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榕昀他,早就知道了这样的挑选规则,可还是义无反顾地接受了吗?
榕朔,也是……
榕家的老家主,心肠得有多硬,才会将这样的挑选规则,用在自己的亲人身上!
屋子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冷清的有些可怕,聂秋欢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她不知说些什么好,她只是蠕了蠕嘴唇,轻声问出了一句,“昀少,你不怕吗?”
榕昀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她问他怕不怕死。
他眨了眨眼,沉寂的面容忽然浮上了些许复杂的神色,“以前是不怕的,可是现在,有了你,我很怕死呢。
我担心我一死,那些暗地里对你不怀好心的人便不会放过你,榕家的人更不会放过你。
所以,我怎么舍得死呢,小蠢货,你放心,我不会死,绝对不会死……”
轻轻缓缓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聂秋欢感觉自己的心,在听到这样的话后,忽然狠狠地颤动了一下。
她承认,榕昀的确有让人心动的资本。
无论是强大的背景,还是精致的面容,榕昀无疑是上天的宠儿!
可看着这样的榕昀,她心里很不好受,一颗心酸涩地胀疼着。
如果说,榕朔追求她,只是为了报复,那榕昀追求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真的只是简简单单的喜欢吗?
苍白的灯光下,聂秋欢忽然眯了眼瞧着榕昀,他的轮廓依旧完美如刀削,漆黑的眸望着她,眸底却浮动着炙热的温度。
那样令人心悸的俊美容颜,聂秋欢忽然就又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窥探。
榕昀最终也没再说什么,他缓缓垂下了头,慢条斯理地吃着晚饭。
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顿饭,他吃的有多苦涩。
小蠢货,我不想让你这么早知道榕家的肮脏事情的,可是,我却不得不让你知道。
今日的刺杀是针对你来的,你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你终究只能跟在我身边。
我会保护你,但你也要学会自保。
……
这一夜,注定血腥而冰冷。
寂静的卧室里,冷清的有些可怕。
知晓了榕家的继承规则,聂秋欢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闭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榕昀说过的话,反反复复地在她脑海里回响着,扰乱了她的心。
她再也没了睡意,她无力地靠着身后软软的靠背,缓缓的昂起头,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发起了呆……
翌日清晨,聂秋欢一走出卧室的门,就遇到了迎面而来的男人。
阳光落在他的身后,那样俊美艳丽的一个人,几乎都要和阳光融为一体。
“以前是不怕的,可是现在,有了你,我很怕死呢。”
昨晚他对她说过的话,也不知为何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她昨晚还没这样的感觉,现在再次听到这句话,聂秋欢只感觉榕昀的声音仿佛掠过了她的耳膜,窜进了她的心底,痒痒的,极是撩人。
“小蠢货,发什么呆?”榕昀眯着眼瞧她,满眼宠溺,“难不成,你是在特地等我?”
“……”
聂秋欢感觉榕昀经过昨天一事后,他似乎就变了,竟然变得有些像温绮瑞了!
她埋着头吃早饭时,就能感觉到头顶那道恨不得将自己拆吃入腹的目光,艰难地咽下了嘴里的食物,抬头,她果然看到了榕昀眼里如狼一样的目光。
上扬的嘴角微微有些抽搐,她很艰难地开口问道,“昀少,你不吃吗?”
榕昀弯眉笑了,笑的好不迷人,“可我吃不到我的食物怎么办?”
吃不到?
聂秋欢低头看了一眼他面前的盘子,虽然只有一个简单的荷包蛋,但聂秋欢却觉得榕昀应该还没到拿不动筷子的地步吧。
榕昀张扬的眼角更恣意了,直勾勾的目光落在聂秋欢的脸上,带着一股狠绝,“我的食物就是你啊。”
“……”
聂秋欢默默地咽下了嘴里的食物,随后起身,直接扔下了手中的筷子,拿起包包,转身就走。
亏她昨天还为榕昀内疚,可一转眼,榕昀竟然变成了这幅死德性!
可出了别墅,看着停在别墅内的一辆车,她才想起她去工地还得乘坐榕昀的车。
有些气恼地抬头望了一眼湛蓝的天,聂秋欢忿忿地捏紧了手里的包。
“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意,来自最原始的冲动。所以小蠢货,你该高兴,我对你的真心不是假的,因为我啊,对你有着很深很深的冲动……”
榕昀不知何时跟了过来,看着那个站在草坪间一脸纠结的女子,忍不住弯眉戏谑。
“……”
难道他是想说,他对她有这样的欲望,她还得感谢他?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榕昀是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可这样厚颜无耻的榕昀,还是因为自己拒绝了他才突然冒出来的!
聂秋欢死死地捏着包包,好久之后,她才深呼了一口气,转身,语调软软地说道,“昀少,能麻烦你送我去工地吗?”
“小蠢货,你不担心我在车里就把你办了吗?”
在车里就把她办……了。
聂秋欢一愣,随即就反应了过来,抬头,狠狠地瞪着他。
可那双清幽的眸子里,有的只有戏谑。
聂秋欢瞬间就懂了。
她一大早的就被这个男人给调戏了!
……
直到榕昀将她送到了工地,聂秋欢下车后,才听到车上的男人轻缓出声。
“小蠢货,知道榕家的事情,对你来说或许不是坏事。你也不用那么担心。我在,你就不会有事。”
他的面容被掩藏在了车窗之下,聂秋欢看不到他的神色,但她却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柔软的不像话。
脚步僵在了原地。
所以,榕昀一大早变成那副样子,只是为了让她安心吗?
眼眶突然又涩了起来,聂秋欢眨了眨眼,打了声招呼便转身,挪动了脚步。
她的背影逐渐离去之后,车上的男人才缓缓摇下了车窗,盯着那曼妙的背影,薄唇恣意地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