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驰每日都会给赵乐蝶写一封信,托春竹送来并念给她听,里面讲述了一些儿时的回忆,希望她以此借助这些回忆想起亲人。可惜赵乐蝶始终没有反应,春竹询问时只会摇头。
这日春竹不仅带来了赵驰的家书,还有两个陌生的男子。
“小姐,这两人武艺非凡,是赵驰送来的侍卫。”春竹将两人带到洛磬染面前说道,从怀中另外拿出一封赵驰写的信,里面记载着有关两人的身世和武艺。原来这两人从小便是孤儿,一起生活长大,结拜为异姓兄弟。后在江湖闯荡时受赵驰恩惠,便甘愿跟随赵驰身边报恩。先前去帮赵驰寻找妹妹的下落,却始终没有结果,没想到回来一趟却得知赵乐蝶被找回的信息,便留在赵驰身边报恩。而赵驰本身有武艺防身,于是将二人送来保护洛磬染。
收起书信,洛磬染审视的望向二人,淡淡的开口问道:“你二人叫什么名字?”
面色黝黑,四肢粗壮的男子向前一步,施礼答道:“小人名叫郑和,人送外号黑脸,擅长大刀。”
皮肤白皙,看似瘦弱的男子也走上前来,施礼答道:“回小姐的话,小人邓毅,外号白脸,擅长拳法。”
洛磬染听着两人的外号忍不住笑道:“你二人的外号真是名如其人,有意思。你们可是真心愿意当我的侍卫?如果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只是在我身边怕是埋没了你们的才能。”
邓毅犹豫片刻开口问道:“小姐,恕小人无理,您是否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牺牲赵大哥?”
洛磬染严肃的看着邓毅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洛磬染虽不是你们江湖中人,却也知道什么是肝胆相照,赵驰既然是我的人,那我绝不会拖自己人的后腿,更不会在背后插刀。如若我做不到这一点,甘愿遭天打雷劈之刑罚。”
邓毅被洛磬染的决然之态震惊,与郑和对视一眼,半跪于地臣服道:“小人甘愿保护小姐安危,护小姐安康。”
洛磬染欣赏的望着两人,他们有一颗知恩图报的心,即便被赵驰送到自己身边,也会想尽办法保护恩人不让其受到伤害。也许有的人认为这样的下人对自己不够全心全意,除了自己主人外还有一个恩人是他们在意的对象。可洛磬染并不这么认为,这种人只要真心相待,他日必定能为自己肝脑涂地,只要不碰及他在意的那人,所有矛盾自然不会产生。他们比大将军府这些吃着娘亲嫁妆的白眼狼们更令人信服。
“起来吧!以后你们住在外院,府中关系错综复杂,你们遇事要多加留心,任何人送来的好意都不许接受,你们可当这府中皆是敌人。”洛磬染转头吩咐春竹带他们下去安顿。
夏荷端来一碗药汤,怀疑的问道:“小姐真的相信他们?”
洛磬染皱着眉头看了看药汤,随即一饮而尽,撇撇嘴含住一颗梅子说道:“不相信。”
“小姐既然不相信,为何还要留下他们?”秋菊不解的望着洛磬染,现在的小姐越来越让人想不明白了。
“因为我相信赵驰。”洛磬染信心满满的笑道。
三个丫鬟面面相觑,不明白洛磬染为何对赵驰如此信任,要知道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久,没有人会为她们解答心中疑惑。
日子在洛磬染调养身体中渡过,本准备再次钟山寺祈福,没想到却迎来许久不见的洛玉鸾。先前几事洛磬染以为大家已经撕破了脸,没想到洛玉鸾还会来找自己。
洛玉鸾脸上围着轻纱遮面,一见洛磬染居然热情的拉住她的手唠起家常。洛磬染已经拿回属于自己的物品,自然不需继续假意迎合,用力将手抽回,轻笑道:“妹妹现在不太喜欢被人碰触。”
洛玉鸾的笑容僵在嘴边,多亏轻纱遮住面部,不至于被看出异样。依旧柔声细语说:“妹妹可是身子不舒服?不如我请大夫来帮妹妹看看。”
“不必劳烦姐姐,可能是上次落马还没恢复过来,调理些日子即可。”洛磬染心中还有其他事需谋划,便直奔主题的问道:“大姐姐这次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瞧妹妹说的,没有事姐姐就不能来找妹妹说说心里话吗?”洛玉鸾玩笑的说,仿佛两人还是曾经那般亲密。
“当然可以,只是妹妹过几日要去钟山寺为爹爹祈福,还有些许东西没有准备,如若大姐姐没有其他要事,不如等妹妹回来在叙旧也不迟。”
洛玉鸾吃惊的看着洛磬染:“妹妹,你还敢去钟山寺?忘了前些日子坠马受伤吗?”
“上次只是我粗心大意才会摔伤,这次小心就是。近来府中发生了不少事,也不知是惹了何方神圣,才让府中不得安宁。”
“既然如此,那姐姐就长话短说,不知妹妹这还有玉颜膏吗?”
“上次大姐姐不是问了?妹妹这确实没有,娘亲的嫁妆中也仅仅一盒罢了。”
“一点都没剩下?”
“别看红狐体形瘦小,可那药膏也就是一点点,擦了几次就空了。如果早知道大姐姐会受难,我必定全都为大姐姐留下。”洛磬染一副诚恳的模样,随即又想到什么,疑惑的问道:“大姐姐,上次那男子不仅污蔑大姐姐,还将大姐姐伤及至此,到底是所为何事?难道大姐姐真的与他相识?”
洛玉鸾急忙否认道:“当然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认识那种人,是他认错人了。”
“仅仅是认错人就能伤及无辜,此人果然罪有应得。”
“妹妹,姐姐还有一事相求。”洛玉鸾一点都不想提起那人,每每想起他将自己害成这样,就恨不得将他的尸体挖出来鞭打三日三夜,才可消心头之恨。
“大姐姐请说,能帮的妹妹绝不推辞。”
“妹妹那日说的母亲留给我和大弟的一百万两银子,不知妹妹何时能给姐姐。你也知道姐姐现在急需找名医医治,这才厚着脸皮到妹妹这讨要。”洛玉鸾的神情可并未有半分不愿,眼中的贪婪难以掩饰。
洛磬染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洛玉鸾说道:“大姐姐,不是妹妹不帮忙,而是我真的没有办法给你一百万两银子。”
“为什么?”惊呼声从洛玉鸾口中传出。
“父亲说那些银子是母亲留给府中周转之用,所以我不能随意挪动。”
“可那不是母亲留给我们的吗?”
“非也,是母亲让我以后爱戴兄弟姐妹,并没有说给你们银子。是我以为那些商铺盈利的银子也是母亲留给我的,便自作主张送给大姐姐和大弟各一百万两。”
洛玉鸾气的满脸通红,不死心的说:“既然银两是府中的,那我们自然不会要。妹妹不是才得了母亲的嫁妆,不如从中分姐姐一部分,也好让姐姐快点找到名医,医治脸上的伤口。”
洛磬染不悦的拒绝:“大姐姐这更不可能,娘亲留下的嫁妆都是妹妹以后用来思母的物件,怎么可以随意送人。”
“我们是亲姐妹,有何不可?”洛玉鸾无所谓的撇嘴道,在她心中,这本该是自己的嫁妆,反而是被洛磬染夺走,只是还给自己一部分,有什么不可以的。
“可母亲只有我一个亲生女儿,当然她的嫁妆也只留给我一人。”洛磬染着重念道亲生女儿,狭笑的看着洛玉鸾逐渐变白的脸,心中好笑她的无耻。
洛玉鸾愤怒的拍桌而起怒吼道:“妹妹你怎能如此无情?”
“姐姐如果真的缺银子,不妨找父亲求助,妹妹我无能为力。”洛磬染淡淡的扫视一眼,转身说道:“冬梅,送客。”
冬梅拦住意图追进内室的洛玉鸾,冰冷的说:“大小姐,外面请。”
“你……”洛玉鸾气的浑身哆嗦起来,一甩袖子愤然离去。
“小姐,大小姐走了。”冬梅站在门外禀报,可迟迟没等到洛磬染的声音。似乎有点不对,冬梅和夏荷闯进屋内,却见洛磬染倒在地上,已经昏迷过去。
二人惊恐的将洛磬染扶上床,夏荷开始对其检查起来。
床榻边的瑾瑜望着洛磬染若有所思。
一无所获的洛玉鸾回到院中,又是一阵大发雷霆,毁坏了院中不少瓷器。周姨娘劝慰道:“鸾儿,既然那小贱人不肯将嫁妆乖乖交出,那我们就想别的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看她那态度,是绝对不会将嫁妆给我的。”
周姨娘笑道:“不是还有二皇子吗?不如请他想想办法。”
“二皇子……我……”洛玉鸾犹豫不决,她并不想在自己没有恢复容貌前与二皇子见面,破坏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完美形象。
“鸾儿,这可是你跟二皇子卖好的最佳机会。”周姨娘意味深长的看着洛玉鸾。
洛玉鸾恍然大悟,两人相视而笑。
碧波随风飘动,柳条在湖面上荡出一圈圈涟漪。两个人站在湖边,依偎着诉说衷情。此人正是二皇子周裴勇和洛玉鸾。
周裴勇怜惜的抚摸着洛玉鸾乌黑亮丽的长发,低沉的嗓音带着悲伤:“鸾儿,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受到如此伤害。”
“二皇子殿下,如今鸾儿已经容貌尽毁,还有何脸面在待在您身边侍奉您。鸾儿……”呜咽声断断续续的从周裴勇怀中响起,洛玉鸾将头埋在他怀中低声哭泣,脆弱的肩头微微颤动,消瘦的身形令人更加怜惜。
周裴勇紧紧抱住洛玉鸾,深情的说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鸾儿。”
“二皇子。”洛玉鸾感动的回抱住周裴勇,满脸娇羞笑容,可惜脸上的伤口让美好的笑容变得怪异起来。
“可惜现在我无权无势,只是一个挂着皇子身份的普通人,连父皇都不肯多看我一眼,以后你跟着我怕是要受苦了。”周裴勇英俊的脸上都是落寞的神色,眼神在没了往日的光彩,可见这次皇上对他的态度令他深受打击。
“如果我有能力帮您就好了。”洛玉鸾脑海中飞快的想着办法,突然眼睛一亮:“有了,我二妹妹手中有一批独一无二的珍宝,如若能拿来好好利用,以后我们都可以过上逍遥自在的生活。”
周裴勇感兴趣的问道:“什么珍宝?为何我从来没有听说?”
“就是殿下您遇难的那天,听说三皇子在挖土救您的时候,从地下挖出大量珍宝,都是二妹妹的嫁妆。”洛玉鸾羡慕又嫉妒的说道。
周裴勇兴奋的抓住洛玉鸾的双肩确认道:“真有此事?”
“假不了,府里不少下人都看见了。”
“哈哈!鸾儿你真是我的福星。”周裴勇激动的将洛玉鸾抱了起来,吓得她赶紧回抱住周裴勇的脖颈,两人的脸越靠越近,洛玉鸾娇羞的闭上眼睛享受蜻蜓点水的一吻。
周裴勇眼中燃起一股势在必得的火焰。
洛磬染,你必须为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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