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送在把食盒里的饭菜往桌上摆,晴珞看似很随意地问了几句,她问在水灾发生后,当地的商行可有出钱救灾。
早习惯了住客打各种的问题,小二从善如流地回道:“徽州大多数的商行在第一时间都有拿出银两来救灾。”
接着他大概例举了大概有哪几家商行,晴珞仔细听着,和风山庄名下的几家商行大都在小二例举的里面。
晴珞又问道:“可当的损失如此之重,商行出的银子大概也是杯水车薪吧?”
小二将饭菜整整齐齐地摆上桌,叹息道:“小姐说的没错,徽州几十年没有遇到这么大的水灾了,您现在看到的徽州城,还是经过修理之后的样子,可您看这座城,每天都死气沉沉的,轻易好得回来。”
晴珞问的主要是商行的问题,但是小二的回答总会拐到哀叹徽州的不幸上来,晴珞只得再次直白一点问道:“那这些商行可有再出银子?”
小二这回笑得有点尴尬了,他说:“那人家也是做生意的,怎么会一而再的把银子拿出来做善事呢?这也说得过去。”
商行以盈利为目的,为受灾的民众捐钱是情分,当然更没有责任再次把钱往灾民手里扔了。可是和风山庄名下的商行是被风觉贤下了命令的。
这么多年来,和风山庄分布在全国各地的商行都十分顺从山庄的管理,风觉贤的命令也是绝对执行的,晴珞不知道为何这些钱庄老板这次要违抗命令,难道真是为了自己商行的盈利?
晴珞看着桌上的菜式,随口夸赞道:“你们客栈的早饭挺丰盛的。”
小二听了她的夸奖,明显很高兴,他自豪道:“虽说现在生意不好,但是我们客栈的服务可不敢有半点怠慢。”
见晴珞也没什么要问的了,他拿起空食盒往外走,打算出去,走到门口时,却又突然对晴珞补了一句:“小姐,你对门那位公子现在也在用早饭。”
说完这句话小二就关上门走了,而晴珞手里的筷子僵在半空中,拧眉想着小二临走前说的那句话,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顾南颐什么时候用早饭和她有什么关系?
小颜见对面的晴珞脸色不太好看,便及时问道:“小姐,我们今日去哪里?”
晴珞收回思绪,把筷子上夹的菜放进自己碗里,回道:“和其商行。”
……
王耳——既顾南颐的小厮,此刻住在孙知府给他安排的行台处,身边有数名丫鬟小厮伺候着,他早上醒来时,第一反应是天都大亮了自己居然还在床上躺着,少爷马上又要言语刺激自己的心灵了,他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来,抓起床边的衣服就往身上穿。
手上的带子刚打了个结,他就停住了,这身衣服是皇上亲封的刺史大人穿得衣服,面前的床锦绣华丽,软枕优渥,哪里是一个小厮该住的地方,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刺史大人,不是顾南颐的随身小厮。
……
就在前往徽州的前一日,王耳早早地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他对即将到来的旅程有些激动,不管自家公子对自己有多不待见,他都已经准备好了一路上要如何好好地伺候顾南颐。
顾南颐住的院子里,王耳看着还悠哉地坐在那里喝茶赏花的公子,忍了几忍,最终也没忍住,主动上前问顾南颐:“公子,您看明日就要启程,您可有什么东西想要带去徽州的?属下帮你收拾。”
顾南颐抬眼看他,目光专注又有些意味深长,看得王耳心里发毛,他屏住呼吸等着顾南颐会有什么吩咐。
“那个,”顾南颐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他。
顾公子在第一次听到他叫什么之后,眉头就皱得老高,他以为是顾公子嫌弃自己长得不行,名字也难听,一时低着头不敢看面前俊美的锦衣公子。
接着面前的公子十分嫌弃地“啧”了一声,直白地评价道:“你这是什么名字?叫出来不就成”王二“了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俗气的名字。”
说着,顾公子就从他身边摇头叹息地缓步走了。
王耳原本以为顾公子这样嫌弃自己,应该是不会留下他在身边了,结果最后尚书府的管家告诉他,顾公子愿意让他留下伺候。
王耳立刻从失落中走出来,他前一刻还在怪自己爹娘随便选了个五官就用来做了自己的名字,今日才会被顾公子嫌弃,现在听到管家这样说,他喜出望外,觉得顾公子只是嘴上说说,不是那种在意外表和称呼之人。
然而显然他高看了顾公子的内在修养,从他在顾南颐的身边伺候那天起,顾公子便没有叫过他的名字,而是以“那个”、“喂、”“诶”等词来指代自己。
而顾南颐后来也在他鼓起勇气询问起为何要留下自己时,回答道:“再美的花都得有绿叶衬托,若是这绿叶再有几分残缺,那花便能更加惹人怜爱。”
“……”
顾南颐点了点王耳,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他站起身慢慢围着王耳转了一圈,上上下下地打量自己的小厮。
王耳觉得自己此刻像是一块砧板上的肉,由着顾南颐选择切哪买哪儿。
片刻后,顾南颐一敲手中折扇,说道:“就你了。”
王耳疑惑地睁大眼睛看着顾南颐,不懂自家公子在说什么。
顾南颐看着他不解的眼神,接着说道:“其实你长得也不是很丑,这次的徽州刺史就由你担任了。”
短短的一句话飘进王耳的耳朵里,却像是一颗惊雷顿时炸开,炸得他眼前发黑,身子发软,他不敢置信地结巴道:“……什……什么……”
“我说,你代本公子当几天徽州刺史。”顾南颐难得耐心地又说了一遍。
“嘭”的一声,王耳的意识给彻底炸没了。
……
这都是自己一时嘴贱的报应!王耳边把身上穿了一半的万一给脱下来,然后故意搭在一边,他清了清嗓子,学着顾南颐平日里的样子,唤来门外的丫鬟为自己穿衣洗漱。
他这一路上都战战兢兢,害怕自己万一一不留神穿帮了,那他这条小命就不只是被公子一个人嫌弃了,还会有彻底玩儿完的危险。他庆幸自己跟着公子的时日够久,在公子的“淫威”压迫下成长得足够坚强,此刻才能面不改色得在这里装着徽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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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错别字明天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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