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主因为年少弃文从武,虽说后来也转了文职,但已有官身,没有再参加科举,所以把年少的心愿寄托在徐紫阳身上。为了能使徐紫阳专心读书,便不让他管理家中任何事物,对于习武练功,也不鼓励也不反对。
常年读书习文,虽有一身浩然正气,但性格还是偏于柔弱,优柔寡断。虽然自老家主去世后,已成熟不少,但是面临大事,仍会心慌神乱。
“家主,徐家若要昌盛久安,重新立足涤州,倚靠的是家主你,不是你舅舅,更不是赵家。赵家只是提供暂时庇护和帮衬而已。”林子虚提醒道。
听了林子虚一席话后,徐紫阳如醍醐灌顶,躬身拜道:“小子刚才失了方寸,多写林叔提点。”
“家主你虽然天资聪颖,但经历太少,遇事容易心神慌乱,没了考虑,这也正常。以后经历多了自然不会如此。”林子虚安慰道。
新来涤州,事务繁多,幸好有林家的帮衬,处理起来倒省心不少。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徐紫阳已回涤州三个月。这三月内除了到舅母和表哥家,基本上都是在习武练气。
自从上次遇到陆丰道人后,徐紫阳就对成仙求道起了兴趣。家中事宜都交给了林子虚与两个管家处理,这样徐紫阳就有了更多的时间来修炼。
对于徐紫阳的修炼天赋,林子虚也是称赞不已。未满二十岁,已经打通了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现在已开始浇灌诸穴。林子虚虽然听见识过不少资质卓越之辈,但如此卓绝的却没听说过。
某日,徐紫阳晚上练功完毕,卧床休息。
忽然感觉一阵寒意,有一道声音在呼唤自己,徐紫阳精神恍惚,身不由己地顺着声音一直行走。
突然间,看到一人跪在身前,没了脑袋,脖颈处鲜血淋淋,遍体鳞伤。
徐紫阳吓得差点魂飞魄散,颤声问道:“你是何人,找我何事?”
那无头人答道:“老爷莫怕,我是钱管家啊。”
徐紫阳听后,惊骇不已,问道:“钱叔,你不是在平洲吗?怎么在这里?还有谁把你弄成这样?”
那无头人声音悲切地说道:“老爷远徙涤州,老奴留守平洲。前两日,有一僧一道前来找老太爷寻仇,老奴告诉他们老太爷已仙逝,本以为人死仇灭,事情即可了结,谁知那二人凶残毒辣,杀了家里不少人,逼问老爷的去向,临走时又一把火将家里的田宅烧了。老奴无能,愧对老爷所托。现在贼人可能会前往涤州,老爷需小心,望老天保佑老爷,能逢凶化吉。”
徐紫阳听后,怒火攻心,想开口询问时,却发现自己突然说不出话,而钱管家也在缓缓地向后退走。
徐紫阳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直到钱管家越走越远消失不见时,徐紫阳才感到自己可以开口说话了。
“那二人与我父亲有何仇怨?”徐紫阳大叫道。
大吼过后,徐紫阳终于清醒过来,这才发现是噩梦。徐紫阳想到刚才的梦境,心中不安,一夜无眠。
徐紫阳清晨起床,寻到林子虚,将昨夜的梦境讲了一遍,林子虚安慰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家主初来涤州尚未习惯,所以思念故地。再者,最近家中事情繁琐,又担忧林老爷和林大公子,思绪繁杂,心神劳累,所以才有此噩梦。若静心凝神,自不会如此。况且梦境之事,做不得真!“
徐紫阳听了林子虚的一番劝慰后,心神稍稍有些放松,但仍然锁着眉头说:“离开平洲已一年,至今未有任何消息,我确实担心有了意外。”
“那我回平洲一躺,回去看看是否真的有人寻仇!”林子虚也知道若不能证明平洲没有意外,徐紫阳是不会安心的。
“有劳林叔了。林叔可以多带几人,以备万一。”看到林子虚亲自回去一趟,徐紫阳心情放松,开口道。
“不必。人不宜过多,免得耽误行程。”
隔天,林子虚便带了两名位身手不错的家将回了平洲。
又过了两月月,徐紫阳去了林家串门。
林夫人坐在大堂内,满脸忧色,道:“英儿去边境寻父,虽说路途遥远,按理说五个月后绝对能赶回来的,如此已过半年,却音讯全无。”
“母亲勿忧,我已有安排。当朝国师有一徒弟,姓陈名船,前年在涤州游玩,客居在福来山庆年观。有次我与大哥去道观游玩时,偶然相识,相谈甚欢。后经常拜访,把臂同游,交情颇深。我前些日子已修书一封,恳请他前来帮忙。想他定不会拂我情面,再过一些日子就会前来。”赵尚雄安慰道。
“我儿有安排就好,这样我也安心不少!”赵夫人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吴国平州城外,有一僧一道正站在高山上,僧人面目狰狞,一道长疤斜贯整个脸部,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佛珠不知什么材料炼成,惨白瘆人。道人一身黑衣,手上拿着一根拂尘,白杆黑丝,怪异无比。
僧人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开口:“真是晦气,好不容易打探到徐忠山这厮的情况,没想到这厮竟然死了。都怪你,若不是你让我帮你炼那两难旗,耽误了一年多时间,老子定能亲收杀了他,为父兄报仇。”
那道人听了僧人的埋怨后,面露不悦道:“你若不是贪我两难旗威力,想让徐忠山受那炼魂之痛,生死两难之苦,又怎么会耽误你手刃仇敌呢?再说,现今徐忠山已死,你烧了他的家宅,掘了他夫妇二人的坟,鞭了他么的尸,又杀光了他家里的下人,大仇不是已经报了吗?”
“这也算大仇得报?徐忠山那厮昔日仗着自己手握兵权,杀了我一家九口,若不是自己侥幸逃得一命,定被他灭了满门!他虽身死,还有三个小畜生逃往涤州,怎会能让他们苟活于世?我要让他断子绝孙,送他一家团聚。日后他们父子于阴曹地府相见时,好让他知道什么是噬脐之悔。”那疤脸凶僧语气怨毒地说道。
黑衣道人默然,见这疤脸僧人心思坚决,知道自己免不了又要跟着再跑一趟了。对于疤脸僧人与徐忠山的恩仇,黑衣道人也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