独之人。
“去骑马咯。”不远处北凌南若嘻嘻哈哈的笑着走来。
“天弃你会吗,不会我教你啊,我骑过,不收你拜师费的。”北凌开玩笑的说着。
“开玩笑,我无师自通的。”天弃翻了个白眼,心中却不由得激荡起来,总算要圆了骑马的梦想了。心里却加了句“我没骑过马,但我好歹骑过牛啊。”想起儿时放牛骑牛的经历,更是会心的笑了出来。
“得得,一会咱比比。”北凌很是激将的撩拨来着。
“咱一个大老爷们的还能怕你个。。。。”天弃硬生生的把娘们两字吞回了肚子,因为他感到了北凌那似笑非笑的脸上传过来的杀机。
“不和你一般见识,”天弃暗想,“比就比!”却难免心慌,苍天啊大地啊,我这也是第一回驾驾来着,可别真太丢脸。
打闹着来到马场,却还是吓了天弃一跳,说是马场却也不见圏着,几十只马正悠闲的散乱在青海湖边不远的一个草场里吃草,这不是林天弃第一只见到真正的马匹,高中时县城里来过马戏团,惟一的两匹马虽然没坐上,却让他几乎摸了个遍,到最后马戏团的人不得不将天弃赶走,嘴上还念叨着,“摸了半天也不骑,摸个屁。”好在真没有摸到马屁上,虽然天弃给马戏团的人拍了半天的马屁想免费试骑。
毕竟是旅行团,毕竟是生意场!当天弃一伙人到来时,马场的几个人已如见到肥羊似的杀至。
“一个小时五十块钱,不够一个小时按一个小时算,超过一小时八十块钱,玩到夜幕算你一百。”马场过来的大叔很是流利的招揽生意。
这都三点了啊,骑到天黑也没几个时辰。天弃很是无语的想到,不过想想西北因时差,倒是暗的有点晚。
其实旅行团的人就图个新鲜,坐上去让马场的人牵着溜达个小圈,便也是下来了,有几个人真会一路骑乘到天黑落幕。世事难料,偏遇上了天弃和北凌两个傻缺。
各自散开,有的只是到处逛逛,甚或行去湖边玩水,个别同行的也各自选马,北凌远远的瞧见一匹白马,信步走了过去,回头对天弃做了个鬼脸,“你这么黑就不要选那条白马了,反正也不是白马王子。”
天弃很无辜躺枪,自去牵了匹棕色的马匹出来。
说了些注意事项和技巧,马场的大叔便让天弃和北凌上马,并牵着走了小段,确认这两小肥羊已初步掌握如何驾驭马匹之后。才放手让两人自去慢行,自己又去跑边上去招揽生意去了。临走不忘一直嘱咐,要慢,并只限定只能在附近溜圈,不许跑远。
北凌早已不知喊了多少遍知道了,也不知是闲他教骑行技巧时自己知道了麻烦,还是闲马场大叔说的不许跑远太罗嗦。
坐在红棕大马的背上,天弃突觉豪气喷发。大有纵马飞驰草原的气概。“走着?”转头对边上大白马上的北凌说道。
轻轻一夹马镫,北凌自是不接话儿便缓步骑行起来,天弃立马追上。由慢及快,两匹马儿渐离马场,背着青海湖行去。
逆风传来马场大叔的声音:“别跑远啊!”
天弃暗笑,这不还在你眼皮底下么?
策马奔腾一小段路程,天弃自觉已掌握了骑行技巧,顿时豪气干云,只为马场大叔的吩咐,不得不和北凌调转马头,驰回青海湖边马场。
许是觉的没啥大事,看到两个没跑远了就回来,马场大叔朝两人挥了挥手,自去边上忙活去了。
天弃瞧着情行。在马背上对北凌说道:“大叔现在放心了,我们可以跑远点了。”
“早该如此。”北凌带着西北女汉子的豪气说道。
晴空万里无云,离落日还早,瞧见湖边人群,或嬉水游戏,或闲逛聊天,或由马场人员牵着溜马,或坐于草地抬首望天思考人生,人生百态,不一而足。
骑坐于高头大马上,唯一与电影里不同的是,天弃和北凌手上没有飞扬的马鞭。木有马鞭,是何道理?
“谁先跑到那边的小山丘上,谁就赢啊。”北凌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小山包,带着嬉笑望向天弃。
“虎怕唬?”天弃自是笑道。于是两骑绝尘。
人群远去,山包在望,白马与棕马飞驰,马背上两人影在视野中忽近忽远,向着目标奔流而去。
多美的画面,湖边南若忽地转过头来,望向远方的两个影子,心里如是想。
“想啥呢?刚叫你一块去骑马你又不去。”巍儿估计心里还有郁闷南若的不配合,嘟囔着。
“没眼力劲,咱两去当灯泡啊?”南若看了眼巍儿。
“不会吧?”巍儿如同缓过神来。
当然不会,天弃也是如此想的。只是北方有女,豪气干云,只是西北此地,如是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