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网上滋滋冒油的牛肉飘散出浓郁的香味,东方天马这一天下来消耗了太多精力,也不和孔叶客气,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孔叶问道:“既然成为了魂纹士,你一定是要去周游四方了吧?”
东方天马故作神秘笑道:“不瞒你说,我正在计划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孔叶竖起大拇指道:“那真是太酷了。对了!你不是想成为剑士吗?为什么不考虑加入城邦剑士团呢?”
“参加过考核,但是没有被录取。”
“原来是这样。不过我听说,有不少剑士还会选择加入游侠组织,你也可以去他们那里试试。”
东方天马皱眉道:“游侠组织是做什么的?我也只在村里课堂上听说过。”
孔叶夹起一片烤肉塞进嘴里道:“游侠组织其实和城邦剑士团差不多,只不过城邦剑士团是隶属于皇都的正规组织,而游侠组织则大部分由民间的有识之士组建,运转的资金和设备基本依靠富商和民众资助。从根本上讲,游侠组织更接近于雇佣兵的性质,但他们绝非雇佣兵那样为了金钱什么都干,而是为了民众安全与城邦和平的大义,有的时候甚至会不计报酬出手帮助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所以皇都方面也对他们非常认可。”
孔叶说到这里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把左手食指伸到鼻头下面蹭了蹭,说道:“抱歉!我总是改不了自说自话的毛病。”
东方天马摇头道:“没关系,你说的知识都很有用,我也学到了许多。”
两人吃过饭出来后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街上的人流明显比中午少了许多。之前在器具屋的时候,东方天马已经把行李交给了孔叶,还将随身携带的十多块金魂石全部给了他,自己只留了很少一部分银魂石当作盘缠。孔叶再三道谢之后,两人这才分别。
听了孔叶说出那游侠组织的一段话来,东方天马倒是动了些心思,可他目前并没有关于游侠组织的任何信息,还身兼去皇都送信的差事,所以也只能暂时作罢。找了一家便宜的旅店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穿戴整齐,去往爪蛙城的北街,一路询问到长途转御車的车站,在售票站买了票,踏步走出的东方天马一下子便愣在当场。
只见在车场入口处的正门前正停着一辆马车,车上坐着的车夫不是别人正是云九。而还有一人正站在车前,披散着一头漂亮的栗色长发,一脸担忧之色,正是刘晴。
东方天马失声道:“晴姨……你怎么会……”后面的话还未说出来,他便被眼中闪烁泪光的刘晴冲上来一把拥在了怀中。
只听刘晴口中说道:“你这孩子……你这孩子……”竟是泣不成声只顾流泪。
东方天马能够感觉到,晴姨怀中的那份温暖。就像河流依恋着山川,微风眷顾着云朵,身体和心灵都能在这怀抱中融化,就算有再多烦恼忧愁也在顷刻间荡然无存。他多么希望晴姨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多么希望能永远受到这个怀抱的保护,就像小时候一样。
刘晴哭了一阵之后终于收声,她依然紧紧搂住东方天马的身体,好像生怕一不留神便会失去一样。只听她带着哽咽的声音道:“我真没有想到,你这孩子会对成为剑士这件事如此执着。全部的内容我都听云九和聂茹说了。既然你执意要去,就算现在我说什么也都是多余。我带了些吃的穿的特意来送给你,带着上路吧!到了皇都送了信就赶快回来,晴姨不会再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情了。”
“谢谢你妈妈!”东方天马搂着晴姨的腰,用力嗅着晴姨身上的味道,他想要牢牢记住这味道,牢牢记住拥抱亲人的感觉。他黯然泪下。
这时候,站台前的发车铃声响起,能够一次乘坐七十人的大型转御車从车库里开了出来。整个车身为赤红色,高约四米,车体后面设有装填能源种魂石的装置,依靠消耗魂石能量来产生动力。驾驶室内坐着一个秃顶的中年司机,正叼着烟按喇叭,让云九的马车让路。
刘晴松开东方天马,目送他上车,眼圈中含着泪。
东方天马打开车窗探出脑袋,冲晴姨挥手道:“我走了妈妈!你好好保重身体,我送完信一定尽快赶回来。”
转御車开出车场驶上大道,刘晴走回到云九身边,两人站在路边盯着车尾远去的方向。
云九点上一支烟,对刘晴道:“舍不得了?”
刘晴轻轻晃了一下脑袋,也不知道是承认还是否定,她用双手掩住泪如泉涌的面颊,跪坐在了地上。
第一次乘坐转御車这种由魂石能量产生动力的交通工具,这对于东方天马来说实在新奇。在这辆由爪蛙城直达狮子雪镇的长途车上,男女老少各类人都有,大家在颠簸的车厢中谈笑,丝毫没有旅途中的人应有的疲惫。外面阳光明媚,吹进车窗来的风就像一双调皮的手,把东方天马的头发一次次弄乱。
大型转御車出城之后开上了一段大路,之后开始转入群山林立的山地区域。盘山路开始曾多,上坡下坡的次数也不断增加,有些不适应的乘客表现出眩晕和呕吐状况,东方天马也感觉自己有些不太适应这样频繁的颠簸。正当他为此苦恼的时候,转御車却在上坡的山路上急停下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喂!司机,你刹车小心点啊!这里还有晕车的乘客啊!”
“山盗!是山盗啊!这下惨了。”
听着乘客们一惊一乍的叫喊声,东方天马立刻从座椅上站起身来,伸长脖颈去张望转御車前方的情况。原来有一群人在山道上设了路障,使得转御車无法正常前进。这伙人都穿着敞怀的淡黄色衣衫,肩上搭着兽毛披肩,或腰挎长刀或手持枪械。为首一人包着黑头巾,面目狰狞,一手提刀,一手握枪,指着驾驶室内的司机大喝道:“让所有人从转御車上下来,别逼我们大开杀戒!”
前排的乘客开始陆续下车,所有人面上都是一副畏惧之色。正当东方天马心慌意乱的时候,却听站在车厢前面的山盗叫骂道:“你这家伙耳朵聋了吗?我让你站起来下车去,听到了没有!”
只见在前排坐着一个男乘客,年龄约在三十四五,穿着白色夹克黑色长裤,刘海略长些遮住了他的眉毛,正以双手环抱胸前的姿势坐在座位上,任凭那名山盗喽啰如何叫骂也不应声。
山盗渐渐焦躁起来,伸手便抓向男人的肩膀,想试图把他从座位上强行拉起来。
太快了!几乎只是三两秒之间发生的事情,东方天马甚至连动作都没有用眼睛捕捉到。先是听到一声车窗破碎的响声,接着才发现车内的那名山盗已经被摔到了车外面去,而那个男人依旧坐在原位,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得淡定。
车外面,被山盗控制的乘客们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山盗头领立刻朝转御車的前挡风玻璃上开了一枪,众人都失声惊叫起来,只听那首领叫骂道:“什么人这么大胆!不怕死的就给老子出来!”
车内的男人这才从座椅上缓缓站起身来,作势便要走下车去。东方天马忍不住在他身后喊了一句:“大叔!你现在这么走下去太危险了,他们手里可是有枪的!”
男人缓缓转过头来,从东方天马这边只能看到他消瘦的侧脸,他那黑亮的瞳孔给人一种林中猛兽般的锐气,说道:“你认为一个没有心理准备的人,会轻易反抗十多个手持武器的山盗吗?”说完便移步走下车去。
一众山盗见有人走下车来,立刻拔刀举枪蓄势待发。为首的头领把枪口对准男人的脸,喊道:“你这家伙不要命了吗?竟然敢把我的手下摔出车来,不管你今天如何赔罪,拿多少钱财出来,你这条命我要定了!”
男人一言不发,黑亮的瞳孔快速将转御車周围的山盗扫视了一遍,几人持枪,几人身强体壮,几人距离较远,都被他看了个通透。随后他将上身穿着的白色夹克脱了下来,卷起衬衣的袖口,露出左手臂上一个太阳形状的魂纹。
“魂纹士!”山盗头领惊呼一声,但他话音还未落,手上的枪械便被男人以疾风般的速度一脚踢飞到了天上去。
在不知不觉间,男人的左手上已经握持了一面盾牌,盾牌的表面被雕刻成虎首模样,通体都是金黄颜色,被他用力一挥,劈头砸在山盗头领的面上,将其打得头破血流翻倒在地。几个山盗喽啰立刻举枪射击,乘客们惊叫着四处逃窜,场面变得极其混乱。
男人扬起手中盾牌挡在面前,子弹击中盾牌表面,蹦跳出三两个火星,并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男人就势持盾前冲,同时在那盾牌表面的虎首口中,吐出一条尖利的金色刀锋来,被他猛一挥舞,便将三五个山盗一齐砍翻在地,鲜血飞溅在转御車的车身上。
距离稍远的几个山盗持枪射来,男人再次举盾去挡。只见他左臂上的魂纹突然闪出亮光来,那虎首盾牌也似有了回应一般,立时发出一道耀眼的金光,将对面几个山盗的眼睛晃得睁不开。男人快速冲到近前,三两下便把他们也都砍倒了。剩下的几个见势头不好,头领又被打昏在地不知生死,也都扔了武器各自逃命去了。
“太感谢您了!要不是魂纹士先生您出手相救,我们这些人可能都要死在这里。请问您尊姓大名?”转御車司机把千恩万谢的话说个不停,而他的双脚直到此刻还在止不住地颤抖。
男人黑亮的眼睛在司机面上停留了几秒,应道:“伏浪。比起感谢我,你还是快点安抚乘客,移除路障,早点把车开去狮子雪镇吧!”说完,拾起地上的白色夹克,抖掉灰尘穿上,转身回到车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