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乎乎的明月大山如同巨兽般蛰伏在身后,而前方数十里则是灯火通明的南江市,那里的天空被灯光映照得呈一片枯黄色。
九名枪手抬着简易的担架,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中一路疾行。
此时此刻,他们是多么的渴望快速到达城市里面。
那里有灯光,有人声,车流,有清纯女子如铃铛般悦耳的笑声,还有烧烤羊串的浓烈香味及冰冽清爽的啤酒。
第一次,他们感到城市的生活是那么的温馨与惬意。
相比起这座充满凶险的大山里面,那里才是人类的世界,而这里一到晚上就仿佛是魔鬼的地盘。
一不小心,就被魔鬼给吞吃得连骨头渣渣都不剩。
”各位,小心,这条路有些陡峭,慢慢走,不要慌。“
当来到一个下坡的时候,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因为下面就是一个小小的山谷,也是到山下的必经之路。
作为副队长的小钱,开始提醒道。
这条路是一条捷径,可以快速到达山下。
而这里也是一条非常崎岖的山道。
两边杂草丛生,灌木阴森。
山风一吹来,四下就发出奇怪的沙沙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来,先来两人打头阵顶着担架,再下去两人站中间顶着担架,然后担架下去,后面两人拖着担架不后下掉,后面三人做掩护,时刻警惕突如其来的情况。并且,所有枪口都朝上,以防走火,伤着自已人。“
小钱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这里距老虎坡大概有二三里,白天,他们也是从这里上来的。所以比较熟悉这条路。
如果走岗子他们走的那条路,那一路上的黑色尸体,肯定会吓得他们心惊肉战,从而失去斗志。
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如果让手下人失去了战斗意志力,那可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这也是小钱与陈龙商量好才选择的路线。
只是路况不好走,得慢慢走才是。
于是,一行人在小钱的指挥下,开始慢慢地下山谷。
先是两名持枪的枪手用手电筒朝下面照着,确认方位,然后小心翼翼地踩着突出来的山石小路,慢慢缘下到山谷下面,并用军刀将一些杂草清除干净。
虽然只有十几米的高度,但太过陡峭,再加晚上视线不佳,他们两人不得不小心翼翼。
接着,下去的两人开始上来接着抬架,慢慢朝下面移着。
之前,他们不得不把陈龙给紧紧地捆在担架上面,以防他滑落。
而另两人则在中间当作桥梁,拼命顶着担架。
上面的两人则死死地抓紧担架的两根木方。
因为稍有不慎,就会让担架给掉下去,那陈龙不死也得重伤。
并且还会引发其他人跟着站立不稳,掉下去被摔伤。
至于那三名断后的枪手,一人跟着小钱打手电,另两人则凝神瞧着四周,不时用枪口朝四周作虚射姿势。
一直隐藏在后面默默观察形势的林风知道机会来。
因为这副担架成了他们的累赘,也将成为他们丧命的重担。
于是,他展开双翅,施展流光飞影,闪电般朝那正顶着担架往下放的中间两人飞去。
那速度快得根本就让人看不清楚。
当然,他是走的背光的地方,而不是手电筒的白光下。
幸好,那几道光柱中也有不少的飞蛾与山蚊在不停地打旋。
他知道,如果中间两个顶担架的人出了问题,势必会引起下面与上面也会跟着出问题。
只要能让这些人摔下去,也是一个不错的破坏计划。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朝中间正紧张顶着担架的枪手双腿间狠狠地划过去。
噗哧!
金属质地的双爪连裤子带肉给生生地切掉了。
一股污血喷溅,险些喷在林风身上。
那人陡然遭到袭击,先是一惊,接着一瞬间就疼得惨呼起来,本能地双手一扔,去抓自已的裤裆里面。
那汗水立即爬满他的脸。
这个时候,他顾不上去管担架的事情。
可是陡峭的山狭窄,又不能让他直接蹲下来,只能叉开腿就那么站着。
同时又清醒,如果稍一不注意,整个人势必会掉下去的。
只是,他觉得双腿下面失去一团东西,那钻心的疼痛,几乎能让他就此晕过去。
幸好另一个在他上面的同伴很稳当地顶着担架,才不至让担架翻倒。
众人心中一沉,知道坏事了。
数道电光照在这个倒霉蛋身上,但见他一下子就象一个血人一样的。
无数蚊子闻着血腥气,就围着他团团直转,都想喝他的血。
小钱急忙下令道:”快,兄弟们,加快动作。还有三位殿后的兄弟,快给我开枪,掩护他们下去。“
于是,上面三名枪手急忙在担架两边开枪,借以掩护同伴们朝下送着担架。
当然,他们是不可能将枪口对准同伴的。
雪白的电筒下面,哪里有妖鸟的影子,只有子弹不时打在岩石上面,溅起星星点点的火星了。
激烈的枪声远远传出去,显得格外的响亮剌耳。
可他们哪曾料想到,林风竟然躲藏在担架下面,因为太过黑暗,又被人影挡着,所以根本没有人发现他。
他也知道,担架下面与枪手紧紧相邻,是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在枪响几声之后,他再次发动进攻,朝仍站在中间正死死顶着担架的枪手双腿间再次凌厉无比地划过去。
一声狼嚎般的声音骤然响起。
这名枪手的双腿污血长流,但他的双手仍紧紧地顶着担架,不让担架下滑。
哪怕他那东西被林风给生生地划断,也不放手一下。
林风见他如此英勇,心中冷笑一声,又倏忽朝先前那名受手的枪手右眼袭去。
因为他们两人都在担架下面,就算两边有子弹不停地扫射着,但担架下面却是安全的。
所以林风才敢肆无忌惮地让这名倒毒蛋再次遭受第二次创伤。
“啊……,我的眼睛……“
这名枪手疼得象是疯了一般,朝前一扑,正好扑在另一个受伤的身上。
那人吃力不住,身子一斜,站立不稳,于是两人一齐朝只有十来米高的山谷下面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