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明书屋 > 其他类型 > [综]向死而生 > 60 第十八章 君の名(3)

60 第十八章 君の名(3)(1 / 1)

作为式神,茨木的态度可说是非常嚣张了。

博雅平时何曾见过这么无礼的人,何况晴明的式神几乎都是优雅知礼的美丽女子,但想想对方是名号广为流传的大妖怪,博雅又觉得,好似这种粗豪的作风才符合对方那一身散发着铁血之气的铠甲。

“呵欠……我刚刚不是睡着了么。”

青灯光芒移近,披散着长发的少女阴阳师走到茨木面前,眼里氤氲着水色,嘴唇懒洋洋地勾着。“晴明大人,博雅大人,好巧在这里碰到你们。”她拍拍边上妖怪的肩,“不好意思,这家伙万年中二病,说话就像尾巴被点燃的牛一样横冲直撞,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她手里青灯散着光辉,她如玉般美丽的面容也像在发光。

“明月,你说谁是‘尾巴被点燃的牛’?”茨木甚是不满。

博雅被这个有趣的说法逗笑了。“噢,没关系。”他右手松开刀柄,望着茨木手里的怪鸟,“不过,这只鸟究竟是什么?也是妖怪吗?”

“这只鸟么,就是‘到底要到什么时候’啊。”

“啊?”博雅糊涂了。

明月笑了笑,看向晴明:“晴明大人知道的吧?”

博雅就期待地看向晴明,看见友人云淡风轻地回答:“的确是‘到底要到什么时候’。”

“什么?晴明,这也算名字吗?”博雅感到匪夷所思。

“哎呀,博雅……”晴明苦笑一下,伸手在半空写了几个字,“虽然的确是根据叫声来起的名字,但写出来是这样才对。”

“itsumade?以津……真天?”博雅恍然大悟。

“嗯。”明月说,“两位大人也是为了以津真天来的吗,还是……天满宫?”她脸上的笑意轻轻漾开,如花瓣落入酒杯时泛出浅浅涟漪,很轻,却依旧动人心弦。至少博雅觉得很美,就和他看到四季美景时惊叹的心情一样。

“算是为了天满宫吧。不过看起来,以津真天和天满宫差不多是一回事。”晴明略一点头,眼睛注视着明月,似乎是含了笑,又似乎有些认真,“看明月小姐刚才的样子,难道是被以津真天用真名牵引了吗?”

很多妖物都是通过梦境来命令看中的对象,而这个前提就是掌握了对方的真名。作为阴阳宗家教导出的阴阳师,明月的名字不仅有特殊手段加以保护,她本人对其中规则也很明白,照理说不该被轻易掌握真名。

“难道是故意的吗,为了找到以津真天?”晴明眉宇间有一丝很淡的责备之意,“以明月小姐的手段,要找出以津真天想必不难吧。随便将真名交出去,未免有些冒失了。”

年少的阴阳师捋捋头发,把自己往式神背后藏了藏,笑着眨眨眼;那种笑嘻嘻的、有点顽皮的模样,令博雅恍然想起对方不过是个还不满16岁的少女。

“没关系嘛。”明月揪起茨木一缕白发,朝晴明和博雅晃了晃,“有茨木在。对吧,茨木?”

“姑且算你有眼光。”茨木立即昂起了头,克制着嘴角不要上翘太多;那副骄傲的样子,只差长个尾巴翘上天了,“没错,以津真天也好,怨灵也好,在我的力量下都只能要么臣服要么消散!”

晴明的目光却并未放松。“希望如此吧。”他淡淡地说。

“嘛……真的没关系的。”明月又抓一股茨木的白发,漫不经心地开始编麻花辫,“晴明大人真的不知道吗?星世的命运轨迹里,是找不到我的名字的。”

传说星空之上,每一个生命的命轨都已经写好。名字也好,咒也好,之所以能产生无比玄妙的影响,也是因为星世的命轨注定有此交集,无论过去、现在,还是遥远的未来,都只是命轨注定的一小段历程。

晴明没有回答。明月编好一个麻花辫,又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根细绳,愉快地把辫子绑起来。茨木不明所以地转了转头,没发现什么不对,就没去管背后的阴阳师。

博雅对阴阳师之间的对话听得似懂非懂,不过看他们像是说完了,他就指指茨木手中的以津真天,问:“以津真天和天满宫是一回事?那就是说道真大人……?晴明,你能说得更清楚一些吗?”他语气不乏率直的抱怨。

博雅也很有趣,他不忍心指责少女阴阳师,就只去盯自己的同性友人。晴明被他坦率的目光看得无奈一笑,倒是驱散了他眼底几分清冷。“博雅,果然是很爱惜花朵的人。”他促狭一句,随即看向明月,“明月小姐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

轰隆——轰轰——

天空中再度响起了闷雷声。

旋即一声巨响!那已经是惊雷了。

博雅“啊”地惊呼一声,立刻去看大内里的方向,有几分安慰地发现御所那边暂时还没有闪电鸣雷。

明月看一眼被茨木抓住的妖鸟;以津真天依旧垂着头一动不动,雪白羽毛上的光泽都黯淡了。她扯扯茨木的袖子,意思是别捏死了。茨木有点嫌弃地盯了一眼妖鸟,稍稍松了点劲。

“不能再拖了。”明月说了这么一句,换来博雅一个紧张的眼神。她当然不会知道,此前不久晴明说了一句同样的话。

以津真天忽然动了动。

“名字……”它从嗓子里挣扎出细细的、哀伤的声音,“大人的……名字……”它抬起头,明月才看到它有一双红宝石般清透的眼睛。此刻以津真天的眼中氤氲着泪水,目光满是哀求,“名字……名字……”

它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模样异常哀戚。

“进去吗?”晴明问。

“进去吧。”明月说。

在这一问一答中,两人似乎完成了什么信息交换。博雅来回看看他们,很摸不着头脑,但看他们都朝天满宫里走,他当然也立刻跟上。他可没忘记今晚他的任务是什么。

“有把握吗?”晴明又问。

“来之前不确定,现在看了看,应该没问题。”明月说。

“晴明,你又说让人听不懂的话了。”博雅不满道。

晴明一笑。“看来被指责的人只会有我一个了。”他言语间不见恚怒,反倒有趣居多,“博雅,你带‘叶二’了吗?”

“叶二”是笛子的名字。博雅痴迷音乐,也擅长乐器,尤擅吹笛。叶二便是他自鬼手中得到的笛子,但那就是另一段故事了。总而言之,博雅能够用叶二吹奏出异常美妙动人的音乐。

博雅点头。叶二总是别在他腰间的。

“那么待会儿就麻烦你为我们吹一曲了。”晴明说,“明月小姐,不介意吧?”

“当然不。”

沉沉的黑云直欲压下来一般压抑。但正式踏入天满宫后,却出现了奇异的景象:纵横着电光的黑云忽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晴朗无云的夜空;一轮弯月悬挂其上,院内积水空明,远近的建筑、花木都明澈清亮。参道两旁遍植梅树,其他苑内则是无数探出头的枫树。热烈的红枫不时夹杂几片灿烂的金叶,衬得大小建筑越发奢华。北野天满宫由藤原北家修建,耗费近十年才最终落成,每一处都尽善尽美、精美绝伦。

明月望了一眼弦月的位置,从茨木手中接过以津真天。白色的妖鸟目光凄凉,哀哀道:“名字……名字……”

“稍微再忍耐一下吧。”明月摸摸白鸟的头,旋即双手往上一托。以津真天扑腾两下翅膀,奋力飞向天空。它在主殿上方一圈又一圈地盘旋,口中再次哀啼出大家已经熟悉的那些话。

——到底要到什么时候啊……要到什么时候……

伴随着它的鸣叫,院内突然狂风大作。树叶急促地猛摇,地面沙石尘埃纷纷扬起,逼得博雅不得不以袖掩面,紧紧眯缝着眼睛,努力想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见,本来清澈如水的月光变成一片浑浊,院中草木转眼凋零、枯萎。耳边惊雷声声响起,恍若声声怒吼和咆哮。

“藤原!藤原!可恨啊,可恨!!”

震耳欲聋的吼声来自四面八方!草木“唰啦啦”地瑟瑟发抖。风中有浓郁的血腥味,衬托得那声音中的怨恨越发可怖。博雅心中一惊,鬼使神差地抬起头,竟然看到低矮的黑云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扭曲而苍老的面容。电光在老者眼眶中蹿动,宛若扭动的毒蛇;每当他张嘴咆哮,就会呼出猛烈的风,吐出声势惊人的雷电。

而以津真天就在电闪雷鸣中盘旋:到什么时候啊……到什么时候……

“藤原啊,藤原!时日曷丧?吾与汝偕亡!”

黑云聚集成的人脸猛一抬起,跳动着电光的眼睛直直看向大内的方向,那种怨恨的、咬牙切齿的情绪,几乎要将整个天地都塞满。

“那、那是……道真大人吗?”博雅呆在原地。

“正确地说,是道真大人死后的怨念形成的怨灵。”明月躲在茨木身后,心安理得地拿自家式神挡风沙,还不紧不慢地和博雅科普,“不管生前是怎样的人,一旦死后化为怨灵,心中就只剩下无尽的怨恨。”

说话间,晴明张开结界,将风沙阻隔在结界外,于是明月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但是道真大人的情况稍微有点不同。”她透过结界观察云中道真的怨灵,“道真大人怨恨的藤原时平无后去世,藤原北家落入忠平手中。参与其中的藤原清贯在当年的清凉殿里被劈死,还带累了一个平希世。听信谗言的醍醐天皇只受了惊吓,但也间接因道真而死。原本,在这些人去世之后,道真大人的怨念也该被消除了才对,但关键就在于,藤原北家修建了这座北野天满宫,并让道真大人的名字在人们口中流传。”

明月讲完了,但博雅更不解了。他向好友投以求助的目光,晴明笑着摇摇头。

“博雅,这也是‘咒’。”大阴阳师的语调同样甚为平稳淡然,“原本只是死后的怨念,却因为人们的传说而逐渐修复了灵魂。人们虔诚的‘相信’由供奉道真大人的天满宫汇集在一起;长此以往,道真大人应该真的能够成为天神吧。所以说,神也好鬼也好,本质上都是同样的东西嘛。”

但是眼前的道真大人,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要成神的样子啊!博雅控诉的目光完全表达出了这个意思。

“这个么……”晴明沉吟着,“原本该是那样的才对。但看起来,道真大人苏醒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遗忘了自己的姓名。对‘神’而言,姓名既是力量的来源,也是对他们的束缚。没了这个束缚,道真大人的怨念就又被唤起了。”

“啊?”博雅很着急,“那晴明,你有办法吗?之前,你跟明月小姐不是都说不能再拖了吗?陛下他……”他及时想起这是天皇的秘密,立即咽下了后半句。不过看明月的笑脸,博雅觉得她已经知道,只是不说出来罢了。

“哦,我么,我只有办法暂时封印道真大人的怨灵,但如果要解救道真大人……”晴明含笑看向明月,“有上贺茂神社的少神主在这里,我也很想要开一开眼界呢。”

“晴明大人,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对赞美从来是却之不恭的?”明月刚刚给茨木编好第二条小辫,正对狐疑回头的式神露出一个八颗牙的标准微笑,“博雅大人,稍安勿躁。时间还没到;距离月上中天,还要稍待片刻。”

博雅无奈地点头。

道真的脸一直朝向大内的方向,频频想要冲过去,却都被看不见的力量束缚着。他咆哮出一道又一道的惊雷,看得人心惊胆战。天地间都充满了雷霆声势,但以津真天的泣血哀嚎仍能穿过雷鸣而来。博雅也被那叫声里刻骨的悲伤感染了心情,一时悲上心头,无法释怀。他努力想去看清天空中盘旋的以津真天,又有些担心它会不会被雷电击中。“不知道为什么,”博雅喃喃道,“看着以津真天,我就越来越觉得难过了。”

“它原本就是那样的妖怪。”明月说,“如果说怨灵成于‘怨’,那么以津真天就诞生于‘悲哀’。人类死去过后,灵魂中浓重的悲哀有时会化为妖鸟,徘徊在死亡之地,不断呼唤‘要到什么时候’。那是亡者对生者的质问:灾难何时才能停止?自己的悲哀何时才能结束?它们的哀嚎会变成虚无的火焰,将天空染红。活着的人如果长时间和它们待在一起,情绪也会变得越来越抑郁。”

博雅揉了把脸,按了按耳朵,手却又松开来。

“那么,那只以津真天就是道真大人的‘悲哀’?”他闷闷地说,“唉,可是如果不去听的话,我心中也会十分愧疚……”

道真为了天皇尽忠职守一辈子,老了却被听信谗言的醍醐天皇驱逐出去,而醍醐天皇正是博雅的祖父。

晴明本来打算给博雅用一个隔音符,闻言动作一顿。他望着友人,感叹道:“博雅,你真是个好汉子。”

“我?我吗?”

晴明点点头。

“博雅大人真是好人。”明月也说,“但这一只以津真天所悲哀的,并非道真大人的死亡,而是一个即将成神的灵魂,却因为忘记了自己的名字而重新堕落成怨灵。它之所以找上我,就是因为我刚好住在道真大人的旧宅,又有能力帮助他吧。今晚是最后一天;子时过后,道真大人就能挣脱天满宫的束缚,飞向大内。等到他杀人过后,他就会彻底堕落,永远不可能成神了。嗯……那真是非常令人惋惜的事情。”

“连自己名字都能忘记的神祇有什么好惋惜的?”茨木反驳一句,又提醒道,“子时马上就到了,如果真想救他,差不多是时候了。”

“知道啦。晴明大人,麻烦您将结界打开吧。”

她摘下了腰间悬挂的铜铃,从茨木身后走出。四周亮起一道微光,转眼她已经走出了结界的范围;在妖风肆虐的庭院里,她的背影纤弱得就像一片竹叶,但奇怪的是,她的长发和衣衫都只在微微拂动。博雅突然发现,他之所以能将明月的背影看得一清二楚,是因为她本人身上笼了一层盈盈清辉。

叮铃——叮铃——

那只遇鬼才会响起的铜铃敲出清远悠长的声音,穿过风沙,穿过云层,甚至恍惚如同横亘古今四方。

叮铃——叮铃——

天上咆哮的道真,面容忽然一肃。

叮铃——

风也停了。

突然,道真那巨大的面孔整个转向了地面上的明月!他仿佛知道是那个蝼蚁在阻止他,愤怒地长啸一声。层层雷电在他眼里、嘴里闪烁;周围黑压压的云层翻涌着,如同他挥舞手臂时翻飞的衣袖。眼看他就要往下扑来的时候,白色的妖鸟忽然飞了过来。

——要到何时,到何时啊……您的名字……何时才能想起……

哀哀欲绝的呼唤声中,道真苍老的面容忽然泛起些许迷惘。

“博雅,”晴明小声说,“就是现在,用叶二吹一曲吧!”

博雅便取出翠绿欲滴的竹笛,横于唇边,稍作犹豫过后,十指按奏起来。宁静优美的笛声飘扬着,如一缕轻烟四散;纯净流畅的曲调徜徉在庭院中,令人想起春日樱、夏日雨、秋日红叶、冬日初雪。

“道真——菅原道真——”

在如此澄澈的笛声中,上贺茂神社的少神主抬起双臂,开始跳一支古老的祭神舞。在缓慢而庄重的舞蹈中,她仰起脸,面对那位迷失的神灵,用一种奇异的语调念出远古的祝祷:

“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何为四方?舍君之乐处,而离彼不详!

魂兮——归来!东方不可以讬!长人千仞,惟魂是索。十日代出,流金铄石。彼皆习之,魂往必释。

归来兮!不可以讬!

……”

白衣乌发的少女和着笛声,缓缓起舞。

叮铃——叮铃——

铜铃的声音渐渐微弱。

博雅沉浸在笛声编织的世界里,沉浸在那从未见过的、玄妙而神圣的舞蹈中。当他终于回过神来,发现眼前的世界已然换了模样:天空不再有滚滚黑云,而重新回到了初见时无暇的晴朗夜空;院内草木静美,仿佛不曾经历过狂风摧折。如雪月光中,少神主站在原地,面前有一位身穿玄色官服的老者,身边伴随一只白色巨鸟——以津真天。

博雅忽然意识到老者的身份。

“啊——莫非是道真大人吗?”

“正是。”老者对他们点点头。他面容清癯,两眼矍铄,留着山羊胡,头发整齐地梳着,戴一顶黑色冠帽。

“差一点就成为怨灵啊……这一次真是多亏你们了。”恢复神智的道真也有些后怕,轻轻抚摸身边的以津真天,“非常感谢,博雅,晴明,当然还有明月。”

妖鸟轻鸣两声,头靠在道真身上轻轻蹭一蹭。博雅忽然发现,以津真天雪白的背上,竟然有一根璀璨的黄金羽毛。似乎感觉到了他的视线,白鸟将自己往道真身后缩了缩。

“这一次我可没帮上什么忙,要感谢的话,就是博雅和明月小姐了。”晴明微笑道,“道真大人,这以后就是真正的天神了吧?”

“是啊,以后就是依托大家的信仰而存在的神灵了。”道真感慨道,“生前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承蒙相救,如果有什么愿望的话,就请告诉老夫吧。”

“啊?我就不……”

“博雅,”晴明含笑,“欠人因缘,对‘神’来说也是一种咒。不想让道真大人为难的话,就说一个愿望吧?”

“这样吗。”博雅思考着,突然慌张地垂了下手掌,“我怎么给忘了!道真大人,可以的话,还请您不要追究其他人的责任了……虽然这么说有点过分,但我还是认为,现在的陛下和藤原家和当年的事情没有关系,所以拜托了!”

其余三人面面相觑,片刻后,他们不约而同地笑起来。博雅不明所以,只听明月调侃道:“博雅大人,如果还能随意取人性命,那道真大人就不是天神,而是怨灵啦!他刚才又何必惊魂未定呢?”

道真点头:“正是如此。博雅是醍醐陛下的后裔吧?你其实和宇多陛下更像。”

道真是宇多天皇提拔起来的,这两人可说是真正的君臣相得。后来醍醐天皇贬谪道真时,宇多上皇想要阻止,却无能为力。

“那我就没什么要求了。”博雅说,“呃,对道真大人是没有了……”他不好意思地看向明月,语气坦率,“但是,我还是想,如果能再看一次明月小姐的舞蹈就好了。”

“唔,好吧,就当是庆祝新的天神诞生好了。这可是难得一见的事情呢。刚才神灵诞生的光芒可真美啊。”明月爽快地答应,“至于我的请求……”她看看庭院四周,“听说天满宫是赏梅胜地,现下却还未到时节。道真大人,今天不如让我们也欣赏一下吧,那‘月耀晴雪,梅花照星’的美景。”

“你也知道这首诗吗?”道真高兴道,“那可是老夫的得意之作啊!”他低头对以津真天说:“去吧!”

白鸟轻鸣一声,飞向四周梅林。从它的羽毛上,有什么细细的、闪亮的东西不断飘洒到梅树上;月光之下,刹那间,一树树白梅竞相开放。空气中弥漫起淡而清冷的梅香。

“啊,这可真是……”博雅词穷了,只呆呆地和晴明说,“我想起来了,就算是我也听过道真大人最著名的那首咏梅诗啊。‘月耀如晴雪,梅花似照星。可怜金镜转,庭上玉房馨。’晴明,你之前说过,就算是为了道真大人的汉诗也要来走一趟,就是这首吧?”

“这一首当然很美。不过,我说的可不是这一首,博雅。”

“啊?那是哪一首?”博雅问。

但晴明又是那样,含着似有若无的微笑,眼里如有山林间的雾气,若隐若现都是说不清的神秘。

“老夫可能知道。”道真看一眼这对友人,曼声吟诵起来,“秋月不知有古今,一条光色五更深。欲谈二十余年事,珍重当初倾盖心。古人云,白首如新,倾盖如故,想必博雅是晴明非常珍惜的友人啊。”

云雾般缥缈莫测的大阴阳师瞬间苦笑起来。博雅倒是高兴得连连点头,还责备友人:“晴明,有话就好好好说嘛。你知道我的,对诗歌十分不擅长。”

明月欣赏了好一会儿月下白梅。忽然,她发现茨木一直保持着沉默,就拍了一下他的肩,“哟,茨木,怎么一声不吭?”

茨木从愣神中惊醒。“……没什么。”他看着明月,拍开她的手,生硬道,“你不是还要跳舞吗?快去好了。”

“难道说……”明月笑嘻嘻地勾住自家式神脖子,把他头压下来,在他耳边说,“刚刚是不是被我惊艳到了?哈哈哈哈哈你可以说实话的,我不会嘲笑你的,茨木酱~”

“不那是完全没有的事。”茨木否定得相当流畅,同时飞快站直身体,拉远自己和明月的距离,还抱起双臂,一脸无所谓地说,“随便你做什么,那种软绵绵的舞蹈也亏你还能再跳一遍。”

“茨木童子阁下,明月小姐的舞蹈很美啊,你不觉得吗?”博雅很耿直地问。

“呵,完全没兴趣。”茨木高傲地别过头。

道真挥挥衣袖,笑容颇意味深长。“开始吧。”他老神在在地说。

美丽的笛声再度响起来。

院外红枫浓烈如醉酒,院里白梅盛放如雪。纤秀的少女跳着古老的祭神舞,白皙的面容比梅花更清丽。澄澈的月光照耀着这片奇异的园林,构成了每个人记忆中永难遗忘的一幕景象。

作者有话要说:爆字数所以晚了……捂脸。一章当两章xd

唔,看了下评论,感谢大家的反馈~似乎这一卷不太讨喜?这一卷我写得很用心,写得就比较费时费力,虽然反馈一般有点打击人,不过写完这一章,我觉得自己还是挺喜欢这一卷的。唉,接下来我会好好思考一下剧情走向,所以明天大概没时间写更新了,有什么建议留言告诉我吧。

期待火影卷和银魂卷的孩子,先预告一下第三卷不是纯粹的火影剧情,银魂更是要第三卷过后去了。等不及的话……咳咳咳不是还有其他优秀的同人文吗,躺平。顺便,银魂同人我超级喜欢初之空的《回首不见身高差》啊啊啊,并不认识那位作者,但是文真的超棒,翻滚~

最后,不要忙着站cp啊,等这卷末尾再来决定如何,抱头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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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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