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科考啥啊,我都还没复习呢。”阿彪朝着天弃挤眉弄眼的淫笑着,其实自那天师院回来后,阿彪这个损友就没少打击天弃。
“你问我,我问谁去?”天弃无奈道,“话说你能不能不要吵我,俺的大刀都快死了。”
“死吧,早死早超生,反正你现实也没有活着的意义了。”阿彪毫无好友自觉的回应道。
已是六月关口,北方学校宿舍里没有冷气,甚至连风扇都没装一台。光着膀子的林天弃放下手中的鼠标,走到阳台上,叼上一个烟,出去透口气。
恰在此时,天弃口袋中的手机铃声响了,是个信息。打开一看却又是个陌生号码。
“2012世界末日是真的吗,请看世界各地的各类反应。。。”
屁的世界末日,真这样的话,我还念个屁的书,直接做一票大的去,天弃如是想着。可他还未翻完这条信息,手机又震动了。
一条新的信息,“吾开天眼,知天机,六方云动,天下之劫将至,浩劫之下,天下生灵十死无生。谨以微薄之力召天下有志之士,窥一线天机得以苟活。”
“靠,这年头,骗钱的有,骗色的有,各种骗术骗局,惟独头一次见这无头无脑的骗子,难不成是神经病来着?”天弃心想,却又一愣,此人和前两天见的那算命乞丐何其相似。
换成别人的小说,主人公肯定开始察觉,所谓事至非常必有妖,然而不懂该是佩服咱主人公的神经大条,还是侧面证明他的无知。
收起手机,天弃看看手头上快要燃烧迨尽的烟蒂,难免有些失落,他从来不是一个乐观之人,甚至常想,自己是不是有些多愁善感?
“算了,放完假就去西北散散心吧,省却这些个无聊事。”在他心里,不管是学业还是人生,都觉的迷茫,因为天弃从小就没有理想,如果说有的话,他倒是想写写小说,只是他很懒,无法从一而终。
“生活啊,生下来,活下去,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儿。”
时光飞梭,眨眼期末考来临,用着临时抱佛脚复习来的知识,天弃勉强完成了考试,至于是会过还是会挂,这事只有天晓的。
20号晚上收拾行李的时候,天弃给远在西宁的同学俊宁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考试结束,21号上午的的火车,从平阳直抵西宁。
“做好接驾的准备啊,哥杀过来了。”最后在笑骂声中天弃挂了电话。搞完晚上这盘单机帝国,完了就该坐上火车,去西宁,再去沙漠。对于他来说,此行即是散心,也是放逐。
心何远,归家是人心中挥之不去的念想。
心何近,流浪却是浪子驱逐不去的执着。
一夜有梦,天弃梦见自己立于无垠的荒漠上,头顶是一望无际的蓝天,没有任何多余的云彩,这个天地,干净的仿若梦境,因为那就是梦境。
身后有人牵来高头大马,跟随着大批的人群,却在奔跑中一一消失,而后只剩他一人,依然无止无休的前行。
似有人呼唤,也似有人叮咛,“绝不放弃!”天弃觉的自己的心志从未如此坚定过!
烈日考晒着无边的沙漠,一人一骑不知前路的奔行下去,远方但见一处绿洲,遥远不可及,热浪扑面,在了无希望中天弃坠下马身,然后梦醒。
醒来的天弃热泪满眶,其实应该说是汗水流遍了头脸全身。热醒了!
“靠,该死的破大学,连个风扇都没有。”天弃想起来去走廊洗把脸,只是又不想动,除非噩梦,他总会在梦醒过来时重温梦境里的情形,然后靠自己去想像把梦境增补完整,编织一个美好的梦吧权当是。
只是这在绝望的沙漠里,应该也算一场噩梦吧。天弃有点纠结是否该把这个梦修补完全。
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下,才四点,再过一会天就该泛白了。
算了,起来走下,早点出发去平阳火车站,反正在火车上自己也能补觉。隔壁床的阿彪也是今天的火车,另外两个舍友是当地的,一个考完试就回家了,一个跑外面约妹去了。
却见阿彪睡的和死猪一下,还不时发出梦呓,看那快流成汪洋的口水,不晓得是吃上了美食还是碰上了美女。忍住一脚把他揣醒的冲动,天弃拿上烟,开门来到了走廊上。
凌晨四点,走廊当然冷清,再加上考完试,走的走,通宵的通宵,凌乱的大学宿舍,凌乱的大学及人生!
走到走廊尽头,天弃望了眼窗外,泛黄的路灯孤伶伶的立于黄河大道上,街面没有行人,偶然一两部车飞驰而过。不远方107国道上倒是满多车子,但毕竟隔了挺远的距离,倒是吵不到这儿,这儿能听到的却是火车的汽笛声,国道边上就是京广线,南来北往的火车汔鸣声交织成了这个城市的繁华。
两年了,默默的叹了口气,天弃从遥远的南方江南省来到了黄河以北的这个平阳市,尤记得高三时候,损友杜松朋说了句话“我们在高三的地狱里,仰望大学的天堂。”是的,高三炼狱过去了,然而大学却不是天堂。
大学的颓废让他几乎没和高中的那群猪朋狗友联系,而在这个时候,其实他很想打个电话或是发个信息,然后得知他们安好。
呵,大学已过半了呢。如果在人生过半时候,不知道自己又会在感慨什么?是否自己就如大多数人一样,毕业,工作,结婚,生子?更或是会比大学更加堕落,然后一事无成?再或是如意淫小说里的主角一样,打拼出一番天地?当自己垂垂老矣,手头是否有半个子儿,胸中有些许故事,可以传于后人说?不知道,天弃还是个大学生,还在为学分纠结,还在为手头还有多少生活费纠心。
大二已过去,手里只余下了半个大学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