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林见芜芫抱着被子过来,立刻皱了皱眉,刚想说话,芜芫却比他先开了口:“萧林,我知道,你将被子给我,是担心我的情况,不过,你是和钟大夫睡一张床,当初我们的命是钟大夫救的,怎好让钟大夫晚上再被冻着?而且,你的腿也不能冻了。”
“嫂子,我——”
“萧林,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放心吧,我没事的,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会将棉袄盖在被子上,一点都不冷,再说了,等明日操办了那家人的酒席,就能得一两银子,我再去买棉花,将被子填回来就行。”
萧林没有再坚持,任由芜芫将被子换了回去。
下午的时候,钟大夫没有出去。
芜芫睡觉的时候,萧林用手支撑这自己,从屋内爬了出来,钟大夫瞧见萧林的模样,眼底带着几分震惊。
男儿都是有几分傲气在的。
钟大夫虽然不晓得萧林曾经的身份,可依着萧林的脾气,他就知道萧林的自尊心很强,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在段时间接受了自己腿不能动的事实,而且还像一个残废一样,卑微地在地上爬行。
钟大夫不得不承认,那一刻,自己是震惊的。
萧林像是没有瞧出他眼底的震惊似的,抬眸看向钟大夫,缓缓道:“能帮我借辆牛车吗?”
……
这一觉芜芫睡得很熟,一觉醒来,太阳都快落山了,钟大夫在院子里收拾草药,芜芫去准备晚饭。
刚吃过晚饭,李大婶那边就来送消息,说是事情成了,叮嘱芜芫明天赶早过去,到时候赵叔会给他们带路。
赵叔是李大婶的相公。
为了备战明天,芜芫今晚睡得格外早。
萧林敲门的时候,发现芜芫已经睡着了,他推门而进,瞧见了床上瑟瑟发抖的人,将自己的袄子脱了下来,盖在了芜芫的身上,然后默默地出了屋子。
钟大夫瞧见萧林穿着单衣从外面回来,眼底还带着几分讶异:“你去哪了?袄子呢?”
萧林没有回答,小心地跳上了穿,盖上被子,闭上了眼睛。
钟大夫已经习惯了萧林的沉默。
除了今日他让他帮忙借牛车,他们之间基本没有说话,相较于秀儿的热情,他整个人都冷冰冰的。
其实,他们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兄妹。
翌日,寅正(凌晨四点)芜芫就起了,一醒来,她就觉得嗓子有些不舒服,转头的时候,瞧见被子上盖的袄子,眸光闪了闪,她拿着袄子去了隔壁的屋子,本想要敲门,却在抬手的刹那,门从里面打开了,萧林就站在门前,芜芫将袄子递了过去:“穿上吧,别冻着,我今天要去隔壁村子,昨晚做的东西还剩了不少,你们吃点,昨天我已经拜托了林大嫂,午饭她会给你们送过来。”
芜芫说着,就要离开,却被萧林抓住了手:“嫂子,我陪你一起去,昨天我让钟大夫帮我借了牛车。”
芜芫望着眼前用手支撑着身体的人,实在不想让她去,可还没等她说出拒绝的话,他已经用手支撑着自己,朝着前方匍匐而去,到了院中,跳到了牛车上,转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