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外,时御寒身着意大利手工定制西装,黑色把他的霸气和冷漠展现得淋漓尽致。
黑眸微转,微不可闻的瞥了一眼病房门口,又似透过门板看穿里面的情景,眸深似海,令人捉摸不透。
他的背后站着十个黑衣太阳镜高大男子,清一色站得笔挺,表情冷酷,好像谁敢上来打扰他们,他们就敢把谁打死一般。
“傅立!”
时御寒的声音在这宁静的医院走道里显得格外森冷。
从十个黑衣保镖背后走出一个削瘦的年轻男子,带着金边茶色近视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然在旁人看不见的镜片下,那双泛着精明之光的眼睛沉了沉,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傅立把病房的门口推开,“时爷请!”
时御寒大步走进去,环视一周,林月璇安静的躺着,双目紧闭。
病床边上的桌柜上,放着一只削好了的苹果,空气里清清冷冷的,没有任何生机。
时御寒阴着脸走到病床前,目光死死的锁定林月璇,许久,忽然伸手掐住林月璇的脖子。
窒息感再袭来,林月璇本能的用手去抓时御寒的双手,试图阻止他的暴行,却无法撼动时御寒半分。
他的力气很大,单手锁住她的咽喉,似铁钳,死死的牵制住她的命门。
林月璇试图用目光向他求饶,却换来时御寒迎着她的目光,目色更冷,仿若掐着她让她一次次的感受濒临死亡的绝望,就是他唯一的乐趣。
林月璇问候时御寒祖宗的心情都有了,她挖你祖坟了还是怎么滴你了,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
可在现实面前,林月璇不得不低头,只能用求饶的目光看向他。
或许觉得林月璇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时御寒放开她,讽刺道,“不装了?”
能够重新呼吸新鲜空气的感觉太好,林月璇面色狰狞,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也不回答。
他口中的装太有深意,说多错多。
时御寒冷哼一声,坐在病床前,冷冷盯着林月璇,“死亡的滋味好受吗?”
林月璇深呼吸,扯出很僵硬的笑容,“时总饶命,你听我解释,那晚只是一个误会!”
“误会?你是说我家若若陷害你?林月璇,也不照照镜子,你是什么东西,我家若若那么善良,怎么可能陷害你!”
他的声音那么冷,却是重逢以来他对她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
也是那么伤人的一句话。
你家若若?她很善良?
你是否知道,这已经不是蓝若妍第一次陷害她林月璇了!
不信任你的,不管你解释什么,他都会当作谎言。
可林月璇却依旧顽固的坚持解释,“不,我没有说蓝小姐陷害我,这其中有误会!”
对蓝若妍,她问心无愧。
别说是她介入了时御寒和蓝若妍之间,一开始她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时御寒利用了她,后来,她知道了,她选择了立即离开,是时御寒坚持把她圈禁在身边,逃也逃不掉。
林月璇从未像现在这样感觉脸部肌肉的僵硬,仿佛怎么调节,都笑不出来。
她尽可能小心的看着时御寒的眼睛,试图看穿他半点情绪,却看不穿。
她就像是等待法官判刑的罪犯,一边期待着时御寒快点宣判她的罪行,早死早超生,一边希望时御寒不要宣判她的刑罚,这样可以活得更久一些。
这种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很糟糕。
至少在林家夹缝求生这么多年,都不曾出现这样的感觉。
“呵呵……”
突兀的笑声在病房里响起,毛骨悚然。
有一种人,笑,比绷着脸还恐怖。
“你什么东西,也配我家若若误会?”时御寒仿若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脸部的讽刺是那么明显。
若林月璇知道时御寒脸部表情解锁,第二种就是讽刺,她宁可看他一辈子的冷漠。
但也因为这些讽刺,林月璇更看明白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存在——根本没有存在的存在!
也因为这样,她死心了,讨好有什么用?圆滑又能做什么?不管她做什么,时御寒都只会把她当作背叛者,当作意图谋害蓝若妍的凶手。
林月璇猛地抬起头来,直视时御寒的眼睛,生平第一次用这般强硬的态度跟他说话。
“时御寒,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被陷害的!”
随即如自问自答般喃喃自语,“呵呵,我真是傻,跟一个眼睛被蒙蔽的人说实话!”
林月璇紧紧的盯着时御寒的眼睛,企图从他的目光中找到一丝的变化。
换来又一次失望。
除了冷漠,她再也找不出其他。
明知他不会信她,却还是忍不住幻想,他有哪怕一点点的动容。
被时御寒囚禁,再加上一个试图陷害她的蓝若妍,她还有什么逃出生天的希望。
被逼入绝境,也就什么都不怕了。
“时御寒,你就说你想怎么对付我吧!要杀要剐息听尊便!”
十楼的窗外风很大,吹得玻璃窗框框作响,但林月璇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在这个紧闭的病房里,一下一下,像是要跳出胸口一般。
她还是怕死,怕他!
时御寒不答,身上的冷气越发浓郁,林月璇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下了床往门外走去,“今天,要么让我走,要么杀了我!”
她恨透了这样抓不着的感觉,不顾保镖的阻拦,低头往外面闯。
保镖没有时御寒的命令不敢放她离开,也摸不透时御寒的想法,不敢伤害她,只是牵制住林月璇的双手,拉住她。
“放开我!你这个恶魔!”林月璇真的不管不顾了。
曾经何时,相爱的恋人变成了心中的梦靥,噩梦连连。
这句话,激起了时御寒内心深处一些痛苦的记忆!
似海深眸中的痛色一闪而过,时御寒大步走出病房,一把抓住林月璇的长发,把她往后拖,“你再说一遍!”
“你是恶魔!你这个恶魔,你不得好死!”
头皮好像快要被扯掉般疼,林月璇用最恶毒的语言发泄内心的愤怒。
没有了希望,连敷衍都不愿意了。
……
时间退回几分钟前,欧阳诺听到脚步声,林月璇也听到了,相比欧阳诺的直觉,林月璇却能从脚步的频率和震动上听出,那就是时御寒来了。
想把欧阳诺藏到卫生间里,却不敢冒险,着急之余,却被欧阳诺狠狠的按在怀中抱了一下,然后放开她迅速爬上敞开的窗户,跳到不远处的隔壁病房的窗户里。
欧阳诺在隔壁病房里,贴着门背,听着走道里林月璇撕心裂肺的大喊,心痛得恨不能冲出去把林月璇带走。
他的手指生生抠入人造木门中,鲜红的血液顺着木门流了下来,他却似未曾觉察般,用尽全身力气克制冲出去的冲动。
他深知此时出去只会越发激怒时御寒,一旦时御寒发现他在这里,定会在第一时间把林月璇带走,再想找到林月璇就没那么容易了。
欧阳诺猛地抽出手指,放开木门,走到病房的窗户前,让冷风吹着脸庞,试图把怒火吹灭,掏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
走道里,时御寒死死的掐住林月璇的脖子,这一次,他用了狠劲。
林月璇有种感觉,这一次她无法再活。
她不想死,母亲还在期盼着她!却又无力改变什么,因窒息吐出的双眼狠狠瞪时御寒。
就在她晕过去之际,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时御寒后颈处劈了一掌。
“季少!”傅立站到季凌风面前,看似恭敬,却看不穿茶色镜片下他的眼。
季凌风接住被他劈晕的时御寒,“滚!”
只赏给他一个字,把傅立踹翻,横抱起时御寒,转身离开。
十个黑衣人保镖跟季凌风很熟,知道他不会害时御寒,也转身跟着离开。
林月璇的身体滑落在地上,傅立深深了看了一眼,正要靠近,一群医生七手八脚的跑过来,“快快快!有病人晕倒!”
快速的把林月璇抱回病房,把门关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傅立还未回过神来,就被关在病房门外。
茶色镜片下精明的眼光闪了闪,不甘的离开。
欧阳诺又从窗户跳了回去,亲自对林月璇实施营救,然后让院长把隔壁的病房空出来,以方便随时用上。
坐等林月璇醒来的时间里,欧阳诺又打了几个电话,浑身戾气。
十几分钟之后,烟城第一医院住院部大楼下面多出了几个陪着家人前来看病的高大年轻人。
算算时间,林月璇也差不多醒了,欧阳诺又恢复了谦谦君子的温暖形象,安静的坐在病床前。
他真的后悔了,后悔没能早点带走林月璇,让她陷入这样的危险之中。
若上天还能给他一次机会,他愿意为林月璇坠入魔道。
哪怕肮脏如欧阳家,他也要!
……
窗外的残阳透过厚厚窗帘照射下来,刺激着他的眼睛,时御寒猛地睁开眼睛,完全看不出初睡醒的样子,他的目光清寒锐利,似是发现目标的雄鹰,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照着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挥动拳头。
“喂!”季凌风挡住他的拳头,“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上次那么着急的把他叫过去给林月璇治伤,这次又想杀死人家,“时御寒你有病!”
季凌风一句粗口爆出,迎来时御寒一记铁拳。
到底是血气方刚年纪,就算再好的兄弟也忍不住回手,季凌风举起拳头回敬时御寒一拳。
时御寒躲开,回敬一拳,两人扭作一团。
等两人累得揍不动时,各自清俊的脸上都挂了彩。
“时御寒,放过那个小姑娘,她不是背叛者!”季凌风说道。
时御寒脸色阴沉,情绪不明,很久以后说了一句,“不可能!”