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伊走过一段宽敞的的路面,前面再进就是小路了。弯弯曲曲的泥土小路,左右是田地。有的长着嫩绿小苗,有的片地上,正有农夫在春忙,翻地播种。
意伊站在路头,极目眺望。在一片茅屋夹杂着少数的瓦房中,看见了一处青砖青瓦的房子。面积颇大。意伊观察了一下路向,从一块地中间的小路走了过去。又转了道弯,走到了那处瓦房的前院。清清冷冷地,看起来似乎没人。意伊瞧了瞧,走到大门前,敲响了门。
几声后,一个女子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谁呀”
意伊放下手,道:“望林村民,来买青瓦。”
门从里面打开,一个穿着浅青麻布裙,头上戴着一朵绢花,脸蛋圆圆的姑娘站在门内。咋然见到意伊,人就呆了。
意伊道:“姑娘,你家大人可在”
圆脸姑娘呆了半晌,才回神,说:“我爹爹就在附近翻地,我这就去叫他回来。”说完话,一溜烟就跑出去了。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意伊看着敞开的大门,伸手把门合上了。他自己则站在一边等着。没多久,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扛着锄头出现在屋边田垄上,少女跟在后面。
两人很快走近了。中年男子,就是老朱,他将锄头从肩上放下来,看着面前衣冠讲究的少年,露出惊讶之色,问:“你是”
意伊答:“我是望林村的左兰,想要买些青瓦。”
老朱点头,把锄头递给藏在他背后的少女,说:“花儿,拿进去。”
少女双手抱起锄头,推开们,飞快地进去了。
老朱看一眼意伊,道:“我们进去说话。”
意伊随他进屋,到堂屋里坐下了。老朱响亮的声音喊:“花儿,烧两碗茶来。”
姑娘脆亮的声音应了。老朱看向意伊,神情还是有点惊意。将意伊上下打量,说:“你是望林村的我和望林村的人大多熟悉。你是谁家的孩子你刚才自称左兰,姓左我想起来了,望林村只有一户姓左的人家。三年前来我这里买过瓦。你是左常忆家的”
“正是。”意伊点头。左兰的父亲大名左常忆。
老朱这下看着意伊的目光有点怜惜,伸出布满茧子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说:“你这也算老顾客了,你要买青瓦,算你便宜些。45文一百匹。平常都是50文。对了,这青瓦呀,至少100匹起卖。如果少于100匹,按一文钱一匹算。你想要多少”
意伊点头,道:“我需要五万。”
“五万”老朱一惊,说,“要这么多”
“没错。”
“那可没这么多的现货。我得开一次窑。”
“行。不知现货有多少我今日先买些回去。后面的做好了。我再来。”
“现货大约不到两万匹。得具体数一数。”
意伊点头,拿出三两银子来,说:“这是两万匹的钱。不知您能不能找到人负责搬运。”
“可是可以,只是得出个工钱。我找大伙给你挑到家里去。”
“这没问题。”
意伊和老朱三两下就订下了。朱小花端来茶的时候,意伊已经谈好了,起身准备走了,对老朱招呼他喝茶的事情,他摇头拒绝了。那茶里又是姜又是油又是不知名物料的。意伊对这种茶是不喜欢的。他潇洒地告辞离去。剩下的事宜就交给老朱安排了。今日他就能把灶房搭建完成。以后煮饭就方便了。民以食为天。在吃上面,意伊觉得是不能委屈的。要吃得好,那相应的做吃食的工具就要配套上。
“爹,他是谁呀”意伊走后,朱小花好奇地问老朱。
老朱收好银两,喝了几口茶,咂咂嘴,说:“望林村的一个娃。”
“看着可真是”朱小花一时说不出形容的词来。她抓抓脑袋,皱眉苦思。
老朱没等闺女想出适合的词来,说道:“花儿,去喊你娘回来,让她去西村的人家多找些人手来。准备搬瓦去新林村。有工钱。”
朱小花一边应声去了,一边还在想适合形容那个好看少年的词汇。
意伊往家里走,路过镇上。几个小青年挡在路口。他停步,看着他们。这几个小年轻是熟人,前几天刚见过,找大龙他们勒索钱财。为首那青年应该就是王三霸了。
“你要过去是吧。一两银子,兄弟们就放行。”青年双手抱胸,有点傲视有点不屑地看着意伊。身后几个少年迅速把路堵实了。
意伊不急着过去,眉头一动,平声静气地道:“你叫王三霸。”
“没错,既然知道我,该知道怎么做了吧。”王三霸头颅昂得更高了。
意伊和气地笑了,向对面走了过去。越走近,他脸上的笑越发深了几分。在王三霸就要开口催钱的时候,意伊袖手一挥,一股风把面前的人墙吹开一条缝。意伊走了过去。被吹得东倒西歪的王三霸一行人骇了一跳。站稳后,互相惊视一眼,然后齐齐回头去看意伊,就见他站在不远处,正回头看着他们,脸上带着温和无比的笑,但是叫几人心里发怵发毛。刚才那一股风邪门得紧,可不像是自然吹起的。再一看那人脸上的笑容。王三霸有点怵地吞了下口水。去看其他伙伴,发现大家也都一脸惶然。
“今日既然碰上,有件事,就顺道告诉你们。”意伊双手负于身后,站在弯道转角处,清风徐来,长袍清扬,衣带当风似高洁雅士,语气也很是漫不经心地道:“李大龙、李二虎和李朱雀三人,从此金盆洗手。你们从前的约定这就作废了,以后不可再向此三人索取钱财。”
“你谁,他们三人和你什么关系我和李大、李二、李三的事情,你凭什么管”王三霸迅速整顿了情绪,恢复到最初的恶霸模样。
意伊轻轻笑出了声,然后抬起手,就见一个钱袋子勾在他手里。王三霸见了,脸色一变,怒道:“你这个小偷。”说话间,人已经急匆匆地奔向了意伊,伸手就要去抓意伊手上的钱袋,意伊手指一番,钱袋从他手中消失不见。同时,意伊脚伸出去,一踢,王三霸顿时哀嚎一声趴在了地上。后面的同伴一阵惊呼,两人跑在前面,把王三霸扶住。
王三霸被搀扶着站了起来。但没等他站稳,意伊又一脚踢在他腿弯,王三霸“嗷”地一声就又跪了下去,连带着扶着他的两个人也一起被绊倒。后面还没过来的三个少年,纷纷止步,有点惊疑不定地看着这边,但被王三霸一句:“你们死了,没看见这个家伙对本爷干了什么,给我上”。那三人被一喝,立刻舞着拳头奔了过来。
意伊挑眉一扫,顿时霸气侧漏,三个少年不自觉被吓住,人跑到近前,虽然惯性原因,拳头已经挥了出去,但是已经没有锐气。意伊略展内劲,三人被掀飞出去,倒在路上哀嚎。躲到路边的王三霸及其两个同伴也受到波及,再次躺倒。
这一下,没人再胆敢叫嚣了,全都惊恐地看着意伊。王三霸身边的一个小弟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使了什么邪术”
意伊就笑了,好整以暇地看着几个小子,说:“邪术怎会,没听说过武功。”
被吓着的小子们在听了意伊的解说后,总算没那么恐惧了。武功也是让人害怕的,但是比起一些神秘的邪术来,心理上的畏惧感没有那么强烈。
意伊看着从地上爬起,就打算跑路的几人,说:“别跑。轻功知道吗。你们总归是跑不赢我的。”
“你想怎样”王三霸色厉内荏地道。
意伊提着他的钱袋甩了甩,说:“不想要了”
“你,你会还”
“想要拿回去,就自荐去老朱家搬运青瓦。我家在何处,你们也去过了。青瓦都送到我家里去。”
“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意伊身影一动,瞬间就飘到了几人面前。六人被吓得一个屁股又坐回了地上。
意伊瞅着几人:“胆子这么小,还学人当恶霸。”意伊一个挥手,几人抱着脑袋吓成一团。意伊的手向旁边挥去。道旁的一块凸起的土堆顿时尘土飞扬。土星子溅落在几人身上,吓得几个少年鬼哭狼嚎。
意伊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去搬运青瓦。”
嚎叫的几人反倒松了口气,睁开眼睛,眼珠子咕噜一转,瞧见本来是土包的地方成了一个大坑,不由心惊肉跳。几人再看向意伊,就格外噤若寒蝉了。
王三霸身边一个小弟连忙道:“我们这就去,这就去。”说着拉着王三霸就退。一行六人像被鬼怪在追赶一样,飞快地奔逃而去。
意伊转身,步履如飞地行走在弯弯曲曲地官道上。从镇上到乡上的大路还算有些宽度,可供马车牛车等通过,但路面也不甚平坦,泥土和石头混合,坑洼处不少。非互市日,路上人不多。意伊放心大胆地奔行。
意伊赶在午时回到了望林村。他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向村长刘河山家走去。
村长一家住在刘家寨,刘家寨西边紧邻观溪乡,东边邻近罗家沟。刘家寨是望林村人口最多的一处聚集区。以刘姓为主,还有几户别姓的人家,整个寨子地处一处环山的平坝上。有水沟从东面流经,自北面山上流下来,形成一个三四丈的小瀑布,下面有一深潭。过潭后,水流转到东面,绕着位于刘家寨东南面的罗家沟背后流过,再又向南奔流而下,一直通到河谷里。
意伊顺着石阶走到了刘家寨。在众多房屋间,他倒是不知道那一座房子是村长家的。但从大多数都是土墙屋来看,那仅有的三两座青石瓦房应该有村长家的。意伊向砖瓦房所在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